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风禾不好吃白?食,献出绵薄之力,打来两只野兔。

曲今影也不闲着,与卫燕思手拉着手,摘了些野果子回来。

祭完五脏庙,她们神清气爽,并排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仰望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很闪,她们的心情?很美好。

卫燕思鬼使神差的唱起了歌。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他身旁,

若有?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

她的嗓音清澈似?汪泉水,唱歌的时候神情?尤为?专注,眼珠亮亮的,嘴角弯弯的。

令人沉浸在她歌中意境里。

终于?唱完,三位小伙伴啪啪鼓掌,给?足了她九五至尊的面子。

?扭头,发现春来在低头拭泪,伴随低低的啜泣。

卫燕思捏捏他的肩胛,用温和?的语气问:“想你干爹了吧?”

春来摇摇头:“小的第?次听您唱歌,太感动了。”

“这有啥,等?回了宫,我天天唱给?你听,可好。”

“小的这辈子何德何能,能当您的奴才。”春来直接跪了下去?,双手撑地砰砰磕头。

嘚,拍马屁的臭毛病又犯了。

卫燕思吩咐风禾,赶快将?春来踹湖里去?,她眼不见心不烦

风禾谨遵圣谕,对准春来踢出?飞毛腿,差?点踢中的时候,春来跑了,嘴上喊着求饶,风禾只好去?追。

二人在湖边追来追去?,像在唱?出滑稽的折子戏。

曲今影笑弯了腰,脑袋倒进卫燕思的肩窝里:“他们在宫里也这样吗?”

“别提了,宫里头有易东坡,那只老狐狸更闹腾。”

曲今影怅然?道:“……真好,侯府从没这样过。”

卫燕思搂住她,用温柔的语调回应道:“你日后入宫了,可要帮着我收拾他们。”

“不要。”

“为?何?”

“我要天天享清福,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想管。”

卫燕思在她下巴处轻轻弹了?下:“这可由不得你。”

“哼。”

突然?,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卫燕思猛地回首,就见草丛在剧烈的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跳出来。

卫燕思猜是护驾的队伍寻着风禾留下的暗号找来了,可深山老林,夜色沉沉,她秉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高喊风禾的名字。

刚喊出口,草丛中的东西唰的跳出来,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耿忘书。

卫燕思:“!”

耿忘书带来七八个?人,眼睛猩红,像?只会吃人的猛兽,喉结在滚动中发出?串狰狞的笑声:“你兴许以为?是你的救兵来了吧?多?亏他们,我才能顺利的找这里,这回看你往哪跑!”

曲今影冷冷的看着耿忘书,咒骂他阴魂不散。

“你这女人也是碍事,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了百了。”耿忘书?边嘴角高高咧着。

卫燕思下意识的把曲今影扯到身后:“冤家易解不易结,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正僵持着,风禾及时奔了回来,大刀也已然?握在手里。

他上下打量耿忘书?行人,衣裤上都?沾有大块大块的血迹,或是别人的,或是自己的,模样颇为?狼狈。

遂将?话摆在台面上:“你们受伤了,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不?定呢。”

“打不赢也要打!”

风禾拔刀出鞘,铿锵?声,将?刀平举到身前:“来啊!”

届时春来也跑了回来,趁着风禾抵挡之际,?手牵着卫燕思,?手牵着曲今影,带着他们撒开脚丫,边跑边道:“主子们,你们快走,我留下来掩护。”

卫燕思甩开他,重回风禾身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傻?他们既然?受伤,肯定跑不过我们,何必留下来硬碰硬。”

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风禾醍醐灌顶,飞身上前晃了耿忘书?招,再飞身回来,跟着卫燕思拔腿开跑。

时值深夜,林中树木茂密,伸手不见五指,非常方便逃遁。

春来和?曲今影跑在前头,卫燕思和?风禾跑在后头,许是老天爷帮忙,真就把奋起直追的耿忘书甩掉了。

他们惊魂普定,不敢多?做耽搁,稍稍喘匀气息,继续赶路。

这?走就是?个?通宵,时刻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林子里蹿出?头饿狼,好不容易盼来黎明,希望的曙光洒满大地,太阳照常升起。

她们走出林子,上了?条不宽不窄的路。

卫燕思觉着,她肯定是大雁开朝以来最惨的皇帝,得亏脑子不发懵,条理清晰道:“我们去?哪?不能往回走,免得遇上耿忘书那只反贼狗。”

“没错,”风和?的眉头?晚上没舒展,“耿忘书提到过,他是因为?救兵才找到我们的,很有可能双方发生过正面冲突,救兵全军覆没了。”

“红莲教不是在虎头山下,跟山匪们打架吗?救兵咋掺和?进去?的?”春来发问。

曲今影面色沉重:“我哥……岂不是凶多?吉少?”

卫燕思身形?顿:“……这只是猜测罢了。”

“我哥这人平日里毛毛躁躁,冒失的很!”

“他?心念着你,不会有事的。”

“耿忘书见过他,岂会放过他?”

她说完,手握成?拳,抵在发酸发疼腰侧,奔波?个?晚上,她已疲惫不堪了。

“先别想那么多?了,往前走就是霖州了,当务之急是护送六公子到知府衙门,再调本?地军前来护驾,便稳妥了。”风禾道

卫燕思心疼曲今影太受累,主动充当起伺候人的小丫鬟,两手须须掐在曲今影的小蛮腰上,用拇指替她揉着酸软的地方。

?抬眼,远远瞧着几个?人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立马警惕起来。

那几人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好似能被?阵浅浅的风吹倒。

卫燕思眯起眼皮,意在看仔细?些。

“好像……是难民,逃灾的……”

他们由远及近了,脸皮蜡黄,嘴唇干裂,手脚浮肿,活像是行走的干尸。

风禾急忙用手臂半挡住卫燕思,直至难民路过才作?罢。

“看来那二当家所言非虚。”曲今影的视线留在难民的背影上,“附近的州府真的派人拦截了官路,以致逃荒的人被迫绕道。”

卫燕思偏开脸,舔舔唇:“我们先去?霖州吧,在当地打听打听,各州府是否真的瞒报灾情?,苛待难民。”

曲今影眸中蕴有不忍,揪住她的袖口:“别太自责了,我讲过,你是个?好皇帝。”

皇帝当得好不好,是天下百姓说了算,而不是自家媳妇儿。

卫燕思颇有自知之明,但也对曲今影报以感激,暗暗下定决心,必将?励精图治,重振山河。

但在此之前,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歇歇脚。

沿着小道又走了半日,遇上?家饺子摊,说饺子摊都?有点牵强,几根木头桩子支撑出的?破摊。

破摊老板正被?群难民的纠缠,求他赏?口热汤喝。

老板挺为?难,求难民换别家去?乞讨,他小本?生意,勉强养活全家人。

难民们好不容易遇着?有吃的地方,哪里肯轻易离开,密密麻麻的堵在面馆门口,请老板行行好。

老板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求菩萨似的也请他们行行好。

?堆人呜呜喳喳的吵闹着。

黎民百姓受苦,卫燕思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她汲取之前的教训,不敢轻易露富,派出风禾将?老板拉到?旁,偷偷塞给?他?锭银子,要他把能吃的东西全拿出来,与难民分享。

有钱就是爷,老板人到中年,尚且没见过这么大的?锭银子,掂了掂,估摸着得有五十两。

够他赚好几年的!

他把银子塞进腰间,拍了拍,安排卫燕思几人进摊来坐。

摊内不止他?人,还有?位蹲在灶前生火的中年妇人,和??位躺在椅子里的病恹恹的老人家。

老板搓搓手:“几位客官别嫌弃,这饺子摊是我自己搭的,歪歪倒倒,怠慢了。”

他回到灶台前,熟练的下饺子,又对灶前烧火的妇人道:“老婆子,你那老腰受不了,换我来吧。”

“行吧!”妇人?手撑膝盖,?手撑住灶台,颤颤巍巍的站直,去?到小泥炉旁把烧好的汤药倒进碗里,端到老人嘴边。

风禾时时刻刻挂念卫燕思的安危,生怕?不小心遇上坏人,旁敲侧击着跟老板打听他家的情?况。

老板是个?老实人,往另?个?灶膛添了?把柴火,烧热汤底,将??大沓饺子皮丢进锅里,用勺子搅拌,对守在摊外的难民说:“只有这些了,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做完这?切,才回答风禾的问题:“我们老两口有?个?儿子,三年前当兵去?了,是异姓王曲老将?军手下的兵。”

曲今影抬眸:“镇北军?”

“对对对,姑娘听说过?”

饺子出锅,老板舀上四碗端来。

曲今影收敛瞳仁中的光芒,慢条斯理地咬下?口饺子,笑意微微道:“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段,具体内容倒忘了。”

老板甚是自豪:“嘿嘿,我儿子保家卫国,是个?好样儿的。”

伺候完老人喝药的妇人来插嘴:“所以啊,老头子,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丢儿子脸,路过的难民,能帮?个?是?个?,唉……都?是可怜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这两天工作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