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手一挥，遥遥点头示意。
他看着老许戴上眼镜，神色转成惊愕。
“和你老师都聊了什么，一脸的不高兴。”唐黎澈开着车随口问。
“没什么。”苏凝妍本能道。
闻言，唐黎澈瞳孔微缩。
他就知道，她会瞒着。
苏凝妍心情复杂，又是夜间最感性的时候，身边还只有他。
领证到现在，她对唐黎澈的感觉几经变化，现在的确是有所不同。
“如果，你忽然发现，你身边最信任的朋友、最亲密的家人都像商量好似的瞒着你一些事，换做你会是什么感觉？”
“庆幸，感恩。”唐黎澈道。
苏凝妍转头看他：“为什么？”
“他们是这世上真心待你的人，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瞒你自然也是，如果不在意甚至是恨，才会迫不及待都告诉你。”
唐黎澈目视前方，侧脸平静，唯独屈起的手暴露他的情绪。
“有时候，将秘密深埋在心的人，或许会是最痛的那一方。”
苏凝妍盯着他，窗外路灯不断向后，照在他身上忽明忽暗。
她蓦的有种直觉，唐黎澈此刻的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的这么无波无澜。
他又经历过什么呢。
爱过什么人。
苏凝妍在这一刻有问的冲动。
车却一个急刹停下，她的身体下意识前冲，又被安全带扯回。
这是，高中学校门口？
唐黎澈先推门下去，苏凝妍跟上：“怎么来这？”
“前天扰了你参加校庆，看你很在意，补给你。”
唐黎澈向她伸手，唇角微扬，绅士又温润：“我陪苏小姐如何？”
他真是，玲珑千面。
妖孽、风流、疯狂、阴戾，却又能礼貌、平和，给人尊重。
苏凝妍被迷惑住，下意识伸出手握住。
学校今天放假，大门紧闭，唐黎澈进保安室不到五分钟，门就开了。
空旷的教学楼和环境，苏凝妍四下看着，依旧陌生。
她没注意到身边唐黎澈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改了很多，也有很多没变。
小树林，蔷薇花林，喷水池，漆黑的角落。
以及，路边那块两米高的长版，上面都是近些年来优秀学生名字和在读的学生成绩排行。
长版和墙面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里侧路灯照不到，是个绝佳隐秘空间。
唐黎澈眼前下意识闪过模糊场景。
最初的苏凝妍将他抵在里侧，踮着脚凑近吻他。
后来他抱着她，苏凝妍的腿环住他的腰悬空，吻的炽热激烈。
她的校服拉链敞开十分之一，女孩青涩漂亮的锁骨和小片白皙肌肤，成了他多年挥之不去的记忆和春药。
上次来这，唐黎澈满心吃着阿尔洛的醋，想的都是恼火和惩罚，无心风花雪月。
学校很大，苏凝妍穿着高跟鞋，是唐黎澈送的那双，跟虽然不高，走多了还是累。
尤其台阶还多。
她速度越走越慢，正要说“咱们歇歇？”，唐黎澈突然停下，侧身将她打横抱起。
“别，”苏凝妍攀住他，“是没人，但是有监控。”
“想换个别的？”
“嗯。”
话音刚落，她身体腾空着被翻转，脚根本没着地，就被换成正面拖着、她双腿圈住他的腰。
唐黎澈抱她毫不费力，连气息甚至都没多大变化。
“你！”
“别扭，我抵不住，”唐黎澈在她臀尖轻拍，狭长的眸戏虐满满，“不是你让换的？”
“……还不如刚才呢，我申请换回去！”
“你说换就换？就是给你惯的。”
苏凝妍将脸埋进他肩头，祈祷别碰上任何人。耳边这话虽然像斥责，但他字里行间都是笑意和宠溺。
饶了一整遍，唐黎澈将她带进两米长版后的狭小漆黑空间。
见他停下，苏凝妍又捕捉到他眼中升腾的欲色，惊慌失措。
“别在这儿，你别在这儿发疯。”
“发疯？”唐黎澈悠悠咀嚼这二字，低眸笑了，“我疯不疯，不是取决于你吗？”
他说着吻她的唇，换成单手拖她，另一只解她领口衣服。
苏凝妍不配合，又是单手，就很困难。
唐黎澈在她颈肩亲吻，放弃攻势，改成抚弄裙下的长腿。
吻的越发浓情。
她脚上穿的高跟鞋，是他曾答应的，会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延误几年，终归还是回到原处。
苏凝妍都要急哭，攀着他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的哀求讨饶。
这可是学校，就算没人，也造孽！
“别怕，这边没有监控。”
“呜，这是有没有监控的问题吗？老公，咱们回家再继续，求你了~”
这一声听的唐黎澈软了耳朵，也软了心。
他在她颈间啃咬：“真不想做，就别再扭了。”
苏凝妍立马停下，极力卖乖。
似要崩裂的侵略终是渐渐收住，火焰平息。
唐黎澈挑着她的下颚，以近在咫尺的距离，沉默看她。
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一切。
接着，再次轻轻吻上。
六年前，他曾在这吻她，许下承诺。
六年后，爱也好，恨也罢，他要她的一生。
即便是，不择手段。
苏凝妍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随之加快跳动，那种难以自持的失控感觉又再次涌上。
——
早上，苏凝妍是被唐黎澈抱进浴室洗漱的。
她蔫蔫的像朵被吹打过的花，哈欠不停，一脸疲惫。
唐黎澈精神抖擞，好笑瞧她：“这么累？”
“要死了。”
“还是体力差，得多，练。”
苏凝妍有气无力：“老公，我们商量件事好吗？”
“不商量，不好。”
唐黎澈率先洗漱完，径直往外走：“我让康姨给你买补药，绝对不会让你肾虚。”
苏凝妍心塞：“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你不是哭了半宿了吗？”
“……”
苏凝妍原地自闭三分钟。
等她洗好出去，恰好有电话打进来。
唐黎澈也在客厅沙发上，边看今早商业新闻边和杨盛通话。
苏凝妍看清是老许，将卧室门悄悄合上，接听。
“许老师？”
“嗯，妍妍，我有事想问你。”老许语句迟疑。
“您问。”
“昨晚，我看见时、你离开时有个年轻男人来接你，是你什么人？男朋友还是帮你的人？”
老许微顿：“我知道你近来处境艰难，但是，底线不能破。”
苏凝妍知道她是误会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老公，我和他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