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帝脸色沉了沉,松开了容妃的手,冷声道:“让他进来吧。”
逐月进门,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见过皇上。”
抬头瞥见容妃,逐月又道:“见过容妃娘娘。”
寒帝微微颔首,威严地望着他,问道:“逐月,怎么突然进宫来了?可是你家王爷有事?”
逐月不卑不亢地看着寒帝,说道:“皇上,王爷让属下进宫来问问您,之前那场刺杀是否有了结果。”
寒帝脸色难看了几分,皱眉道:“刺杀的事情,朕已经让人严查了,只是还没有结果,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让他不要心急,朕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
逐月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还有,我家王爷受伤了,想向您求一颗冰肌化瘀丸。”
“受伤了?伤到哪里了?可严重吗?”
寒帝语气急促了起来,无比关切地望着逐月问。
逐月道:“倒也不严重,只是意外而已,皇上,这冰肌化瘀丸,宫中可还有?”
寒帝想也不想,一挥手吩咐苏公公道:“朕记得还有最后一颗,苏公公,去拿来,让逐月带回去!”
比起在刺客一事上纠缠,他宁愿赶紧拿出冰肌化瘀丸,打发了逐月和渊王府。
苏公公为难地回道:“皇上,那药丸珍贵的很,当年先皇赏赐了您三颗,渊王府三颗,咱们这最后一颗,前几天被您送给了容妃娘娘……”
容妃脸一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帕子,心中暗道糟糕。
逐月抬眸望着容妃,声音平静地问:“容妃娘娘,那冰肌化瘀丸您可用了?可否高抬贵手?”
寒帝的眼神也投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她:“容儿,你若是还没用,就拿出来给逐月,老九是大夜的功臣,为大夜国立下汗马功劳,这点小小的要求,朕岂能不满足?”
面对寒帝和逐月期盼的眼神,容妃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李嬷嬷,去我宫中取来,交给逐月。”
李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逐月一脸感激地望着容妃:“多谢娘娘了。”
逐月拿到了冰肌化瘀丸之后,就出宫了。
容妃也回了宫,脸色铁青地抱怨:“凤临渊一个大男人要冰肌化瘀丸做什么?这可是世上最后一颗了!”
如此宝贝,却被渊王府横刀夺走,她心中自然是又气又恨。
李嬷嬷冷哼道:“会不会是讨哪个女子欢心?奴婢可是听说,他在战场上的时候,刀剑砍到背上都不带眨眼的……”
容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吩咐宫人道:“立刻去查,看那颗冰肌化瘀丸到了谁手中!”
若是真的给了哪个女人,那她就找到凤临渊的软肋了……
到了傍晚,云九倾如约去给凤临渊药浴。
看到浴池里那温泉池,云九倾不禁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时候,跟凤临渊打起来的画面。
当时气得要死,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有些好笑。
凤临渊那威严挺拔的背影走了进来,深邃犀利的眼睛无声地看向了云九倾。
云九倾拍了拍手边的大浴桶,挑眉戏谑地道:“快过来,水和药都给你放好了。”
而且,她刚试过水温,刚刚好。
看着云九倾身边一桶漆黑难闻,还散发着热气的黑药汤,凤临渊剑眉拧起,沉声问道:“云九倾,你确定不是报复本王?”
这药汤,怎么闻起来又苦又臭?
云九倾认真地望着他,解释道:“你没听过吗?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汤虽然不好闻,可对你体内的毒却是大有裨益。”
凤临渊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对云九倾道:“转身。”
云九倾一头雾水,迷茫地转了一圈,随后问道:“干什么?”
见她又转过来了,凤临渊薄唇动了动,耐着性子道:“转过去,本王要脱衣服。”
“……”
云九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过身去。
听到背后的落水声,云九倾才又转了回来。
药汤黑漆漆的,里面遍布的都是碾碎的药材,根本看不清什么。
可朦胧的烛光下,云九倾却能看到凤临渊背后的伤疤。
那些伤疤,崎岖狰狞,宛如道道蜈蚣在张牙舞爪。
虽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云九倾依然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出触碰了一下其中最大的一条,凤临渊浑身顿时紧绷了起来。
“云九倾,你在干什么?”
云九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讪笑道:“那个,我看看你这伤疤,还能不能救。”
凤临渊眼神闪了闪,身体逐渐放松,往药汤里沉了沉,若有若无地问道:“你最近不是在给宁安长公主研制去伤疤的药吗?可有成效?”
云九倾正在为自己刚才失神之下的举动胡思乱想,听凤临渊问话,下意识地回答道:“挺好的啊,药已经送过去了。”
话刚落音,云九倾就瞪圆了眼睛。
她气的拧起了眉,瞪着凤临渊说:“你又派人监视我?!”
阎罗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地勾了勾,凤临渊那深邃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说道:“云九倾,是你自己蠢,一时之间说漏了嘴。”
他不过是知道云九倾在跟宁安长公主有往来而已,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却不清楚。
方才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云九倾,没想到她似乎心不在焉,竟然就这么回答了。
凤临渊自己都有些意外。
云九倾气呼呼地舀了一瓢热水,坏心眼儿地故意浇在凤临渊胳膊上:“你才蠢!凤临渊,你再骂我,一会儿我扎死你!”
见云九倾如同小孩子一样恼羞成怒,甚至幼稚到了这种地步,凤临渊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会儿,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宁安长公主是他最为敬重的姐姐。
这个姐姐从来特立独行,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身上的那些伤疤,怎么可能突然动了祛除它们的心思?
必然是为了某个人。
某个让她放不下的人。
云九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给凤临渊加水,见凤临渊似乎睡着了,她咬了咬菱唇,眼底浮上一丝好奇之色。
凤临渊每天都带着这阎罗面具,看起来矜贵又奇怪,也不知这面具
云九倾越想越觉得手痒,她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凤临渊的身边,纤细的手朝着他脸上的面具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