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的直觉也算不得错,原文那本小说,谈情说爱那儿她不曾关注,反倒是权谋篇章,她基本上能一字不差地倒背如流,起初的目的并非是助谢长安,相反,只是单纯地为了自保。
毕竟在原文中,大庸朝自打南宫蔓与她一众后宫谈恋爱之后,就一直战火不停,而背后撺掇的,就是眼前这位神秘的大食国国主——奥斯曼。
但在那本漏洞百出、一切为了谈恋爱的后宫文里,奥斯曼出场的地方实在少之又少,他到处搞事情确实事出有因,可叶霓觉得一句轻飘飘的“为了蔓蔓”实在没有说服力。
他真正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这也是叶霓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为琢磨不透,所以不敢擅自做什么,只能暗戳戳地暗示给谢长安,从而阻止大庸对外开战。
进了屋子后,那名刺客,也就是突厥王子,他瓮声瓮气道:“我身份不宜在此处久留,且出去为你们候着。”
奥斯曼颔首。
谁知半路这突厥王子又杀了个回马枪,说道:“这叶家三娘对我们突厥也算有恩,除非万不得已,莫要杀她。”
不错,此前大庸与突厥休战,靠的就是叶霓的香皂方子,突厥边境的牧民更是靠着与大庸的贸易改善了生活,在关外,叶霓的民望不小,甚至有当地的富商要为她捐生祠。
要知晓,就是当今圣上在关外也没有这种待遇,叶霓在关外的声望由此可见一斑。
听对方这般说,叶霓心中稍定,至少性命没有大碍了。
谁知那奥斯曼闻言就眯起眼睛笑,笑意里还透着冷,“我做事,还需突厥王子指点了?”
突厥王子用突厥语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他对奥斯曼似乎是惧怕与忌惮更多,最后妥协道:“若是杀了,切记做事干净些,莫要叫人查出与我有干系。”
奥斯曼冷哼一声,“我知,你且守着,别叫外人进来扫兴。”
作为被二人讨论生死的主人公叶霓,她表示很心塞,别看她表面又淡定又强势,其实心里也慌着。
虽然这场景在她没来盛京之前就在心中模拟过无数次,可到了盛京之后,有谢长安保驾护航,她的日子过得其实十分的安康顺遂,哪里就真正接触过这等动辄杀人的戏码?
好在她生性冷静理智,慌乱了片刻之后,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如何应对。
首先,要确保自己能活着,不然一切都是扯淡,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叫奥斯曼对自己手下留情?
她敛了眉眼,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另一边的奥斯曼,在应付完突厥王子之后,就将眼神投在她身上。
“三娘,你如今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为何能一眼识出我就是茶坊东家。”
原以为叶霓会出于自保而老实交代,谁知还是一味地沉默。
对于她拒绝的态度,奥斯曼也不生气,他轻轻笑了笑,说道:“三娘不愿,那我也不强求,我知你快人快语,便也有话直说了。”
他顿了顿,将她的表情细细观察了一番,才道:“我希望你能放了南宫蔓。”
叶霓喝了口茶,“放了她?你倒真是看得起我,大食国国君尚且做不到的事情,为何笃定我一介八品小官能做得到?”
这回轮到叶霓反客为主,在说到大食国国君那处,很明显,在场的暗卫都没控制住表情,连暗卫都不知晓,由此可见,奥斯曼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果真,他脸色僵硬了许多,“你居然连这个也知晓?”
叶霓继续淡定喝茶,任由对方惊疑不定地将她上下打量。
也不知对面的人脑补了甚,言说小命可以保,可南宫蔓必须要救。
“这乃圣上裁定之事,明日便要斩首示众,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出。”
对于她的打击,奥斯曼只回了一句:“事在人为。”
“你为何要救她?”叶霓好奇,她这是真的好奇,依照奥斯曼如今的态度,瞧着不像对南宫蔓心生恋慕,反倒像是对方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但什么东西,需得要求是人活着才有用的?
奥斯曼没答话,或者更准确地来讲,自打叶霓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他就处于一个一言难尽的状态里。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知你我的原因,但你也需得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如何?”
叶霓只得点头,如今人为道具我为鱼肉,她压根没有公平交换的条件。
“为表诚意,我先说罢。”她道:“其实也很简单,我身边有个人,原本与南宫蔓情同姐妹,此事就是她告知我的。”
“你是说云娘?”
“是她。”叶霓眼也不眨地撒谎,这是假的,不仅是假的,还是个圈套,目的就是诈一诈眼前这奥斯曼究竟知不知晓南宫蔓的异常。
果真,奥斯曼略微惊讶了一瞬,很快就释然了,似乎在他看来,南宫蔓能轻易知晓他的秘辛并不是甚奇怪的事情。
叶霓战术性喝水,掩饰着眼中的诧异,看来南宫蔓不对劲这事儿,奥斯曼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对方既然发现了,却并未远离南宫蔓,相反,他还一直暗中帮助对方,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她细细思索,就听对面之人信口开河道:“我想救南宫蔓的性命,她身上自然是有我需要的东西。”
叶霓还在等着,谁知他却恬不知耻地摆手,言说这就是全部了。
说了像没说一样。
奥斯曼笑得猖狂,但叶霓却拿他没办法。
他又道:“鉴于你今日告知了我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倒也可以透露一二。”
“是甚?”
他露出苦恼的神色,“南宫蔓这人,近来一直出师不利,我在想,要不要索性不再管她,直接换一个人来的更方便?”
叶霓不动声色,事实上她也不敢表现甚,因为对面的奥斯曼也在试探她。
至于究竟在试探什么,她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可奥斯曼作为第一个洞察南宫蔓不对劲之人,他的谨慎与洞察能力,绝对在她之上,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