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回家?的时候发现刚休假几个月的许乔正收拾行李,茫然地走过去问人。
“姐!你又要走了?”
许乔继续收拾行李,随后全部放入空间,没回头,“嗯。”
许光撇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
东西准备了一天,主要是买了很多物资,反正基本的需求是不用愁的,时间紧迫,马上?就?得走了。
“小光,好好照顾自?己,昨天给你的卡里有钱,你看着用。”也不知道这一次任务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要是像上?次那样来个五年,那就?……
许光对?这个姐姐其?实有些依赖的,但他从不会开口诉说自?己的依恋,好歹这次她也休息了那么久,回去工作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好好工作。”别担心我。
许光虽然话很多,但一直是听话的,不喜欢乱花钱,对?普通男孩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游戏,他也不会有瘾,许乔对?他放心。
“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嗯。”
许光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鼻尖泛酸。
说不在乎是假的,这个自?小疼爱自?己的姐姐为?了这个家?四处奔波,工作起来连电话都?不能接,满心的愧疚无法言语……
暗自?在心里发誓,等?他工作赚钱了,再不要姐姐辛苦养自?己。
——
“皇上?在寝殿休息,你把醒酒汤盛进?去就?出?来,别待太久了。”
“是。”
小宫女弯腰恭敬垂眸,不消片刻手里端着一碗污浊的醒酒茶踱着小步子进?了皇帝寝殿,手里传来的温度微微烫了掌,但却被她牢牢捧住,一丝一滴未洒。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酒气,大殿中央撒了些许酒水,锦鞋踩在上?面发出?“滋滋”声,瘫在床沿边的男人对?此毫无反应,嘴里念念有词。
“阿乔…”
小宫女端碗的动作一顿,大床上?男人低沉沙哑的酒后嗓音再次缓缓吐出?。
“阿乔…”
这名?唤“阿乔”的女人她是知道的,与自?己一样,也是个宫女,只不过是以前救过皇上?的人,两人关系也不一般。
自?她来了皇上?跟前做事便被柳蔷姑姑警告过一番,万不可?在圣上?面前提起她,
“阿乔”自?五年前被前朝余孽刺杀坠崖便消失无踪迹,皇上?那时还?是大皇子,无权无势,底下更是没有人能帮他去寻人。
后来造了反,似是为?了那个宫女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即使过了五个春秋,那个女人依旧是他的心头月光。
当?然,这些都?是柳蔷姑姑讲的,说是让她们了解些才?能避免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喜欢她,人都?走了多久了,时常挂念着。
天地下哪里还?寻得来这样痴情的种,再说他还?是帝王呢。
若是自?己也能承蒙这份情……
这样想着,小宫女走路的步子也逐渐加快,暗自?高兴,唇角嫣嫣,勾起一抹大弧度,像是已经得到了恩宠似的。
“阿乔…阿乔……”醉酒男子低缓泛哑的声音继续传出?,手里握着的一尊酒杯正往下淌水,沿着地面一直流向小宫女的脚下。
她见男人并没有发出?以往那样的责备撵她出?去,知道他是真?的醉了,心下大喜,轻手轻脚走了过去,那张俊朗无比的脸就?在自?己面前。
因着酒气微醺,坨红一大片一直蔓延到耳根,纤细卷翘的长睫泛着水雾,薄唇微启,好听的嗓音便是从这里发出?。
“圣上?……”心跳已是如雷,她并没有如柳蔷所说般放下汤就?走,反而?趁他迷醉缓缓俯下身。
男人的圣颜终是看清,竟是比往常粗略一瞧勾人得紧。
虽是醉酒,眉宇间尽是上?位者的威严,只是英挺的剑眉中的哀愁浓浓般化不开。
他还?是在喊,声音愈发低沉,渐渐听不清在说什么,紧闭的双眼感受到上?方的炽热呼吸骤然睁大,一张娇艳小脸浮现眼前。
他愈发蹙眉,发涨的头脑并没有力气如愿伸出?手将人推开,迷糊之间摇摇头,眼前的人是谁已然分不清。
“阿乔…”他又呢喃一句,身前人勾唇,大了胆子贴在他耳侧,轻缓柔和的气息吐出?,略带些微颤。
“皇上?...我是...阿乔。”
她在来之前特意涂抹了脂粉,身上?擦了些香膏,离得近了便能闻到幽然的清绝味儿,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把持住,更何况她容颜音色皆是上?乘……
迷醉的男人听见阿乔二字,刚合上?的美眸倏地瞪大,只是眼前人却如何都?看不清,那身淡红色宫女服一晃一闪,似是与遥远的记忆重合。
他难以置信,“阿乔…”
小宫女晃动着细臂去触碰他,见人没反抗,心下大喜,挺着胆子拂上?他的俊容,光滑细腻的肌肤让她颤抖,不自?觉就?要垂头去找寻那双唇。
只是下一秒。
“滚!”
傅钰承喝醉了,真?的醉了,只是面前这恼人的脂粉气让他泛呕,她的阿乔不可?能有这种味道,不可?能有这样的娇作声音。
宫女被他一挥手推到地,双臂下意识就?撑在后方地面,还?未来得及蒸发的酒水沾了她满手,隐隐好像还?有小石子刺进?手掌肌肤,疼得她皱眉。
缓了缓身体上?的疼痛,她见龙床上?的男人依旧是不清醒的,贼心不死,腆着脸愈发放柔嗓音,娇滴滴唤道:“皇上?…奴…我是阿乔啊…”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彻底惹怒男人,冷厉的眼眸如刀般向她投射,手里紧握的酒樽狠狠摔了过去,直直砸到小宫女的俏脸。
边缘的几丝锋利割破皮肤,血丝缓缓渗出?,现出?可?怖状。
小宫女被她砸傻了,抹了把脸,半天反应不过来,抖着身子爬了起来,竟是还?抱有一丝幻想,颤抖着唤他,“皇….”
“滚!”男人气急,龙颜上?尽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孙自?钟!孙自?钟!”
床边小桌上?的瓷器被他夺下,奋力砸向女人,只是这回她站着躲开来,尖锐的刺耳声响起,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宫女大惊,再也顾不得计划有没有得逞,趁着孙公公还?未进?来,什么也管不了,提了提裙摆就?往外跑,过了门槛,恰好与匆匆赶来的孙自?钟相撞,两人急速弹开来。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
那宫女心慌地不行,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道歉也没来得及说就?疾步离去。
若是搁在平常,孙自?钟定是要好好责罚她的,可?眼下皇上?正发怒叫他,可?不得马上?赶去伺候着。
“皇上?!”
来到寝殿,傅钰承躺在床边发呆,雪白的寝衣凌乱不堪,青丝如泼墨般松散,凑近了看,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
孙自?钟叹气。
自?五年前来到皇上?身边伺候,他与许乔的相处自?然被自?己看在眼里,感情确实好得没话说。
但他也是真?不知道殿下竟对?她如此看重,一直到现在都?…恋恋不忘。
龙床上?的男人变换了姿势,侧躺改为?仰躺,失神地望着床幔,眼角的晶莹滑落,消失在软玉枕间,他摆手。
“出?去罢。”
孙自?钟不解,上?前一步,“皇上?…”
“出?去!”
他脚步停顿,叹气。
皇上?这样喜怒无常自?己早已习惯,只是会经常替他忧心,这样的情绪对?身体总是不好的。
见人已经闭眼,踟蹰间,他终是转身走出?寝殿大门,地上?被砸碎的瓷器酒樽被他细细捡起,以免皇上?起夜伤着了。
大门缓缓闭合,空气中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院外丛林有夏蝉在嗡嗡叫,扰人心烦,只是傅钰承此刻已经头脑空白,那道倩影又顺着记忆涌上?来,沉闷的心绪止不住。
“阿乔…”
“阿乔……”
为?何这么久了,你就?是不肯从我脑海中消失呢……
既如此,为?何又不回来看他。
大家?都?说她死了,她没了,可?没找到她的尸首,自?己心中仍是有一份固执的想法……
他恐惧地瑟缩在黑暗里,柔软奢华的绒被并没有给他温暖,周遭的一切仿佛要将他吞噬,迎面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只剩下绝望和无助。
“钰承……”
入梦前,他似乎听见一道熟悉的清亮嗓音,垂眸轻笑。
她果然又来了,又来梦里陪他了。
——
许乔回过神便来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室内无光无亮,窗户外面透进?丝丝月光,依稀可?见正前方大床上?隆起的一团。
感受到空气流动,细碎的轻响在耳边回旋,男人颓眼侧头望,清冷的月光洒入,眼前陡然出?现一抹记忆中的身影,混乱不堪的脑子猛地清醒,睁大双眸凝视。
屏风将人影揉碎,眼瞳里倒映的只是模糊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算见面了吧哈哈,话说许光也是个黏姐姐的。(昨天逛了一圈新晋榜单,发现了一本文文跟我撞名了,极度相似,吓我半死,哈哈,还以为自己上榜了呢,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