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啊?!”
鹤江不顾嘶哑的喉咙吼了出来,在保安发现?之前赶紧拉上了口罩。
他牵着?悠仁的手腕,朝着?佐佐木学?姐快步走了过去。
“学?姐你?想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用?低沉微哑的嗓音说道,“我?是陪悠仁来做胃镜的。”
“胃镜?”
佐佐木怀疑地打量了他们?两眼。
“好吧……我?是来照顾家?人的。”她放松了下来,“这也不怪我?啊,毕竟你?们?俩个平常的举动就很奇怪嘛~”
鹤江嘴角抽抽。
平常就很奇怪吗?
佐佐木看了一眼手机,随口道:“我?先上去了,你?们?……”
“我?们?准备回家?。”悠仁说着?挠了挠他的刺毛,试探着?问道,“佐佐木学?姐是来看谁的……?”
佐佐木:“不用?这么拘谨啦虎杖。”
“是老妈啦,”她叹了口气,“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晕倒了,现?在在医院病房里呢。”
“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照顾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悠仁笑道。
“明天见。”
“明天见,学?姐。”
看着?两个学?弟挥手离开,佐佐木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鹤江和虎杖的感情真好啊……不愧是竹马竹马吗?
她摇了摇头,把一开始出现?在脑子里的种?种?画面甩了出去。
“啊,佐佐木小姐?”
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是刚刚那个给悠仁检查身体的白大褂医生。
“是来看母亲的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医生有些苦恼地皱皱眉,“借一步说话吧。”
顺着?医院大厅来到?一楼的办公室,医生推开门,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找到?了一份检查报告。
佐佐木接了过来,听着?医生讲话。
“令堂身体倒是健康,没有大碍,”医生顿了一下,等着?她看完报告,“但是……”
白色的资料纸上,诊断处是无结果。
因为病人还在昏迷中。
并没有什么‘过几天就能出院了’,那只不过是佐佐木不希望鹤江和虎杖担心的借口。她捏着?白纸的手用?力,指尖泛起?白色,脸色苍白。
“令堂陷入了持续性的昏迷中,这种?状况和植物人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医生看着?她严肃道:“这种?情况,实话对你?说吧,这是我?接手的第十件了。”
“我?接触最早的,大概在十一年?前了。”他说,“那时我?在东京,一位老年?人被送到?了我?所在的医院,也是令堂现?在的这种?情况。”
“她的孙女当时因为这个状况,心绪不定,事业也遭到?了打击。但幸运的是,她没有放弃,依旧保持着?生活,工作也在好好进行?,因此?那位病人还能在医院好好接受治疗。”
佐佐木闭了闭眼。
“醒过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
医生看着?她,叹了口气。
“佐佐木小姐,我?告诉你?这件事,一是希望你?不要?放弃治疗的希望,同时保持自己的生活,”
“二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了解一下那位病人现?在的情况。”
“不管怎样,不要?放弃希望。”白大褂的医生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对她露出一个疲惫但却安抚的笑容,“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的。”
佐佐木鼻头一酸,强压住自己的泪意?,低头鞠躬道:“十分?感谢您!!”
**
鹤江做了一个梦。
梦里白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就站在原地,周围都是白雾,让他无从下脚。
过了一会儿,风吹了过来,如同温柔的手缓慢轻盈地抚开周围的白雾,露出面前的建筑。
……那是一家?医院。
看不清楚医院名称,但鹤江莫名就觉得是杉泽医院。
他无意?识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周围的场景变化,从医院外走到?了医院内。
是熟悉的医院大厅,但是比起?白天去的时候病患满员,这里的医院大厅空无一人。
他迈步走动了几下,却又停在原地。
‘我?该去哪……?’
鹤江有些迷茫地想着?。
‘为什么我?会到?医院……?’
‘是,谁生病了吗?’
‘可是爷爷不是出院了吗?还有谁呢……’
“健太郎……”
熟悉的声音从某处传来,鹤江猛地一颤。
“健太郎、健太郎——!”那个声音从虚弱到?激烈的大吼,“我?好痛——好痛啊——!”
‘悠、仁?’
鹤江听见自己胸腔里的红色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处跳出来。
他想要?喊“你?在哪?”,但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想死——”悠仁的声音还在继续大喊,但从那种?痛苦逐渐向着?哭腔转变,“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攻击着?呆站在原地的鹤江,“我?、不想死啊……”
‘悠仁!’
鹤江迈出了脚步,冲向了医院的病房。
‘你?在哪里?!’
悠仁的声音渐渐虚弱,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鹤江的心脏狂跳着?,“砰砰”的一声声几欲砸碎他的耳膜。
“——悠仁!”
他终于吼了出来,从喉咙里仿佛涌出了什么,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鲜红。
鹤江没有去管从喉咙里呕出的鲜血,只是拼命大喊:“悠仁!悠仁!”
“虎杖悠仁!你?在哪?!”
“我?看不见你?,我?找不到?你?!!”
他嘶吼着?,从医院的一楼直奔向高层。
悠仁的声音没有了,就连虚弱的碎语也不复存在。
“悠仁!!!”
鹤江咳嗽了一声,腿软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撑住旁边的栏杆。
大片大片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刺痛得似乎要?把他的喉咙撕碎。
“悠仁……!”他撑住栏杆,喃喃自语,“你?在哪儿……”
“求求你?,再说会儿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求求你?……”
他靠着?冰凉的栏杆,缓缓下滑坐到?地上,喃喃道:“我?找不到?你?了……”
诺大的医院此?时此?刻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鹤江以为自己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一个脚步声慢慢接近了他。
“不是说了吗?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
身穿着?医生服的佐佐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说道:“就算你?是病人的丈夫,也不能这样。”
鹤江:“……?”
“丈、丈夫?”他有些茫然,擦了擦染血的嘴角,慢慢站了起?来,“佐佐木学?姐,你?知道悠仁在哪吗?我?、我?刚刚听见他的声音了,但是……”
佐佐木打断了他的话:“鹤江先生,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啊?啊是的,”鹤江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看着?佐佐木学?姐转身朝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请问——”
“跟我?来签字,鹤江先生,您老公的情况现?在不是很好。”
鹤江:“……啊?”
老公?我?老公??我?啥老公???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虎杖先生刚刚大出血,本来是挽救不了的,”佐佐木背对着?他说道,“但是恭喜您,您的大嗓门唤回了他的理智,他现?在成功分?娩了。”
“当然,我?并不是说赞同您以后在医院大声喧哗。”
鹤江:“??????”
“不好意?思,”他艰难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看起?来现?在是护士的佐佐木学?姐,举手道,“什么叫,悠仁大出血,还有分?娩是什么鬼?!”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破音了。
佐佐木扭头看了他一眼,一副“你?是渣男吗”的表情。
鹤江:“……”
“您的老公,虎杖悠仁,在您赶到?医院大声喧哗的时候,已经成功分?娩了。”佐佐木护士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板子递给他,“母子平安,请您签一下字。”
鹤江:“………”
我?虽然现?在文凭是高中但你?不要?忽悠我?。
什么叫悠仁他分?娩了还母子平安?!!
“签一下字,鹤江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开心。”佐佐木护士不满地把需要?签字的地方指给他看,“但是签完以后我?还要?去忙其他的事,您的儿子会来看你?的。”
鹤江恍惚地接过笔,无意?识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资料纸上,病人栏填着?“鹤江悠仁”的名字。
鹤江:“……”
玛德槽点太多吐不过来大脑现?在有点当机。
他把东西还给了佐佐木护士。
“病人现?在就在0320号病房,”佐佐木护士嘱咐道,“但病人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不建议打扰。但是您可以先去看看您的孩子。”
她接过东西,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是个男孩子呢。”
悠仁生了。
还是个男孩子。
悠仁还跟我?姓。
不知道先吐槽哪一个,但鹤江胸腔憋了口气,不吐不快。
佐佐木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的地方,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
鹤江眯起?眼仔细分?辨——
“悠仁?”
那头粉毛是悠仁无疑了。
他惊喜地快步走上前去。
什么分?娩,什么虚弱都被他丢在了脑后。
“悠仁,你?没事——”
粉毛男人转过了身体。
‘不是悠仁。’
这个认知让鹤江猛地站住了脚,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黑色的花纹印在了身体上,那个和悠仁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是鹤江不熟悉甚至是厌恶的表情。
男人狰狞地冲他咧嘴一笑,张嘴道:
“——嗨,爹!”
**
“呜啊——!!!”
黑暗的房间里,黑头发的男生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嗯……?”睡在旁边床上的男生发出了迷糊的声音,四肢并用?挪到?了床边,看着?自己的发小。
“健太郎,你?做噩梦了吗?”
悠仁的声音从上面传了出来。
黑发男生颤抖着?手,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冷静道:“没事。”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他听见了悠仁的声音。
“上来一起?睡吧,健太郎。”
鹤江犹豫了一下,站起?来爬上了床。
床板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有时间换一下床……”悠仁打了个哈欠,在黑暗中,手掌精准地拍了拍鹤江的脑袋,迷糊道,“睡吧睡吧,不会做噩梦了。”
鹤江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乖巧道:“嗯。”
**
“嗨,爹!”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漫画更新信息量大得我忍不住迫害大爷。(doge)
鹤江:就离谱
大爷:就离谱
作者:就快乐: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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