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侠（5）
顾青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齐老先生，可是?想让我们查明衡山一役的真相?？”
齐智闻言再一愣，想到了什么,语气有?几?分复杂道：“阁下难道并?不认为?柴玉关就是?罪魁祸首？”
他这么一说，顾青就更加确定了他昨天看了不那么和花蕊仙相?关的资料,是?被齐智默许的。
再有?顾青很肯定柴玉关就是?幕后之人，但他没有?立时?表明出来,只道：“我知道齐老先生留我下来,是?想让我和他人一起对付快活王,可不说我现在手边还有?一桩委托,就是?没有?，我也不会在不完全确认的情况下,就去给快活王送去拜帖。”
齐智斟酌着顾青的神态和语气，听得出来他并?不是?在找借口推诿，心中稍安后道：“阁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接下齐老先生的委托，”顾青话?锋一转，“齐老先生可亲眼?见过柴玉关？”
齐智被问的一怔,稍后点了点头,却不知道顾青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顾青从荷包里掏出纸笔,他这是?欲给柴玉关画一幅肖像画。
猫陛下在一旁听着恍然大悟,原来是?柴玉关要倒血霉啊。
外面雪下得更大了,其中还夹杂了几?许北风。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便很少?有?人会出城了,不过当下却是?有?一个看起来落魄的年轻人，带着一具尸体朝着仁义庄而来。这个看起来落魄的年轻人，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只是?穿着落魄，可他一双眼?睛却是?清澈有?神，是?如何都不会明眼?人觉得他落魄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可是?李长青和齐智提及的那个武功非凡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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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青悉心为?柴玉关画肖像画时?，仁义庄之前发请帖去请的白道七大高手，此时?已?经到了仁义庄。
仁义庄将他们请到了厅堂中，还安排好了酒菜招待他们。
冷三在安排妥当后，就过来和齐智说了一声。
顾青插话?道：“总共安排了几?桌？”
冷三直直道：“七。”
齐智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这七个人谁都愿意坐在一桌上首，不愿意屈坐于另一个人的下首。换句话?说，这七大高手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当之无?愧的第一，谁都不愿意服气谁。
而从这么一件小事中，就可以推出若是?让他们七人通力?协作去杀快活王时?，他们必然还是?要争出个第一，让自己去做这个狙杀小队老大的。而老大之后，还有?老二、老三……到时?候怕是?还不等他们出发去狙杀快活王，他们便自己打将了起来。
等冷三离开后，齐智看向?顾青。
顾青微微一笑，似全然看不出齐智神情中的复杂。
齐智在心中叹口气，垂首不语。
唯有?猫陛下不受俗世困扰，他这会儿吃点心吃得正开心呢。
过了一炷香时?间，李长青推门进来，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大哥，那年轻人来了，还带了具尸体。”
齐智闻言虽没有?喜形于色，倒也眼?前一亮。
顾青将柴玉关的素描画像收了起来，看向?李长青发出无?言的疑惑。
李长青言简意赅地说了下那个武功不凡，却从不肯吐露自己姓名来历的年轻人。
齐智在他说完，沉吟片刻道：“这年轻人必定有?一番独特的来历，我看他亦古道热肠，今日之事不若请他一请，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捎带观察着顾青的神情变化。
厅堂中的七大高手哪个不是?成名已?久，其中还有?那五台的高僧，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谁都不想屈居第二呢。那眼?前的活阎王和那年轻人同是?不知来历，武功路数又全然看不出师门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年纪相?近，相?互之间怕是?也得有?较劲之意吧？
可惜齐智并?没有?在顾青脸上看出端倪来，顾青他只是?眼?眸晶亮地说：“我可否去瞧一瞧那具尸体？”
猫陛下握了下爪子?：“我就知道！”
顾青笑而不语。
齐智和李长青面面相?觑，总觉得他们父子?的对话?中藏着惊世骇俗的故事，但他们并?没有?多?问，便同意了让他们去查看那年轻人带来的尸身。
猫陛下裹着他那件量身定做的风氅，像个凡人一样两爪着地，亦步亦趋地跟在顾青身边，还用“真相?只有?一个”的语气说：“被杀的人脸上带着奇诡的笑容，他死前一定是?中了笑气。”
顾青：“唔——”
猫陛下有?不好的预感，痛心疾首道：“你不用说了！”
顾青善解人意道：“好的。”
猫陛下：“……”
猫陛下抓心挠肺的难受，他挠了挠猫脸，决定…咽下这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顾青倒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小小卖了个关子?：“等我看完尸身再告诉你。”
猫陛下哼哼唧唧道：“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他们说着就来到了一重小小的院落外，这座小院落是?仁义庄的“义庄”，在里面存放着被其他仁人义士杀死的大奸大恶之人之尸身。负责验明真身的，正是?冷三和他的兄弟冷大。
眼?下那个看起来落魄的年轻人，就将他这次带来的尸体，交给了冷三。
冷三沉默不言地去验明正身，等他确定这次死的人确实是?悬赏告示上的人后，他就让那个看起来落魄的年轻人在这儿等着，他去给他拿花红。
在冷三离开前，他竟是?主动给那个年轻人倒了一杯酒，显然冷三不说，可他确实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再看那个年轻人笑纳了那杯酒，他其实长得很好看，眼?睛明澈有?神，行事作风中自带三分懒散。然而这懒散并?不叫人反感，反而觉得这人无?论到哪儿都会这般神情自若，闲适地仿佛不会被任何困难难住。
这个年轻人还带了柄长剑，那柄长剑单从外表来看，看不出任何名剑的迹象，然而谁又能知道那柄长剑拔出来后，会是?如何模样呢。
眼?下这个年轻人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姿态闲适。很快，他就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去聆听，旋即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盖因他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却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又轻又小，走在雪地上时?就好像一个人只脚尖轻微点一点般。
其实叫沈浪的年轻人笑了笑，不曾想在仁义庄遇到了轻功堪称一流的高手，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好奇，遂一面喝酒一面盯着门口。
稍后，他就和顾青还有?猫陛下打了个正照面。
沈浪：“？？！”
沈浪看到的画面，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偏头看向?径自喝酒的冷大，见冷大只是?瞄了一眼?顾青和猫陛下就收回了目光，对他们俩的出现并?不惊诧，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戒备的，只是?一向?处变不惊的冷大在最开始还有?几?分不自然，无?不说明自己听到的对话?声，很有?可能并?非面前这人自话?自对——沈浪起初还认为?那过来的高手，是?在自话?自说，而且他还一人分饰两角。
沈浪心下繁杂，一时?间竟找不出头绪来。
顾青定睛看了沈浪一眼?，他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下一刻就有?一个名字浮了出来。
顾青眨了眨眼?，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庞元英。”
猫陛下也有?学有?样：“庞九命。”
沈浪顿了顿才?道：“沈浪。”
他一说名字，冷大都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他们之前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自己的名字，怎么今日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说了自己的名字？
顾青却觉得毫不意外，猫陛下挠了挠脑袋：“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沈浪眉目一动，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看着他们俩，想知道他们俩会再说些什么。
猫陛下想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只有?抬头看向?顾青，剁着爪子?兴奋道：“爹啊，快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说出来！”
沈浪：“……”
顾青垂下眼?帘看猫陛下：“我不知道。”
猫陛下眯起眼?睛：“我不信。”
顾青还要说什么，拿了花红回来的冷三回来了。
这次冷三回来，还接下了齐智的命令，要请沈浪去厅堂内坐一坐。
然而沈浪早就判断出那边必然会有?大事发生，他就不要去掺和了，于是?沈浪便只是?拿上了花红，便要离开，可是?他没想到冷三见自己拦不住他，就要抡起他少?的那支臂膀上安装的铁钩，朝着自己脑袋上砸去。冷三是?个倔脾气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主家?的命令，那他只有?以命谢罪。
沈浪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三自杀，只能折返回来，还在身形动作前，先发了一道掌力?，要将那铁钩击飞。
冷三当下便觉得就要钩到自己脑袋的铁钩，朝着左边偏开，只是?那铁钩毕竟不是?胳膊，它还自带一个铁链子?，连着那个铁钩，被那么一击之后，那铁钩自然是?要朝着臂膀摇摆的，眼?看那铁钩就要钩到他的臂膀。
冷三耳边却又听到一簇破空声，铁钩上有?一股雄劲的力?道压上，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站不稳，往前跌跌撞撞了几?步，还是?摔倒在了雪地上，铁钩做的手臂亦顺势撞在了雪地上，他整个人算得上是?毫发无?伤。
猫陛下不禁脱口而出：“好气功！”
顾青拢了拢风氅，对猫陛下的点评不予置评。
好在当场的诸位除了猫陛下都是?识货的，尤其是?沈浪，他哪怕是?分心看冷三如何，他还是?将那道随他掌力?后至的剑气，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更看到自称名为?庞元英的年轻人，竟是?用一根手指便发出了那样一道气势雄迈的剑气。
绝顶高手。
沈浪在心中将他所熟知的各门各派武功，很快数了个遍，却没有?哪一个门派能和这样的功夫对上号，再有?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刨根问底，而是?看向?了冷三，制止他自我了断的行为?。
无?奈之下，沈浪只能答应冷三，去厅堂坐一坐。
沈浪跟着冷三去厅堂，路过顾青和猫陛下身边时?，他虽仍觉得猫陛下这样是?团谜，可他还是?礼节性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猫陛下目送他们出了小院门，回过头来摸着下巴道：“爹啊，这个小哥儿我喜欢。”
顾青随口道：“哦。”
猫陛下嘿嘿一笑：“对我好的人，都不会是?坏人，所以这个小哥儿不仅人美还心善。我要给他点赞。”
顾青耸耸肩，漫步来到棺材前。
沈浪带来的那具尸身被冷三放在了最外面的一副棺材内，之后仁义庄会将他们统一安葬。
猫陛下往前走三步，往后退一步地挪过来。哪怕是?他从前跟着顾青时?，见过不少?尸体还有?骸骨，但他还是?很怕怕的，好吗？
猫陛下垫爪子?，扒着棺材往里面瞄了一眼?，见那具尸体还穿着衣服，也并?没有?开始腐烂，不过他脸上的表情，确实定格在微笑脸上。
猫陛下若有?所思道：“那个沈浪如果想要有?外号的话?，可以叫微笑杀手嘛。”
顾青没接话?茬，而是?戴上人-皮-手-套。
猫陛下见微知著道：“你不会想解剖他吧？”
顾青粗略查看了下，终于搭理猫陛下了：“并?不需要。”
冷大从刚才?就端着一杯酒，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喝完，哪怕他从前并?没有?听过“解剖”这个词，可结合着现在的语境，他还是?能够明白他们有?戮尸的打算。
人死如灯灭，哪怕死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仁义庄都不会在他们死后做出侮辱尸体的事情，可冷大和冷三都是?执拗之人，他们还仿佛修了闭口禅一样，是?能少?开口就尽量少?开口，便是?齐智他们，想让他们俩兄弟多?说一句话?，都仿佛比登天还难，因而此时?让他主动开口说话?，有?点强他所难。
这时?领着沈浪去了接待厅的冷三回来了，他也看到了顾青和猫陛下扒棺材的行为?。
他也不主动出声。
好在有?猫陛下，他好奇心强着呢，“看出了什么？”
顾青慢条斯理道：“赖秋煌，三十六岁，崆峒派长老张灵峰的前弟子?，因偷盗崆峒派三风掌秘籍而被逐出门墙，后此人将改成了三阴掌，此掌法阴毒无?比，为?练成此功他共杀了十个无?辜之人。后此人开始为?祸江湖，最喜奸淫女性后将她们分尸，六年来总共作案二十五起。”
猫陛下托起他掉下来的下巴：“你看出了好多?。”
顾青并?不自谦：“嗯，我在悬赏告示上看到的。”
猫陛下：“啊？”
顾青解释道：“他的来历在悬赏告示上有?写，那告示就贴在防风檐下，我昨天看过。”
猫陛下明白过来后，以为?大魔王没那么魔了，不禁窃笑两声，结果他一抬眼?就对上顾青似笑非笑的眼?眸。
猫陛下连忙咳嗽两声，装模作样地安慰道：“你也不要气馁嘛，毕竟你都有?九百多?年没动过脑子?了。”他直到现在还当顾青过了九百多?年才?重新投胎来着——当时?顾青和鸣鸿，巨阙他们解释时?，猫陛下这倒霉猫只顾着想怎么求饶了，所以不知道顾青其实是?已?经投胎过好几?次了。
冷大：“？！”
冷三：“？！”
顾青挑起眼?尾，斜睨着猫陛下。
猫陛下左顾右盼起来：“这不是?你说不知道沈浪的祖宗十八辈的吗？你以前见了一个人都会知道的！”
“我确实不知道沈浪的祖宗十八辈，但我知道他爹是?谁，他儿子?是?谁，这怎么能算是?知道他的祖宗十八辈呢？”顾青说完，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猫陛下：“……”
冷大：“？？”
冷三：“？？”
他们兄弟俩都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可偏偏他们秉性使然下又问不出口，就只有?干瞪眼?。末了，两人索性不再多?想，自顾自地坐下喝起酒来。
这一重小院子?里，两人喝酒，一人一猫验尸，倒也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而拐出门外的厅堂中，气氛可就没那么好了。
之前也说了，仁义庄邀请这七大高手来，是?希望他们能够同心协力?地去对付柴玉关这个江湖首恶。
然而此间七大高手，就如同当年围攻顾青他家?老父亲庞斑的白道十八高手一般，都是?各有?各的心思。更不如后者的是?，当年“浅水行动”好歹是?组建了起来，他们十八高手还是?趁着庞斑魔功有?瑕疵时?，去对付庞斑了。可如今这七大高手，竟是?都归属于不同的门派，而让他们去对付气焰正嚣张的快活王，他们如何不生出怯意来？
便是?让他们七人一起去，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把握的。谁知道此去，他们是?不是?就此无?法回转了？
可他们到底是?正道高手，如今心生怯意，面上却是?不能露出分毫的。
此外，李长青提及当年衡山一役时?，还说到了那时?候的天下第一人沈天君。
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当李长青提及沈天君时?，坐在角落里的沈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其实，这沈天君便是?沈浪的父亲。
当年沈天君认为?自己有?责任为?衡山一役负责，然而他却没能做到阻止江湖中人自相?残杀，更甚者当最后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策划，引他们上当的真相?后，沈天君愧疚之下，竟是?一头撞死了。
而沈浪正是?沈天君的独子?，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罢了。不仅如此，这七大高手还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先前沈浪来到厅堂，他们看他不过是?无?名之辈，就觉得他不配和自己坐一桌，便是?愿意和沈浪坐一桌的那个高手，也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话?说回来，这一手策划了衡山骗局的柴玉关，可以说是?沈浪的杀父仇人。
沈浪自然是?愿意为?父报仇的，然而他看得出来，仁义庄庄主此次的提议怕是?得不到回应的。这七大高手本是?普通人，只是?武功高强罢了，他们心中还有?诸多?盘算，如何会愿意答应去狙杀天下绝顶的高手快活王？再者便是?他们为?了名利答应了，可他们七个人本就是?谁都不服气谁，又如何能拧成一股绳呢？
不期然的沈浪想起了他之前遇到的那个庞元英，心下奇怪他为?何没有?出现在席上，共同参与围攻快活王一计？
想到这儿，沈浪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李长青，回想了下他说过的话?。
言谈间李长青并?没有?提到过这么一人，沈浪心中不免对那个庞元英的身份更好奇起来。
正当沈浪暗自揣测顾青身份时?，仁义庄外闯进了一对人马，他们来势汹汹，半分没将仁义庄看在眼?里，便是?车马煊赫地往仁义庄中横冲直撞。
厅堂的中人都不免好奇起来，到底是?谁竟这般来势汹汹？
而那汹汹来势一下子?惹恼了冷三，他便从小院落内飞身离开，要去阻拦横冲直撞的马队。
猫陛下翘首以望，想去看热闹，可顾青偏偏像是?没听到动静般，还在查勘赖秋煌的尸身。
猫陛下急得跺爪，“哎呀。”
他俨然忘了他不是?一般的猫，而是?一只藉由龙气化形的猫，除了会说人话?外，还是?会几?个神通的，到底顾青当年教了他不少?本事，可惜这家?伙学会得不多?，但像现在去偷偷看个热闹，还是?很够的。换句话?说，猫陛下不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有?顾青在身边，他事事都依赖着顾青这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爹，所以就渐渐退化了？
顾青其实检查完了赖秋煌的尸身，确定了为?何被沈浪杀死的恶人，为?何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这个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在嘲笑沈浪这个无?名小卒时?，沈浪的剑已?经将他们的性命收割走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又这般看来，沈浪的武功在这个世界已?属超一流。
这既已?确定，那就没有?必要再多?流连，顾青便眼?带笑意地看着急头白脸的猫陛下：“走吧。”
猫陛下比了个耶，拽着顾青的衣摆就往门外走。
门外确实有?热闹。
那来势汹汹的车队，是?属于活财神朱家?。
那马车内坐着的，便是?活财神的女儿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