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瑶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半个小时后，李千年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
云汐瑶和白灵正在走廊里低声说着什么。
见到他出来了，云汐瑶迎上前问：“医生怎么说？”
李千年神色有些复杂道：“医生说老爷子这是油尽灯枯了。”
“油尽灯枯？什么意思？”云汐瑶皱着眉头问。
李千年便大概解释了下医生的意思。
老爷子早年被发配到农场那是下过苦力干过重活儿的。
后来返城后又整日操劳着照顾瘫痪在床的儿子。
他的身子骨其实早就撑不住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自己倒了谁来照顾他瘫痪在床的儿子？所以一直咬牙硬撑着。
柏涛叔的去世对老爷子的打击很大，险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好在白灵的存在让老爷子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可这就像是油箱里的最后一脚油。
随着这点儿油慢慢耗尽，那一直支撑着他的动力也就慢慢没了，以前留下的一些隐患也就突然爆发了。
听完李千年的解释，白灵已经小声的哽咽起来。
云汐瑶搂着白灵安慰了几句，然后神色复杂的望着李千年问：“能养好吗？”
李千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零件儿坏了可以换，但整个机器都坏了，那想要修好可就不容易了。医生的意思是等老爷子身体稍微好点儿就接回去，趁着还有时间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云汐瑶闻言心中一沉，医生都这么说了，那证明老爷子怕是真的熬不住了，得掐着指头过日子了。
看着怀里那捂着嘴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灵，云汐瑶眼中满是心疼。
这丫头这是什么命啊。
打小没过过好日子，这好不容易找到亲爹和爷爷了，谁承想没多久亲爹没了，现在爷爷又要没了。
老爷子要是真没了，那她以后还剩下什么啊？
李千年也忍不住朝白灵望去。
有心想要安慰，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最终他也只能揉了揉白灵的脑袋，叹声道：“别哭了，事
已至此哭也没什么意义，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老爷子走完剩下的这段路，尽量别让他有什么遗憾。”
“是啊小灵，赶紧把眼泪擦擦，别让老爷子看见了，这人啊，心情好了身子也能好一些，他要是天天高高兴兴的，兴许……兴许也能多熬一段时间。”云汐瑶也道。
白灵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头，赶忙将眼泪擦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跟白灵又交代了一番，李千年和云汐瑶便离开了医院。
原本今天鞋厂投产也算是个好日子，李千年的心情还很不错。
可现在好心情一扫而空。
回到家时家里没人，云汐瑶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问：“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李千年想了想道：“不出去了，怎么了？”
“你要不出去的话下午去趟小雅的学校吧。”
“这丫头又把谁揍了？”李千年忍不住笑了。
上次李千年让白灵测试了下小雅的自学水平。
事实证明这丫头还算不错，初中课本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不
过肯定是没法儿跟正儿八经在学校上过学的比的。
尤其是英语、化学这些课程，这丫头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李千年和云汐瑶商量了下，决定让小雅从初一开始读。
以她14岁的年纪读初一倒也不算是太大，不至于被同学笑话。
而且从她掌握的知识来看，直接上初二、初三或许跟不上，但要从初一开始上，那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丫头也争气，去了学校后很努力，再加上有白灵这个拿过全县状元的学霸姐姐经常给她补课，她的成绩倒也算是不错。
唯一头疼的就是这丫头时不时的就会搞点事。
其实这也不怪小雅，毕竟从小在山里长大，又总是跟着段叔进山打猎，性格方面完全不像其他女孩子那么娇弱。
初中嘛，小男孩儿们总是喜欢逗逗小女孩儿，不是上课揪辫子就是偷偷藏东西，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引起小女孩儿们的注意。
其他小女孩儿遇到这种事儿大多就是发发脾气使使性子，真气急了去告老师或者
哭一鼻子。
可小雅不一样啊，那是真的敢动手啊！
刚开学没两天就把男同学打的哭鼻子。
按理说这应该让其他男同学长记性了，不会再招惹她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些小男孩儿们也是好面子的啊，哪儿能任由一个女孩儿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就没事儿找事儿，到头儿来班里的男生都快被小雅打了个遍了。
这一个学期还没过完呢，李千年和云汐瑶都被老师叫过去好几次了。
云汐瑶苦笑道：“不知道，不过我看那丫头有点儿心虚，都不敢跟你提，早上出门的时候才跑过来悄悄告诉我的，我估计八成是又闯祸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一趟吧，要是有事那就我去。”
“我去吧，你这两天忙着厂子的事情也够累了，下午好好在家歇着吧。”李千年道。
云汐瑶道：“那行，我去做饭。”
吃过午饭，李千年骑着摩托来到了小雅的学校。
小雅所在的中学离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坐公交车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