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帮他解决了一个人,顾瑶刚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男人见在宫时胤那讨不到便宜,拿起棍子就像顾瑶劈过来。
顾瑶脸色一白,吓得闭上眼睛,随即她的手腕被握住,紧紧拉进一个熟悉的怀里,预想的疼痛没落下来,顾瑶听到闷哼一声。
棍子打在宫时胤后背上,顾瑶看到宫时胤眉心皱了一下,心头猛地一震。
“宫时胤,你……”
顾瑶吓着了,声音带着哭腔。
宫时胤大手箍着她的腰,用力贴近自己,“死不了。”
“可……”顾瑶眼圈泛红。
她知道,宫时胤受伤了,刀伤,棍伤,她不知道宫时胤这样还能坚持多久。
宫时胤把掉落的棍子塞到她手里,眸中闪过狠厉。
“打的时候,记住别手软!”
顾瑶攥紧棍子。
她知道,宫时胤在教她。
对敌人,不能手软。
宫时胤把她从怀里推离,顺手抽掉她外衣上一根腰带,眸色一暗,他拖着棍子站起身,只身挡在顾瑶面前,一圈一圈把带子缠到手上。
“不怕死的尽管来。”
转身的瞬间,顾瑶看到他后背上的殷殷血迹,心头一紧。
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没见过这么能打的,刚刚那一下子不轻,一般人都受不住。
为首的男人也受了伤,他知道,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得在警察来之前尽快解决掉他。
不过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这男人处处护着这女人。
男人哼笑一声,“没想到,还挺能打,我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说完,给剩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人立刻会意,立刻分成两拨,一拨向着宫时胤杀过去,另一拨奔着顾瑶去了。
顾瑶尽力保护自己,不给宫时胤添乱。
她知道,她这点战斗力,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宫时胤解决掉一个人,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一个男人手握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顾瑶捅过去。
顾瑶没想到这些人会冲着她来。
说不慌是假的,她用力挥动木棒,企图让护自己周全。
“别过来。”
那人笑了一下,轻松躲开的同时,一把拽住木棒,用力一拉就扔了出去。
顾瑶手里一空,还没来不及看清,只看到男人的手里寒光一闪,向她捅过来。
顾瑶吓得后退,眼看那人撞上她的同时,一个大大的力道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进怀里,转身护住她。
一声闷哼。
顾瑶的心跟着慌了一下。
手腕一热,有什么滴到她的手腕上,顺着男人的衣摆淌了出来。
顾瑶慌了。
重生后,她从没有这样心慌过。
“宫时胤……”
声音都在抖。
这时,警笛声响起。
警察来了。
为首的男人咒骂了一声,“条子来了,撤!”
这些人再也顾不上其他,扔掉武器,四处逃窜。
顾瑶不知道是怎么到医院的。
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知道,好多血,顺着宫时胤的身体流出来,宫时胤受伤了,她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不放,手上,衣服上全是血。
她紧紧攥着宫时胤的手。
“小姐,患者是刀伤,请您放手,你这样妨碍我们手术,会影响患者抢救。”
顾瑶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紧紧握着她的,是宫时胤的手,直到他昏迷,都不肯放开。
最后,宫时胤被推进手术室。
冰冷的走廊上,顾瑶木讷的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久久不能回神。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人在哪?怎么样了?”
除了老爷子,宫家人都来了。
梁月茹几步走到顾瑶面前,“啪”的一声,用力甩了顾瑶一巴掌。
“你个祸害,阿胤跟你在一起没好处,顾妖,你就是个狐狸精,丧门星,搅得我们家不得安宁。”
梁月茹没有化妆,皱纹明显,她脸色铁青,愤恨的瞪着顾瑶,恨不得杀了她。
“上一次泼硫酸,这次又是刀伤,我不知道你给他下了什么蛊,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要你偿命!”
第一次,面对梁月茹的愤怒,顾瑶没有回怼。
她受了这一巴掌,心里才能好受点。
她没料到,宫时胤会为她挡刀。
其实他明明可以不用的。
他们的关系远没到为彼此付出生死的地步。
可当宫时胤抱住她,她靠在他坚实的怀抱里的时候,她承认,前所未有的安心。
宫徽脸色难看,他本来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现在更加不喜,但他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立即调来各方面专家,了解宫时胤的情况。
宫时墨远远的看了顾瑶一眼,转身陪在宫徽身边,安慰。
“爸,你别着急,大哥不会有事的。”
梁月茹愤怒,“你说的轻松,受伤的不是你,躺在里面的不是你,当然能说风凉话!”
宫时墨一脸无辜,“大妈,我也是关心大哥,关心爸,没有别的意思,再说让大哥受伤的人不是我。”
梁月茹冷冷的看着她,以往的贵妇形象绷不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以为阿胤出事,宫家的一切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宫时墨无辜的耸肩,“您真的误会我了,我没这么想,我也盼着大哥没事。”
眼看要闹起来,宫徽冷声斥责。
“好了,都安静,这是医院!”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
所有人在外面守了四个小时。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手术室的灯灭了。
梁月茹赶紧迎上去。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
“手术很成功,但刀口很深,病人的失血过多,还没脱离危险,后续情况还需要观察几天,度过危险期再说。”
顾瑶远远的看着,没有上前。
宫时胤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松了一口气,脱力一样坐回椅子上,紧绷的情绪到现在才开始后怕,颤抖。
她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出来就看到宫时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玩着打火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顾瑶,宫时墨站直了,“大嫂,爸叫你过去。”
顾瑶跟着他进了电梯。
宫时墨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牛仔裤,板鞋,一派谦和恭谨的模样,他捏着打火机的手踹进兜里。
“大嫂,突然出这种事,你一定吓坏了吧?”
顾瑶抬眸,通过电梯的镜面墙壁与他对视。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