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并没有给谢汀晚任何的答复。
日子麻木重复的过下去。
谢汀晚也不再和十一提起这件事情,有些时候她会想,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又一次的胜出后,她从剧场出来,衣冠楚楚的德蒙走到了她的面前,“这里对你而言好像没有难度了。”
谢汀晚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肯定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面具下的脸逐渐褪去所有的情绪。
德蒙的那双金瞳闪着和善的笑意,“到底是个小姑娘,我也不想看你再打打杀杀了。”
谢汀晚依旧沉默,看着顺着手指往下滴的血,有些分不清楚这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明天,他会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你们或许过段时间就可以换一个好点的房子了。”
德蒙不在乎她的沉默,视线扫过十一那张可怖的面具后笑着从走廊上离开了。
谢汀晚知道德蒙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少年照常地用铁链锁住了她的手脚,一言不发地给她戴上眼罩离开了地下城市。
“他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是什么?”
“……”
“我们能不能说说话?这样干坐着好无聊。”
“……”
“要不你还是给我点安眠药吧?”
“……”
“说起来,我们真的不合作吗……”
少年的冷笑让谢汀晚的声音停了下来。
“合作?”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都没有任何起伏,“你有计划吗?没有计划的合作就是送死。”
他站起身,从一个纸箱里面翻找着,继续说,“明天我们会去贩卖场。”
说着,他把一个药瓶递给谢汀晚,“你如果想要说话,就吃一粒。”
谢汀晚沉默一瞬,“这……”
“哑药。”十一说完,起身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谢汀晚没好气地把药瓶丢到一边,想到十一刚才的话,看着手上的伤,觉得前路渺茫。
她之所以想要和十一合作,最重要的还是身上这些限制行动的铁链。
如今她所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她甚至连这个破屋外面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过,但是也不难猜出会是一个类似集市的地方。
那么就一定会有刀卖。
运气再好一点,甚至还可能会有枪。
谢汀晚动了动手,听着铁链的声响,烦躁地躺在床上,她总得有了武器才能谈计划吧。
否则赤手空拳,只怕真的要死得很难看。
第二天,谢汀晚见识到了所谓的贩卖场是什么样子。
每一个通明的箱子里面都站着一个赤裸的人,他们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被圈了起来。
白花花的肉体带来的冲击有些大,谢汀晚忍不住地移开视线,“我们需要做什么?”
才说完,就有人递了两套皮质的围裙给他们。
十一熟练地穿上后看着谢汀晚一动不动的样子,走过去替她将围裙穿好。
“我们需要把他们的器官解剖出来。”他回答了刚才谢汀晚的问题。
谢汀晚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解剖吗……”
“嗯。”十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双手套,“他们喜欢看这个。”
痛苦、血腥、不堪、肮脏……在这个不被人看见模样的地下城市,罪恶会被无限放大。
谢汀晚没有再说话。
她看着不停颤抖着的右手,觉得她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起来了。
在铁笼里面,如果她不杀死对手,她就会被残暴的杀死,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她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谢汀晚是这样说服自己接手杀人这件事情的。
然而现在,面对一个完全没有危害性的陌生人,她要割开对方的身体……
谢汀晚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一步一步地被德蒙逼向一个万丈深渊。
拍卖场上,西装革履的面具男宣布着本场的拍卖规则。
谢汀晚听着那些声音,觉得浑身在发冷。
“你要习惯。”十一的声音依旧冷淡,“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谢汀晚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十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轮到他们出场了。
入场口站着两名侍从,他们给谢汀晚和十一递过去水,谢汀晚接过后,大口地灌了进去。
透明箱子被放平在桌面上。
谢汀晚和十一站在两侧,身后的大屏幕正在全方位的展示这个男人的所有部位。
介绍结束后,开始从肝脏起拍,以及希望拍品被以何种手段解剖。
加价声此起彼伏,拍卖师敲下铁锤后,灯光打在了男人的身上,刺眼醒目的白。
男人睁着眼睛,没有说话,表情很是木讷。
十一沿着他皮肤上的红圈下了刀。
疼痛让男人不可避免地挣扎,嘴里发出喊叫声,但依旧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按住他。”十一蹙眉看向没有动静的谢汀晚。
谢汀晚如梦初醒一般地按住男人的肩膀,她想要闭上眼睛,可是项圈在此刻放出电流。
德蒙在逼着她看。
垂眸望着男人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谢汀晚余光瞥见了他的肝脏被十一取了出来。
男人没有死,直到他的整个内脏被掏空后,他才终于咽了气。
离开拍卖场,谢汀晚在面具被解开的一瞬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她的狼狈不堪和十一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汀晚脱力要倒在地上的瞬间,十一拎住了她的衣领,把人带进了洗手间。
有些粗鲁地泼了把冷水在谢汀晚的脸上后,十一说,“你要尽快适应,明天你必须动手。”
话落,洗手间的门被踹开。
几个黑衣保镖将十一暴力地带走。
“你们要带他去哪!”谢汀晚下意识地追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洗手间的门被反锁,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没办法打开。
她明白了十一口中的必须动手是什么意思,因为今天她没有参与进去,作为搭档,十一会受罚。
半小时后,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少年皮开肉绽的出现在了谢汀晚的面前。
看着他身形不稳的样子,谢汀晚下意识地要去扶他。
少年避开了她的手,撑着门框勉强站稳后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