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十九只毛绒绒

何迢迢是个正常人,她当然感受到了森林猫的变化?。

眼瞅着对方就摆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准备原地开溜,她立刻感觉得快点把“指导老师”介绍给?他了。

瞧这傻孩子,连最基本的生理常识都没有?,真不?愧是从盲盒里抽出来的一张“白纸”。

唔……说起来,在从盲盒机器里被抽出来前,他真的有?自己的人生嘛?

怀揣着好奇,何迢迢果断询问了系统如上问题。

【唔嗯……他当然是有自己的人生的。只不过?,他的人生也许和你们的不?太一样……】系统委婉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和我们的不?太一样?什么叫“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何迢迢对森林猫的过?去毫无了解,只感觉它们是一团摸不透的雾气,严密地遮挡住了真相。

也许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后,可以自然地问一问,她暗下决心。

不?过?就当前而言……

何迢迢扯住想要落荒而逃的黑发美人的衣角,冷静严肃地说:“逃避不是好选择,你应该补课了!”

“哦……差点忘记了,我还没有问过你名字呢!”她扬起头,上挑着眼睛笑?起来,好像是一朵在春天盛开的、富丽堂皇的白玉兰,“总不能一直叫你猫猫、森林猫之类的代称吧?”

虽然拉住他衣角的纤细手指几乎没有?用力,只要自己的腰部一扭,立刻就能挣脱开来。

但是莫名其妙地,这?种若有似无的脆弱连接,却像是手腕粗细的缆绳一样,把他紧紧拴在了原地。

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步伐。。

“我、我没有名字。”森林猫涨红着脸,一边被固定在原处,一边颇为尴尬地回答道。

他确实没有名字——作为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神?明,哪里还需要通过?名字将自己从人群中区分开来,独立成唯一的个体呢?

神?即是他,他即是神。

早些时候,信徒和祭司们都是直接称呼他为“吾主”、“神?明”……诸如此类的尊称,自然是不会涉及到姓名的;

晚些时候,他拒绝频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既然不存在称呼问题,也就连尊称都不大需要了。

因此,他阴差阳错地,一直没有?为自己起过名字。

这?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在何迢迢的质问下,显得不?合群而古怪起来。

黑发美人微微有?些脸红,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恨不得原地变成森林猫,跳到阴影中去。

嗨……就这?还算是拥有自己的人生?明明连名字都没有?嘛!何迢迢看他的目光瞬间就沾染了几粒同情。

“那你要不?要给?自己起个名字呢?”她问道。

森林猫眨巴几下眼睛,试探地询问:“要不?你给?我取一个?”

何迢迢的脸色一下子就古怪起来。

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听岔了:“我来给你取?为什么要别人给?你取呢?”

森林猫涨红着脸,眼眶中泛出微微的泪光,低声道:“你不?愿意嘛?”

也……也不?是不愿意啦!这?一下,倒弄得何迢迢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低头凝视着空荡荡的天台瓷砖,细若蚊蚋道:“可是……我既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导师,怎么能给你取名字呢?”

一般而言,“为别人取名”这?件事,要么由足够亲密的人完成,要么由地位尊贵的人完成。

何迢迢一个都不占,自然是不太好意思的。

黑发美人不?愿罢休,他白皙的手指一路顺着衣袖滑到何迢迢的手背上,轻轻握住:“可你不?是我的老板嘛?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熟人呀?”

他半蹲在冰凉的瓷砖上,透过盈盈堕睫,斜斜地把眼珠子向上挑。日光洒在他的眼中,活像泛起粼粼波光的深海,诱人却深不?见底。

何迢迢只好同意了。

她想把黑发美人从地上拽起来,却没有?拽动,干脆自己也半蹲了下来:“你想姓什么呢?”

“何……?会不?会太冒犯了?”无数金丝在他的眼眸中闪啊闪,让人觉得他说什么都不算冒犯。

只是一个姓罢了……何迢迢的脸颊滚烫起来——活像是全身都被涂满了甜蜜的玫瑰花酱,又被放在蒸笼里热着,晕晕乎乎。

“那就姓‘何’吧……”她几乎没有?眨眼,只是出神地沉浸在森林猫的双眸之中,“何白郎?你感觉怎么样?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再想。”

白石郎,临江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1]

森林猫没有?听说过?这?个典故,却依旧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下来:“那我就叫何白郎了。”

他压下手腕,撩起黏在锁骨上的发丝,把它们别到耳后。白皙的皮肤更衬得发如乌木,在何迢迢的眼前飘然划过?。。

“你起的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他说。

随后,他融化?成了一只白乎乎的森林猫,在瓷砖上滚了一圈。原本就蓬松的白色大尾巴像开花似得层层绽开,显得又体积大了一圈。

何迢迢无奈地把森林猫抱起来:“好吧,何白郎。让我们去找一下茅卿和马陆,他们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森林猫软乎乎地瘫在何迢迢的怀中,发出“呜呜”的微鸣。

既然他没有拒绝,那就当做是同意了。何迢迢跑到电梯门口,乘坐电梯去了一楼。

虽然此时此刻,茅卿应该在不知道哪片小树林里采摘野果,但马陆却是极为好找的——他不?是站在热气球上飘啊飘,就是躲在竹林后面泡温泉。

走出酒店,往天空中瞧上一眼——没有热气球——很好,那就是在泡温泉了。

何迢迢昂首挺胸,走到竹林后头。

“嘿,马陆,最近怎么样?”她把森林猫放在温泉池沿上,侧坐着打招呼。

马陆蹬了蹬蹄子,挥舞一下尾巴,从水中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你和森林猫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嘛?”

飞来横祸,由于他现在用的是原型,因此尾巴一甩,就溅了森林猫和何迢迢一声水珠。

何迢迢“诶呀!”一声,刚想拧干衣服,却发现这?些水分突兀地凝结成雾,从湿哒哒的衣服纤维中飘走了。

好吧……她已经碰到过很多奇怪的事情了,也不?差这一件。

想罢,何迢迢泰然自若地放下手中的衣服,解释道:“春天到了,森林猫有些……你懂的。我想来问问,你能不能给他做点科普……嗯……啊,总之就是这样。”

马陆很平静,完全就是好老师的模样。

他晃动一下巨大的角,认真地问道:“需要科普多少东西?”

何迢迢微微有?些脸红:“全部?”

森林猫又打了个滚,呜咽一声,算是同意了。

马陆长长地叹息一声:“好吧……好吧。你把猫留在这里,等到晚上的时候,我还你一只成熟的小猫咪。”

他的蹄子指指池沿,示意何迢迢把猫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其实如果你想要旁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自己不?感觉尴尬就行……他见何迢迢的眼神黏在森林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遂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不?、不?必了,我先走了。”何迢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急匆匆地离开现场。

她才不?想和森林猫一起上“健康教育课”呢!

这?实?在是太古怪啦!

步履匆匆地走回卧室,何迢迢附身趴倒在床上,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使劲揉了起来。

她从齿缝里挤出一丝呻|吟,把圆滚滚的胖羽绒枕头挤成各种形状:“天啊……我为什么会脸红啊!只不过?是起一个名字而已!这?到底是有什么可在意的。”

何迢迢微微喘着粗气,像漏气的篮球一样,瞬间就瘪了下去。

她调动肩部的肌肉,活像是一只装满了泥土的麻袋,“啪”地翻了个面。

不?能继续纠结这?种破事了!

何迢迢用枕头捂住耳朵,闭起眼睛大喊:“系统,快把奖励道具的信息投影出来!”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思考打败思考!

系统应声而动,毫不含糊,“唰”得就把“砗磲制扫地机器人”的资料投影出来了。

【砗磲制扫地机器人(收藏品)

物品图案:(一只外壳用砗磲制作的扫地机器人,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昂贵的光泽)

物品功能:

——太阳能充电系统,充电十分?钟,使用一小时。

——自动导航,自动清洁,人工维修。

——兼具扫地和拖地功能,有?效去除顽固污渍。木地板、瓷砖、地毯、水泥地皆可通用。

——扫地机器人最高可承重一百公斤。

系统评价:

——就像是一台属于维多利亚时期王室的扫地机器人那样,这?一款的外壳是用精美华贵的砗磲制成的。色泽温润,质地细腻,尽显奢华品质。

“哪怕是清洁垃圾,也要美不胜收。”

——“……主|人再也不?用担心我把扫地机器人坐坏啦!”

此评价截取自某姓名未知的大型猫科动物。】

“这?到底是玩具还是家电?”何迢迢看完道具介绍,瞬间脱口而出。

这?倒不?是因为她的想法古怪——

只是……无论是谁在看见了“把扫地机器人坐坏”的评论后,都会产生这?种疑问的吧?

系统沉着冷静地回答道:【对于一些人而言是家电,对于另一些人而言是玩具。】

此番回答滴水不?漏,有?理有?据。

何迢迢的脑袋中瞬间浮现出了“森林猫摇晃着松鼠尾巴,蹲坐在扫地机器人上转来转去”的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1】“白石郎,临江居……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出自《白石郎曲》郭茂倩。*白石郎是指传说中的水神。

晚上还有一章肥肥章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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