就这样过了几日,突然一个消息传进牢房,那个吃麻辣烫吃坏肚子的人,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那个妇人情绪激动,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她是那男人的妻子。她闹着要出去,声嘶力竭,但没人理会。
韩父和韩书成受到的惊吓也不少,脸都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韩书苓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林承,她故作害怕的开口:“林老板,看来你的食材不但不新鲜让人吃坏肚子,现在还吃死人了,可怎么办啊。”
林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这根本就不关食材的事啊。他不利索的开口:“你胡说什么,不是因为食材,是因为你,你的做法有问题,才会这样的。”
韩书苓冷笑,不再理会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升堂。
林承身子一直在发抖,他只是求财,可不想害人性命,但这算什么啊,明明说好的,只要出面做个证明就行了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出人命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被带了出去,衙门前面是个小院子,现在那里正摆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盖了一块白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都能猜出应该是具尸体。
妇人看到担架就要扑上去,但被两个衙役架着,不能动弹。
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额,李明就坐在底下,衙役分列两旁,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李明:“昨晚,状人刘三突发疾病,不治身亡,据仵作陈诉,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引发的腹部感染。”刘三便是那日声称吃坏肚子腹泻不停的男人。
妇人一听,连县衙大人都这样说了,她不得不信了,她跌坐在地上,嘴里还是呢喃着“怎么会”“明明只是……”
李明表情肃然,拍了一下惊堂木:“林承,刘三吃了你的食材才引发的去世,虽然不是你直接引起的,但也是间接凶手”
“至于韩书苓,就更不用说了,你可还有什么想要为自己辩驳的?”
许是害怕韩书苓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韩书苓正欲开口时,便被林承打断了。
他直接承认:“大人冤枉啊,我给韩姑娘送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啊,至于为什么会死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一指那韩书苓:“肯定是因为他们做的饭菜有问题,不关食材的事。”
韩书苓反唇相讥:“林老板变得可真快,明明昨日还说我要的是低价食材,今日说法就不同了,又说是新鲜食材,林老板这有点可疑啊。”
韩书苓又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妇人身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大婶,本来我的麻辣烫出问题,也就是小问题,可是现在这人死了,就是大问题了,难道你要让你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吗?而且你就不怕你和你丈夫一样被灭口?”
韩书苓说完便退开了。
听到韩书苓的话,她一个哆嗦,狼狈的往前爬了几步:“大人,我招,我招。”
李明微微颔首:“说。”
妇人颤颤巍巍的开口了:“前几日有一个男人来找我们,要我们诬陷韩氏麻辣烫,说他们的食物有问题,只要把他们的摊搞垮,就给我们一笔钱,还说会有人配合我们的,只要我们指证他们就行。”
听到有人配合,林承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了,连忙开口:“大人,我,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才做假证的。”
妇人又再次开口,这次带上恳求的语气:“大人,请你查清刘郎的死因,他肯定不是因为吃了麻辣烫才……。”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她心里那个悔啊,不应该贪财啊。
围在衙门门口的百姓一听,一片哗然,没想到竟真是诬告。
最后,林承交出了真正的账本,又从妇人口中证实了他们的确是诬陷韩氏麻辣烫,韩书苓他们算是没事了。
李明朝师爷点头示意,师爷会意,叫人把刘三带出来了,妇人一看到刘三没事,便明白过来被骗了,但人没事就好,她也不贪那些钱了。
刘三早就没事了,不过被控制住而已。他也知道事情败露,头埋的低低的,不敢讲话。
李明:“那你三人可见过来找你们诬陷韩氏麻辣烫的男子?”
三人皆是摇头,称那男子当时是在夜里来找他们的,还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放下一部分钱就离开了,称等他们完成事情之后,会给剩下的钱。
师爷看着他们上交上来的银子下面印着的“官”字,陷入沉默。
他低声在李明身边耳语,这时,一个衙役从门外跑了进来,给他递上一封信。
他看到后脸色一变,他把信收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拍惊堂木:“好了,既然你们说不出来那男子是谁,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存在,是你们为了脱罪找出来的借口,现在本官宣判,刘三及其妻,诬陷罪,判你赔偿韩氏麻辣烫这几日的损失,一年牢狱。林承,做假证,伙同诬陷,判你赔偿韩式麻辣烫名誉损失费,半年牢狱。”
刘三等人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跪着喊冤:“大人,冤枉啊,真的是有人指使我们的啊。”
“大人,明察啊。”
……
李明摆摆手,就有衙役上前把他们三个都拉下去了。
韩书苓听完宣判也是一脸懵,这就宣判了?明明不是这么简单的,他们不可能是主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动机,要是单纯想讹钱,那妇人从没提过赔偿,更何况林承和麻辣烫摊有生意往来,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搞砸他们的合作。
她眉头皱的愈发紧,开口询问:“大人,我怀疑他们只是受人指使的,……”
李明直接打断她:“韩姑娘,案件结束了,你们请回吧。”
韩书苓凝眉还要再说,便听到一声“退堂。”
李明直接走了,韩书苓想要上前,被韩父和韩书成拉住了。韩父忧心道:“先回去吧。”他刚刚可是看见了,李大人的脸都黑了,怕再缠着下去,他们又要进牢房了。
刚出门,便看到小青在门口,韩书苓刚好也有事情要问宋夕昭。
韩书苓:“小青姑娘,郡主呢?”
小青:“韩姑娘,郡主还在里面和李大人谈话,郡主说你要是方便请你到药铺等她,她一会就过去。”
韩书苓回头,和韩父韩书成他们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便跟着小青往药铺走。
后堂。
宋夕昭听了李大人的话,一直沉默不语。
收买刘三他们的银两是官饷,所以是和朝廷有关的人,而送过来的那封信,是没有名字却让李明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
宋夕昭不知道信的事,但却从官饷隐约可以推段出大概是谁。韩书苓麻辣烫的快速发展,以平价、方便、好吃捕获人心,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吃得起,这个对酒楼的打击最大。
再结合她这几日派人查到的,京城几家规模最大的酒楼老板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回来的人汇报,东街福来楼的掌柜最近一直在和制造打包盒的老板接触,他们里面有个伙计曾经还在刘三家附近徘徊。
福来楼的老板最是神秘,没有人知道是谁,但她知道,是柳宗。
柳宗算是她的表弟,柳宗母亲是他父王的姐姐,也是当今圣上的姐姐。他父亲是前镇北将军,但在一次战争中去世了,皇上念及他们家只有一个孩子而且毕竟是皇姐的孩子,便让他们母子俩在京城安顿下来。
柳宗在外花天酒地,到处寻花问柳,在内讨得太后欢心,所以对于他的柳史,只要不是太过,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知道福来楼是柳宗开的也是在一次进宫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说漏嘴的。
柳宗这人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他父亲清廉一生,但他却爱财如命。
如果真的是他派人做的,那可就麻烦了,查下去和不查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些事根本威胁不了柳宗,而且继续查下去还可能会让书苓陷入危险,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韩书苓在药铺等了很久,宋夕昭才姗姗回迟。
看到韩书苓,宋夕昭的神色多了些轻松,对她道:“这几日辛苦书苓了。”
韩书苓对她笑了笑,欲言又止,宋夕昭知道她有疑问,拉着她往屋里走,“我们进去再说。”一边吩咐道,“小青,准备一些饭菜送进来。”她知道韩书苓肯定饿了。
韩书苓顺从的跟着进去了。
宋夕昭把猜想和缘由言简意赅的和她说了,听完,韩书苓也沉默了。
在和夕昭、宋宥他们的相处后,她都差点这里是古代,是人治社会而不是法治社会,而且就算是在现代,没有后台的也是很难斗的过有后台的,更何况在这古代,一句话就是有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她知道她还太弱了,可能能和权抗衡的就只有钱了,不然那柳宗也不会为了钱设计陷害她,想取而代之。
她很快就想通了,经过这一次,她要更加努力赚钱,不然真的就像蝼蚁一样,容易被踩死。
她朝带着歉意的宋夕昭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不能怪她,她带着欢快的声音响起:“好了,这件事就让她过去吧,我要谢谢夕昭把我救出来,等我休息几日便给夕昭做好吃的。”
宋夕昭也笑了笑,知道她理解了自己,顺势道:“好啊,不好吃就要补偿的哦。”
“哈哈哈,可以,想要什么补偿?”
“不知道,想到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