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得二字,无论是在语气还是在腔调上,都和太子刚刚所说一模一样。
身侧的南宫煞抿唇,眼中噙着笑意。
太子听着风寄灵的话,再一看到南宫煞的笑,俊脸立时阴沉了下来。
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永忠,把这匹没有人性的畜生拉下去!杀!”
他的话杀气腾腾,说是杀马,眼睛却盯着风寄灵和南宫煞。
南宫煞似乎看不见他眼底的冷意,笑着上前,抚摸着马头。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生辰将至,太子当街杀马,岂不是违了皇后娘娘一心向佛的本意。”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袖袍下的手指恨不得掐进了手心里,眸光沉沉的看着那二人。
“六弟有如此孝心,想来母妃知道必定心悦,既如此,这匹马,本宫便赏了六弟,还望六弟在母妃生辰当日,携未婚妻到场才好。”
说着,转头来看了风寄灵一眼,眼底的阴毒一闪而过,古怪的笑了笑,随即抬脚,往前走去。
南宫煞冷冷一笑,拍了拍马儿的头。
“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本王要你。”
说着,把缰绳递给沈青:
“训练成军马。”
沈青接过缰绳。
“得嘞!”
“这太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风寄灵与他并肩而站,看着消失在街头的那几道背影。
“怎么说也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储君。”
南宫煞不甚在意的拢了拢袖口。
外人都道他谨遵君臣之礼,从不轻易叫出‘父皇’二字。
其实风寄灵知道,他心里有怨,有恨,早已不对皇上抱有任何希望。
“王爷,我突然有点儿想要参加皇后的生辰宴了。”
风寄灵嘴角翘起弧度,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没怀好意的小狐狸。
“你说,他会在皇后生辰宴上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我。”
南宫煞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看了许久:
“当真想去吗?”
哪怕知道太子不怀好意,她还是要去吗?
“嗯。”
风寄灵点点头。
“既然已经被皇上赐了婚,就要成为了你的王妃,以后这种事情不可避免。”
“这次是皇后生辰宴,下次也许是公主百花宴,再下次没准又是太后生辰宴,长此以往,总不能次次都推脱吧。”
想要让那些人有所顾忌安王府,她便要做出能一劳永逸的法子。
南宫煞不知道她心里的计划,但也明白皆是为了他。
“好。”
只要她想,哪怕是动用宫中的暗棋,他也要保她无虞。
两个人,没一句为对方担心的话。
但彼此心里却全都为对方打算好了一切。
大堂门口,有小二过来引路。
“王爷,姑娘,三楼已经备好了厢房。”
“二位,请。”
“走吧。”
风寄灵先一步跟着小二进了门,身后南宫煞跟了上来。
三楼厢房,房间里布置的十分清雅,黄檀木的桌椅,带着露珠的新鲜花朵,墙角燃起的熏香。
还有窗子上挂着一道细细的竹帘,竹帘卷起了一半,窗子开着半边,外面是碧蓝的天,
“这里不错,自然风景,人文景观,都能欣赏。”
风寄灵先一步坐在椅子上,看向半开的窗外。
南宫煞见她兴趣不错,对小二吩咐道。
“先去准备些果茶。”
“是。”
小二应声,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了一句。
“姑娘,李爷说忙完要紧事,便过来,请姑娘和王爷随意。”
“让他不必急。”
风寄灵挥了挥手。
小二躬身退下。
风寄灵手肘撑着桌面,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外面的风景中收回来看向南宫煞。
“王爷请我来百味斋,就是为了让我来喝果茶?”
果茶,也是她送给李儒源的菜谱之一。
虽然那不能称之为菜谱,但显而易见,这果茶倒是挺受欢迎。
“再等等。”
南宫煞故作神秘。
风寄灵不禁微微愣了愣。
“要等谁?”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只见多日不见的李儒源正搀扶着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
守在门口的徐炎和沈青关上厢房门,牢牢地守在外面。
“这四周你可安排好了。”
南宫煞起身,亲自把椅子拉开。
李儒源点头。
“放心,王爷这样信任我,我怎么能办砸。”
一旁的风寄灵愈发不解,看看南宫煞,再看看李儒源。
这二人之前可是针尖对麦芒,让她头疼的很。
怎么突然之间就冰释前嫌,好似好的穿一条裤子的战友一样。
“你们俩,能不能不打哑谜。”
她最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李儒源把那老嬷嬷搀扶着坐到椅子上,这才看向风寄灵。
“你看看这位老人家你可认识?”
风寄灵看过去,这才发现那老嬷嬷虽然眼睛是睁着的,可双目无神,一看就是个盲人。
对于老嬷嬷的这张脸,风寄灵并不认识,或者说,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张脸。
“没印象。”
风寄灵摇头。
那老嬷嬷虽然看不到人,但听到那声音时,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手指。
南宫煞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老人家,不必紧张,本王请你来,是想问你几件事,老人家如实回答便可。”
那老嬷嬷听南宫煞自称本王,慌忙跪地磕头。
“老妇参见王爷。”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是哪位王爷,但总归是身份高贵的皇家人。
“起来吧,老人家只需要回答本王的问话即可。”
那老嬷嬷这才颤巍巍的起身,连连点头称是。
南宫煞问道:
“老人家曾经可是在侍郎府做工?”
他这话一出,风寄灵眼中皆是震惊,心里似乎也明白了南宫煞和李儒源在作何。
只见那老嬷嬷点头。
“回贵人话,老妇在侍郎府讨生活有一十二年,主要是在内院院外洒扫,平日里为主家夫人浆洗之类。”
南宫煞点头,又道:
“这样说来,老人家可是接触过侍郎夫人?”
那老嬷嬷点头,似乎在听到侍郎夫人时不自觉地笑了笑。
“接触过,但老妇身卑,没有那福气近身伺候夫人。”
“那你可知侍郎夫人为人如何?”
一旁的李儒源抢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