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脚步顿了顿,不甘又恼怒地离开了景泰宫。
云宝珠快步跟上,离开之前,讥讽怨毒地望了云九倾一眼。
景泰宫终于安静了下来,丽妃歉疚地道:“渊王妃,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云九倾道:“丽妃娘娘严重了,这婆媳两个本就是冲我来的,倒是让您受了冲撞。”
“哎,也不只是为你,自从我有孕之后,就成了容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丽妃摇了摇头,眼底弥漫着寒意:“不过,本宫已经平安生下龙子,皇上如今也多有愧疚,将来渊王妃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本宫一定竭尽全力。”
云九倾眼神复杂地看着丽妃,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来,寒帝背后的那些手段,丽妃早就清楚了。
云九倾再次觉得,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不简单。
云宝珠跟着容妃,回了她的宫中。
想到在景泰宫受的气,再看看这个从前伶俐、如今在云九倾面前却啥也不是的云宝珠,容妃气的把茶盏重重地砸了过去。
云宝珠下意识一躲,委屈地抬头看她:“母妃,您这是做什么?”
容妃冷嗤,“云宝珠,你少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本宫,本宫不吃那一套!”
这些手段对男人兴许还有用处,可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宝珠装可怜是想蒙混过关?
云宝珠尴尬极了,跪在地上说道:“母妃,儿媳知道您今天在景泰宫受了气,不过您放心,这口气咱们很快就能出了。”
容妃眼神锐利地望着她,问:“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云宝珠瞳孔缩了缩,阴毒地笑着道:“云九倾敢这样目中无人,无非是仗着渊王而已,若是没了渊王的宠爱,她就如同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容妃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声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若是再做不好,你就别做本宫儿媳了!”
云宝珠脸色煞白如纸,勉强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凤临渊就回了王府,亲自带着北城太守和王权前去游街。
逐月特意立了个牌子,把两人罪状一一写上。
“北城太守和衙内鱼肉百姓,欺压百姓,还行刺渊王……天哪,这两个畜生,真是该死!”
“早就听说北城的百姓们过的水深火热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竟敢刺杀我们大夜国的功臣,其罪当诛!”
“砸死他们!这种人就该立刻砍头!多谢渊王为民除害!”
大街上,百姓们很快轰动了起来,纷纷抓起臭鸡蛋烂菜叶往囚车里砸了过去。
无数吐沫星子更是不要钱地飞了过来,如同下了雨一般,迷的北城太守和王权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两人心中格外懊恼,可也知道,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了。
错就错在,不该得罪渊王府!
声势浩大的游街很快传到了世家和宫里。
寒帝脸色铁青,恼怒不已:“渊王真是胆大妄为!这分明是在打朕的脸!”
容祈年轻轻一笑,说道:“皇上,只是两个朝廷蛀虫而已,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不如皇上趁机选两个聪明的替上去,也能赢得一个好名声。”
寒帝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果然好了不少:“祈年,你果然是少年才俊,见识和心胸都非常人可比。”
容祈年莞尔一笑,风度翩翩:“皇上过奖了。”
寒帝轻叹道:“若是老三有你的度量和本事,朕也不至于这么发愁了。”
容祈年恭敬地行礼道:“三表哥的本事自然在祈年之上,不过是被一些东西误导了而已。”
寒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掠过寒光。
当晚,云九倾没住在丽妃的景泰宫,去了蓬莱阁。
她已经把凤临渊要用的药都准备齐全了,如今可以准备给凤临渊解毒了。
看着眼前偌大的浴桶,凤临渊眉头蹙了蹙,还是宽衣走了进去。
热腾腾的水雾化开了药粉,云九倾手持刀子,在凤临渊身上划开七七四十九个十字口,瞬间,凤临渊身上黑血涌出,把整个浴桶里的水都染成了黑红色。
逐月恭敬地守在一边,心惊胆战。
云九倾一边给他沐浴,一边道:“如今毒性攻心,你才会频繁地感受到心脏刺痛,放血疗毒,是减轻毒性的最快方法。”
凤临渊微微颔首,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动手。
突然,神农戒里动荡了起来,金蛇着急地撞着壁垒,想要出来。
云九倾眉头蹙起,把它放了出来,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金豆豆,怎么了?”
这几天,她已经跟金蛇混熟了,并给它取名,叫“金豆豆。”
金豆豆蹭了蹭她的手,缓缓地从浴桶边缘爬了进去,贪婪地喝着里面的血水。
向来沉稳的逐月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王妃,这金豆豆怎么还喝王爷的洗澡水?”
凤临渊蹙眉,目光凛冽地看了逐月一眼:“本王体内有毒,这药汤之中又是顶尖药材,恐怕对这金蛇的身体有裨益。”
这金蛇已经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细,长度也有几米,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果然是有些灵智的。
云九倾饶有兴致地望着金豆豆把血水喝下去,雪白的肚皮都撑了起来,泛起了红色。
喝完之后,金豆豆满足地瘫在地砖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凤临渊从水位逐步降低的药桶里出来,只觉得除了那些细小的刀口伤之外,浑身都通畅极了。
逐月皱眉问道:“王妃,王爷什么时候能好?”
云九倾沉吟了下,说道:“前后经历七次放血,每七日一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服下绝心草清除余毒,就能痊愈了。”
逐月顿时激动了起来:“王妃,您说的是真的吗?”
云九倾弯起唇角笑了:“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
凤临渊沉默了会儿,问云九倾:“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呢?”
云九倾不解地看着他,一双凤眸里满是疑惑:“你自然就好了啊,再也不会发病了。”
凤临渊深吸了口气,深邃狭长的眸子凝望着她:“本王是在问,你何去何从。”
蓬莱阁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殿里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九倾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自然是尽力寻找阴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