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宿元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件事,需要他们先谈,如果能谈好,那他不会出面,如果谈不好,那他再出面。
关于赔偿,也让他们自己去提,只要五家人态度好,把损失赔偿给他们,那这件事,可以和解。
丁宿元心里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好心了,这五家人,根本就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纵容,才造成了这五个人今天的局面。
丁宿元走出人群,大家都自觉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丁宿元当成了主持大局的丁主任了。
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五人身上。
“你们,可认识到错误。”他的话很轻,也很平静,甚至让人没感觉出他有多生气。
“丁宿元,就凭你一句话,你就说是我们干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军子是五人里面最刺头的,对于这个年轻的丁宿元,他当然是一脸不服气。
军子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那样子像在说,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很好,他在挑衅丁宿元的耐心。
“你们呢,想法跟他一样吗。”丁宿元没急着发火,他又问了来富几人。
“我也不服,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来富嘴角带血,刚才被打在肚子上的那一拳,他感觉肠子都要被打出来,心里恨的要死,怎么可能服气。
“我也不服!”关飞捂着鼻子,鼻血还在流,那样子,是真惨。
丁宿元最后把目光落在陈国冻身上,目前看来,他挨的打是最轻的。
“我,我我……”陈国冻支支吾吾没个下文,低头也不敢看其他人。
“陈国冻,你他妈的这个时候退缩,别忘了,我们是一起的。”军子大吼起来,要不是现在动不了,他都想上去打醒陈国冻了。
“国冻,别犯傻,我们死咬,他拿我们没辙。”陈志强也在叫。
“国冻,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老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关飞也跳脚。
这一下子,基本不用在证明什么,已经很明白了,这件事,就是他们干的。
“你们自己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这么恶劣的事,还不知悔改,还这么猖狂,我看,关起来也不会老实,不如直接打残了,免得他们继续害人。”
陈七也算是村里一霸,除了阎兆,他没怕过谁,当然,对于丁宿元,他是尊重的。
“陈七,你要是敢在动一下我儿子,我今天就跟你拼了!”军子母亲护着儿子,也是一脸狰狞。
“对我们农民来说,一米一粮都是宝贵的,而他们一下子毁掉那么,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该死,该死!”
大家高举手里的农具,大声叫喊,气势惊人。
五家人见到这阵仗,心里也开始慌起来,他们没想到,都是同村人,不就是挖了点土豆,刨了点胡萝卜,踩了点西红柿,怎么就到了要杀他们的局面。
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令他们感到了恐慌,都不自觉看向丁宿元,心里想着这唯的的救命草。
“丁主任,求你救救我儿子,他干的是蠢事,但罪不至死,求你跟大伙说说好话啊。”军子的母亲,带着哭腔求丁宿元。
其他四家也一样,都把希望放到他身上。
丁主任?这身份给的还真高,但他不吃这一套。
“想平熄他们的怒火,有两点,第一,赔钱,第二,送到派出所,你们能做到这两点,那就还是新城村的好村民。”丁宿元话非常直接,甚至有点无情。
“赔钱可以,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赔,但是派出所,能不能不送,他才刚结婚,老婆还大着肚子,这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啊。”
“我家的情况也不好,我们都老了,上还有老下还有小,家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志强,他要是出事,我们这一大家子可要怎么活啊。”
“求求大家,放过我家来富吧,我们赔,多少我们都赔。”来母说着就哭起来,那样子也是可怜。
“对啊对啊,多少钱我们都赔,求求大家,就放过孩子吧。”
这些人,知道今天不能全身而退,也开始知道害怕,只能换了一副嘴脸,求放过。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
陈七恶狠狠把话放下,谁也别想从他手里逃过。
“其,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们。”这时候,陈国冻突然讲话了。
“不怪你们?那我们怪谁,怪我们自己吗!”陈七简直眼睛都要愤出火了,手里的镐头蠢蠢欲动。
陈国冻挣脱开父母,往前走了一步,他看向丁宿元,说道,“这件事,都怪你。”
怪我?怕不是脑子被打坏了吧,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宿元没有急着反击,很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可旁边的猴子看不下去,他丁哥现在是自己心中的英雄,绝不能容忍别人恶意诽谤。
“操,陈国冻,你脑子被打坏了吗,这件事跟我丁哥有什么关系,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打爆你狗嘴。”说完还扬了扬拳头。
陈国冻只是斜了他一眼,接着对丁宿元继续说到,“你还记得堂宾吗。”
堂宾?这是一个很意外的名字,不过,他当然还记得,原身之前,好像就是喜欢这个叫堂宾的,新城村重建后,就没有见过他,听说是去镇上打工了。
“这件事,还有他的份?”丁宿元眯起眼睛,他对这个堂宾没有什么兴趣,也从没有去在意过,都已经把这个人忘了。
“对,是他叫我们干这件事的,他说,只要我们听他的,就能给我们在镇上找一份工作。”陈国冻这话一出,大家就更安静了。
丁宿元皱眉,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堂宾会搞这么一手,但他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陈国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堂宾还在镇子上,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怎么可能叫你们做这种事!”此时站出来的人,正是堂宾的父母。
两人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因为,他们种的是西瓜。
两人本来安安静静的吃瓜,没想到,一转头,这瓜就掉到自己身上。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他们。”陈国冻指的人是来富四个。
大家齐刷刷又把眼睛看过去,等他们的回答。
或许是看形势不对,最后,四人都同一点头。
这一下子,真相明了,原来凶手是他,现在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堂宾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