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7R“哦,你问这事儿?”
“不错,听村人提起,不知二姊是否揪出了那人?”
二娘拢了拢秀发,言说此事她自己有分寸,叶霓不用为她担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马上我就要走了。。。”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两人也都懂,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事情若是再瞒着,日后有甚隐患又该如何是好?
二娘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原来这事儿论起来还和汴州有关。
“汴州的商贾?为何是他们?”
“不知,林氏只道是对方授意她这般做,至于具体原因,她并不清楚。”
对方行事谨慎,指使林氏做的事情也叫人摸不着头脑,林氏也是头脑一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毕竟那人给的可是五十两白银呐,田家虽说殷实着,可五十两也不是能轻易挣得的,尤其是分家之后,田大郎与林氏的日子就捉襟见肘,好在林氏在厂房还有份活计,能帮着贴补家用。
因此林氏对那五十两银子动心,也实在再正常不过。
“二姊后面可察觉有甚不对么?”
“无有。”二娘也纳闷,道:“我那屋中,只放了些账本,她又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是看去了又能如何?”
叶霓也摸不着头脑,只能胡乱安抚一番,告诫自家二姊日后还是要小心些。
谁知二娘却欲言又止地对她瞧了又瞧。
她好笑道:“都是一家人,二姊有甚说不得?”
“林氏虽说不曾言明那人来头,我心中却有个怀疑对象。”
“谁?”
“汴州苏家。”二娘低声道。
叶霓了然,其实苏家从去年年末就开始不对劲了,市面上流通的许多头箍仿品,里面多少有些苏家的身影。
苏家家大业大,涉猎也广泛,名下也有不少布庄与染坊,他们确实有这个能耐去仿自家的头箍。
但无凭无据的,总不好拿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去质问人家。
这事儿二娘也清楚,她想着今日既然言说了这些,别的也就不差甚,索性就都吐露了。
原来在叶霓远赴盛京的那两个月,苏家也没闲着,苏家家主见头箍营生红火,便想着过来也分一杯羹。
“那时你不在家中,这头箍营生又是你的点子,我便言说等你回来再议。”
“是这个理。”
二娘叹气,当时那苏家家主也是客客气气的,都说好,可谁知叶霓在盛京耽搁的久了些,苏家人耐不住性子,又来了一遭。
“那一次过来倒不是问别的,而是问要不要用他们的布匹与染坊,我拒绝了。”
二娘的想法十分明确,这头箍营生是她妹子的,在厂房做工的也多是本地人,若是苏家横插一脚进来,那本地的布庄与绣娘又该如何?
总不能喝西北风罢?
再者,相较于苏家的那些人,二娘自然更加信任知根知底的,平白无故的,也犯不着再去换一批新的人和货去适应,若是一个弄不好,怕还会坏了头箍的品质,二娘自然不会同意。
叶霓点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苏家家主近来态度冷淡了许多,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在。”
两家也算是互相成就,叶家助苏家再上一层,苏家助叶家在汴州站稳脚跟,为了表示自家友好的态度,那苏家家主大多是亲自过来点货,还总是要送来许多卤味。
可自打叶霓从盛京归来,苏家家主鲜少过来不说,那惯例的卤味也是无有了,此前叶霓没多想,毕竟送是情分,不送是本分,谁知这转变中还有这层缘由在。
“是阿姊不好,拖累了你。”二娘面露惭愧。
叶霓笑道:“那二姊可知哪里做得不好?”
“我。。”
“都是一家人,二姊应当将这些事情告知我才是。”
二娘叹气道:“我想着苏家乃是大主顾,若无有他们,那养在柳家庄的那些个牲畜,又有谁来接手?”
其实她不说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清楚叶霓的脾气,生怕她冲动之下断了与苏家的生意往来,那时叶霓在盛京中了无音讯的,二娘担忧求稳也实属正常,因此才瞒着不叫她知晓。
叶霓想了想,道:“苏家不仁不义在前,确实该断了。”
“断?可柳家庄的肉食该如何?听王二郎讲,前不久又宰杀了五十多只羊,天气这般热,总不能烂在手里罢?”二娘苦笑。
“二姊多虑了,没有就慢慢找,总能有合适的,总好过与这无道义信誉可言的人合作。”
“你的意思是?”
叶霓想了想,话倒是没说全,只道自己去盛京也打算琢磨些新物什,或许大有可为。
“就算是做成卤味,运去盛京怕也是要坏了,难不成你还能变戏法,叫这卤味久放不坏?”二娘挖苦她,她这话也实在,毕竟盛京距离仓河村太远,想要安生运过去,车资就是不小的花销。
但别说,叶霓还真有保存卤味更久的法子,只是目前不好拿出来,至于何时拿出来,那还要看去了盛京是何光景。
两人各有心事,但如今是确定了大致方向,那就是苏家不是个能长久合作的,日后与他们打交道还是要长个心眼。
“林氏一事,我猜是他们想打探咱们得大主顾是谁。”二娘道。
“约莫是,但此事明面上既然已经揭过去,林氏也不知对方的具体身份,没甚根据的,二姊要是莫要对外人言说。”
“我知。”
等两人出来,院子里的人早就聚齐了,樊大娘正局促不安的站着,二娘笑着招呼她坐下。
“使不得,无功不受禄,我樊大娘甚也未做,如何吃得这些?”她诚惶诚恐道。
别看樊大娘平日里豪爽大方,可她对二娘还是十分敬重的,而叶家人中最相知的叶霓又是她妹子的救命恩人,因此在对待叶家人时,她的姿态难免就低了些。
“这话不对,怎得就无功不受禄了?此前大娘在盛京为我做了恁久的吃食,还来不及感激哩。”叶霓不由分说地将人拉着坐下。
“如此,就听三娘的。”樊大娘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