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假面大佬，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第二天晚上，沈瑞就遵守着约定，跑到对面学校的食堂门口接假面，结果发现她不仅背了个双肩包，手上和往常不一样还提了很多东西。
“红牛、咖啡、乌龙茶、风油精。”
假面大佬照实说了下塑料袋里的东西。
“你确定你这样不会猝死吗？”沈瑞这次主动帮她提着塑料袋，她倒没拒绝，这些饮料对她的力气来说的确有些沉了。
“不会，未死。”
假面开始行动，往前走了起来，沈瑞知道跟了上去，所幸这一次，对方没走错路。
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熬夜了啊。沈瑞也不是没有熬过夜，每次期末考试前，对于他这类社科学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背背背，偶尔也会因为来不及复习而通个宵。说起来，他第一次开房还是和个男人开的，是宿舍里的张龖迪两个人，两个成绩一般的家伙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特意在外面开房然后背书……
最后他们两个发现浪费钱了，因为早上两人出门去肯上校吃早饭时，发现里面一半都是自己系里的同学躺在凳子上或椅子上在睡觉。
“假面大佬要夜宵吗？晚上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太好。”
沈瑞提醒道：“一会去便利店里买点面类之类的？到时候方便煮。”
“不要，烤串。我请你。”
“好吧，随便。”
沈瑞也不会像管妹妹一样对待假面，好心提醒一两句是本份，过多的逼迫对方跟着自己思路走那就是意志强奸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家里后，假面就直接扑进了那间没有人的房间里，放下电脑，插上电源，拉开易拉罐的……
“帮我拉。”
她跑出来，把咖啡罐头递到沈瑞面前，希望他帮忙打开。
“好好。”
这女孩也太没力气了吧，易拉罐都打不可？
吐槽归吐槽，帮忙还是要帮忙的。
沈瑞只知道，普通那些手撕快递包装指甲抠封箱带的女汉子们只有在面对男朋友时才会柔弱到拧不开瓶盖……
“那个，假面大佬啊，你有喜欢的男生嘛？”
沈瑞不是自恋，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大佬用着不同于平常呆萌的严肃语气说道：“有人会变身吗？”
“没有吧。”
“有人会开高达吗？”
“应该没有吧。”
“有人把自己改造成机械人了吗？”
“估计没有吧。”
“所以，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哇，这个逻辑还真的有点6啊。沈瑞感觉到一股机械魂在假面身上熊熊燃烧着，哪怕是自己都比不上假面啊。
假面胶佬，佩服，佩服。
“小欧欧呢？”
假面想起了这家里还有个模型呢，关心的问了一句。
“在我房间里，额……”
其实沈瑞想说自己根本忘记给模型修水口了，上次假面大佬送的工具包他也没有打开过，毕竟这么忙是吧。
“你先去做东西吧，我准备要直播了。”
他不想让假面大佬再数落自己一遍。
“哦。”
假面大佬似乎想去沈瑞房间里确认下那个模型的情况，但听说沈瑞要直播，就没有再多打扰，只是问道：“空空姐什么时候来？”
“她啊，她今天不过来，应该是有事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假面就和空空绑定在了一起了，每次假面来，空空必定要陪着。
“哦。”
假面大佬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她没钱出房租吗？”
“我可以出。”
“然后你也一起住过来对吧。”沈瑞翻了个白眼，上次波姐就拒绝过她一次了，现在还跟自己提，虽然租房间出去，尤其是租给波姐的熟人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除了考虑利益最优选择外，还有很多人情世故要考虑。
“直播了。有事发我QQ，我把门锁了可能听不见。”
“哦。”
沈瑞可不想直播到一半突然入镜一个女孩子，到时候粉丝又要开始八卦了，有时候她们没什么恶意，只是流言可畏啊。
他现在直播风格渐渐多变了起来，不再光只卖弄自己唱歌的才艺，偶尔会做一些很恶趣味的事情，比如听从观众老爷们的意见，用一些国外的聊天工具，找一些外国小姐姐尬聊下，还做了集“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合集。比如跑到日服LOL里，假装日本玩家来坑中国人，是的，逻辑没有错，日服里匹配一把基本都是中国人……比如去玩玩H1Z1，装个外国人逗逗中国人，或者装个外国人打入敌军内部尬聊。
偶尔伪声装装妹子，一边嘤嘤嘤一边要别的玩家带。
还别说，真有人听到沈瑞声音后就一直私信要给他加好友发红包送礼物。惹得观众老爷们哄堂大笑。
虽然沈瑞的粉丝，有不少不玩游戏的女性观众，但沈瑞打游戏从来不靠技术，只靠坑蒙拐骗来制造直播笑点，所以妹子们也乐意看。而且听说马上有款叫做绝地求生的游戏要上线了，沈瑞准备到时候也去那个游戏里兜兜风坑坑人。
肯定很有趣，搞不好能被网友们刷“瑞哥哥生前是个体面人……”。
结束一天的直播工作后，沈瑞打着哈欠关掉了摄像头和直播间，现在各种有意无意忘关摄像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也得小心为妙。
他走出房间，准备探望下假面的情况。
倒是很认真在工作啊，她房门没关，所以沈瑞站在门口就看到了她的情况，鼠标刷刷刷的晃动着，看起来特别专业。
只是……做这类东西的，再专业也都是乙方啊。沈瑞也考虑过点个ADOBE全家桶，但不想在工作中，被甲方说“我要一个五彩斑斓的黑”“我要一个方一点的圆”“能想像一下一块圆形的黑金属在一点钟方向向着八点钟的位置以闪电的弧度裂开然后黑色金属两瓣分别上下稍微分离的感觉”……
算了算了，这些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改了十几稿后，最终甲方来了一句“我还是觉得你一开始做的那个比较好”。
所以沈瑞绝对不点这方面的技能！设计师那是人做的行业吗？那都是神仙！
“嗯？”
假面隔了几分钟以后，才察觉到门口有人，她习惯性按下crtl+S后，转过头对着沈瑞说道：“被子。”
“杯子？哦哦，被子啊。”沈瑞经常被子杯子不分，隔了一会后才意识到假面大佬说的是被子，上次空空走的时候就把被子之类的都收起来了，所以现在席梦思床都是一个光面的，没法睡人。他走进房间里，拉开衣柜找着被子。
沈瑞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不理会这间房间，现在一下子要找被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不少不知道是波姐还是空空的衣物。
应该是波姐吧？
什么时候把衣服都塞进衣柜里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沈瑞胡乱地找了下，被子倒没找到，反而找到了自己不见了的一件白衬衫。
“怎么在这啊。”沈瑞印象中这件衣服似乎借给波姐穿过，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准备回收自己的道具，却发现这件衬衫的衣领上有一个唇印……
还很鲜艳，就像是刻意突了很多口红然后再印上去一样。就像是，用来标记这件衣服的持有人一样。
哇，波姐你这个和抢了别人的吃的还往上吐口水有什么区别啊？这么皮的？
沈瑞绝对不回收了，然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继续找个床单和被子。
只是，找到了被子，却没找到床单。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空空应该还没睡，就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说起来，家里的有些东西，空空记得都比他熟悉。
“喂？”
沈瑞听到空空是压低声音再说话的，就不好意思地问道：“你在忙吗？我一会打电话过来吧。”
“没事，我在学生家里今天。”空空的声音响了些，似乎找到了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然后回答道：“有什么事情吗？”
“哦，就是问问，那间房间里的床单你塞哪了？”
“床单？我应该是叠起来压在最下面了，你找找，很好找的，兰色的。”
“OK，最下面是吧，我看看。”
沈瑞把电话夹在肩膀上，然后继续翻找着。
“找到了，谢啦。”
终于把床单找到了以后，沈瑞才调整好打电话的姿势，然后对着空空问道：“你今天这么晚还在做家教吗？”
“突击，学生过两天就要模拟考了。”空空在电话那头说道：“先不说了，我再过一会就结束了。”
“嗯好，晚上当心。”
沈瑞把床单拿出来了以后，觉得假面大佬也未必会铺床单，学习成绩好却未必代表有生活能力，大学刚报道的时候，还遇到连剥水煮蛋都不会的朋友呢。
所以，他还是多操点心，把床都铺好了吧。
“好了，还有什么要弄的吗？”
沈瑞决定弄的差不多了以后去洗个澡，就对假面询问了一声。
“外卖。”
“外卖？哦，你准备什么时候定？”
“过一会吧。”
“行，那你一会你定好了我帮你去拿。”沈瑞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别点太多啊，我不饿，不用给我点，我先洗澡，有事再联系。”
“好滴。”
假面大佬点了点头，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唐。”一个中年女性一边驾驶着车，一边对着坐在后面的空空说道：“小玲她有点任性，非得拖你到现在。”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小玲，能帮到她就最好了。”
小玲是空空做家教的学生，一个肯用功，但找不到学习方法的女孩子，在空空这两个月的教育下，英语和语文的成绩都有显著的进步。
“嗯，不过你下个学期是不是可能要去魔都？”小玲的母亲聊着天说道：“看来小玲没办法再从你这多学点了。”
“嗯，要开始实习了。至于家教，没关系的阿姨，高三下半学期主要都是巩固和复习，小玲她可以做到的。”
“行……到了，送你到这可以吗？”
“谢谢了阿姨，晚上回去请注意，天黑还麻烦您送实在是不好意思。”
“应该的，再见。”
“再见。”
从车里下来后，空空目视着别人把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才收回了目光。
哎，今天有点晚了啊。
空空其实也很想早点结束，然后可以赶着末班车，赶着门禁时候回来，也不用麻烦别人送，可惜她实在耐不住对方的要求，更何况，这本身就是按小时计价的家教，多一会时间人家也会付钱。
很多事情上，空空学不会拒绝，第一次延长时间后，她怕别人担心，就回答说“没关系，其实可以回宿舍的”，结果从此以后她也没办法拒绝别人希望自己多留一会的请求。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楼管阿姨已经睡着了，如果要喊的话，那得很大声地喊，她们宿舍楼的阿姨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有时候有些人喊门把宿舍楼里的其他寝室都喊醒了，楼管阿姨可能就翻个身继续睡不理不睬。
喊门是不可能的，只能去门口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正好叫开了门。
要是没有的话……想到这，她先是翻了下自己的袋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身份证没有带身上。
空空没有带钱包和手提包的习惯，每次出门都习惯带手提袋，所以身份证和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也没习惯戴在身上。
看来以后出门还是得准备好身份证啊，下次买个卡包吧，方便带还不容易掉。
空空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里，路过宿舍，门口没有其他人，她也不想再多等，就准备穿过学校去另外一边门口那，找个通宵营业的地方坐一会，然而走着走着，她却走偏了路。
走到了沈瑞租房子地方的附近。
她抬头看了眼，沈瑞那间屋子的灯亮着，假面大佬应该还在里面吧。
不过，还是不要打扰沈瑞比较好，会产生困扰的，不管是对沈瑞，还是对自己。
都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她望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准备继续往前走。
“空空？”
“沈瑞？”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