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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泮原本就是医院里的风云人物,他追白芷的消息像一个重磅炸弹,在南光医院里炸开,且威力巨大。

不少蠢蠢欲动的单身护士医生心愿全都落空了。

就连隔壁科室的几个主任都连连叹气,原本他们还想着介绍给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也全没戏了。

午休时间,科里的护士医生都围着白芷七嘴八舌地问。

“白医生,你答应傅医生了吗?”

“白医生,你怎么做到的呀?我到总院都四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医生。”

“对阿!太厉害了吧。”

白芷扶额,一脸汗颜。

她也想知道,傅西泮中的是什么邪。

几人正说着话,傅西泮走进医生办公室,轻轻叩门,“去食堂吗?”

“去!”

白芷被她们问得没了耐心,傅西泮像一场及时雨,解救了自己。

可她跟着他走出科室后,脸忽然又阴沉了下来。

什么及时雨,给她带来这些麻烦的就是他啊!

医大开始放假了,作为讲师的江篱自然也跟着放假。

她现在有更多的时间陪正在进行康复治疗的林京墨。

几人围坐在食堂,叶远志看着一桌的菜,口水直流。

他忍不住夸赞:“啊!江篱,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白芷夹了一块肉到自己碗里,跟着附和:“当然,江篱姐做什么都很厉害。”

叶远志扫了一圈桌上坐着的人,目光忽然停在了自己对面。

他看着眼前的陆宛童一阵诧异。

她既没有生病,又不在医院上班,可每次江篱带饭来给林京墨,她又是跟得最紧的一个。

叶远志忍不住发问:“陆宛童,你怎么又来了?”

陆宛童咬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我开车送江篱姐来的呀。”

叶远志撇嘴:“行吧……”

白芷坐在一旁,认真地将盘子里的胡萝卜全都堆到了一边。

江篱见了,学着白芷爸爸的语气教训道:“小芷呀,这个胡萝卜可以明亮视力、美白增肌、预防肠道疾病、增补气血。你应该多吃啊。挑食怎么行,会不漂亮的。”

陆宛童竖起大拇指,叹道:“像。真像。白医生的精髓你学到了。”

白芷给了陆宛童一个白眼,继续将胡萝卜全都挑出来。

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应该点炒饭。

从小她就不喜欢吃胡萝卜,尤其是看过看到市场里卖的白条兔嘴里还含着胡萝卜时,她对胡萝卜的排斥又多了几分。

坐在她面前的傅西泮眼睛一转,柔声道:“晚上回家,我给你做胡萝卜布丁呀,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一听到傅西泮要把自己最讨厌的胡萝卜和最喜欢的布丁结合在一起,白芷吓得身子一抖,打了个冷颤。

而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

只有知道内情的陆宛童嘴角微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八卦的叶远志敏锐地捕捉到了傅西泮话里的疑点,他直截了当地问:“回家?你们住在一起啊?”

白芷的脸颊唰地飞上两片红晕,傅西泮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京墨轻咳一声,想要阻止他的继续追问:“他们的事还是……”

“是不是啊?傅哥?你这下手也太快了吧?什么情况?”

不解风情的叶远志没完没了地追问个不停。

傅西泮和白芷八卦满天飞,他在康复科都听到了风声,原本吃饭时,他好几次想开口问,都没找到机会。

现在逮到了傅西泮自己说漏嘴,他当然不能放过他。

白芷这几天被这些八卦烦个没完,心里已是憋着一股火,现在傅西泮的话更让她生气。

她瞪了叶远志一眼,吓得他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白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我吃完了。科里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要回……”

傅西泮的话没说完,白芷忽然又坐回了位置上,“那你先走吧。”

傅西泮愣了几秒,缓缓起身。

白芷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傅西泮,别再跟着我了,很烦。”

他声音低低的:“嗯。我知道了。”

看着傅西泮落寞的背影,叶远志更讶异了。

总是昂着头的傅西泮如今却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让他对白芷又多了几分好奇。

他忍不住开口劝道:“白医生,你答应他算了。其实傅西泮真的挺好的。再这样下去,我感觉他都要崩溃了。”

白芷没说话,只是端着盘子也跟在傅西泮身后离开了食堂。

随着两个人的不欢而散,林京墨一时也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托着下巴长叹一口气。

他又拿起筷子,用筷子尾敲了叶远志的脑袋一下:“让你多嘴。”

“啊?是我的问题吗?”

江篱和陆宛童同时看向他,异口同声地说:“不然呢?”

从食堂出来后,林京墨直奔医生办公室。

他抽出傅西泮旁边的椅子坐下:“是不是觉得小芷很难追呀?”

傅西泮咳嗽一声,翻病历的手加快了一些,心烦意乱地回道:“你不回病房,来这里干嘛?一会主任要查房了。”

林京墨轻笑一声,真诚地建议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这样你难受,她也难受。傅西泮,你只要做自己就好。敞开心扉,卸下心防比你弄这些虚招子都有用。”

说完他拍了拍傅西泮的肩膀,缓慢地走回了病房。

傅西泮撇嘴,反复呢喃着那句:“做自己?”

**

晚上,白芷回到家。

她打开门,发现客厅里昏暗一片,没有亮灯。

白芷愣了三秒,傅西泮还没回家?不对呀,今天普外不是正常下班了嘛。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傅西泮?”

“我在。”

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

白芷脱了鞋子,按开客厅的灯,快走几步,走进房间里。

她看到傅西泮一个人站在花架边,手里捧着一盆枯萎的紫罗兰。

“你怎么了?”

傅西泮阴沉的脸,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一起变冷。

白芷想着自己今天中午说的话。

其实,她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想到之前在书房里整理出傅西泮的那本《恋爱手册》。

她觉得他到底还是用心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白芷小心翼翼地说:“中午那些话我不是想说给你听的,只是……唉……”

“没关系。”傅西泮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并不介意。”

白芷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盆,又看了看花架下排的紫罗兰。

当初在住房须知里,傅西泮明确写了一点,希望租客可以帮自己打理阳台的植物,他甚至写清了那些植物有什么特性和栽培的注意事项。

唯独那一排紫罗兰,是他亲自打理照顾的。

她常能看到,傅西泮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指尖轻轻抚过花瓣,眼神温柔。

那些花,对他是很重要的吧。

白芷猜。

“傅西泮,这些花……”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的关心,而是主动说道:“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这几盆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

“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都枯了。”

白芷抿着唇,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肩膀。

傅西泮笑了笑,“我没事。真的。”

白芷陪他在阳台站了一会,她盯着眼前的几盆紫罗兰,猛然想起刘婷的爸爸就是花农,他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出院,或许自己明天可以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