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这问题问的宽泛,叶霓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曹辉笑了笑,又道:“那三娘以为,为何那郭二一直赖在你这儿不走?我又为何一直逗留在此地?”
“为何?”她虚心求问。
若说做生意,面前这黑瘦的汉子肯定比不过她,可若是论为官之道,怕是三个她加起来也不是曹辉的对手。
“那郭二也算是凶名在外,被关在冯氏地牢里也不是没受过皮肉之苦,可那样的日子他都熬下来了,为何独独在这种关头投奔你?”
不得不说,这事儿叶霓还真没考虑过,一来是因为她实在太忙,没时间琢磨这些;二来,是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汴州的权力结构发生了变化,郭二如今无依无靠心有畏惧,不敢回去也实属正常,三来,她最近心思也重,郭二也一直安分守己,叫她忘了曾经对方究竟是如何穷凶极恶了。
如今被曹辉这么指出来,她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呢?两人此前闹得那般难看,为何这郭二认准了自己不会伤他?为何郭二还特意过来问她,问这曹辉此番过来,是不是要带他走?
如今看来,郭二并非是忌惮曹辉,看起来倒是更怕被抓回去,抓去哪里?
抓去汴州。
“曹大人,你直说罢,汴州如今发生了甚?”
曹辉赞叹道:“三娘果真聪慧过人,在下不过稍加提点,你就明白关窍了。”
他继续道:“汴州不对劲,至于怎么个不对劲法,主公还在查。”
叶霓顿悟了,这么说来,郭二和曹辉赖在仓河村不走,原因居然都是同一个,那就是避避风头。
察觉这一点后,她是有点无语在的。
曹辉摸摸鼻子,尴尬一笑,“三娘莫要见怪,放眼周遭一带,只有仓河村最安全呐。”
这话也无法叫人反驳,表面上汴州是谢长安的大本营,他也确实在汴州部署了许多自己的势力,可真正的心腹死士却都在仓河村附近。
一来,是因为仓河村距离汴州相近,二来,仓河村对外乡人的接纳度较高,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叶家人在这儿。
叶霓扯了扯嘴角,道:“曹大人在我这儿好吃好住了恁久,我道是甚,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与我言明缘由?”
曹辉讪笑了几声,也不答话。
叶霓又问:“如此说来,郭二是你放出去的?”
“三娘果真聪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曹辉又是一通吹嘘。
不错,早在郭二莫明出现在客栈门前时,她就有所怀疑,那汴州再不济也是谢长安的势力范围,郭二这么一个大活人没了,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而曹辉作为谢长安安插在汴州的人手,若是郭二果真逃了,届时定然要被问责。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能和郭二心平气和地相处?立即将郭二捉回去才该是正常反应。
如此看来,这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叶霓都要被气笑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曹辉这人老谋深算的,汴州已经不对到叫他连夜跑路,指不定也会疑心她们仓河村有异动,因此一直憋着不说,倒也算情有可原。
她道:“曹大人今日告知我这些,看来是仓河村没甚不对了。”
“不错。”
叶霓心沉了沉,“那我阿姊她们。。。”
“放心,叶大娘那儿我已经着人守着,没甚不对的。”曹辉安抚了几句,她勉强放下心来。
“汴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瘦汉子迟疑了一番,还是告知:
“我们猜测,汴州有前朝贼子的据地。”
叶霓倒吸一口冷气,又是前朝遗民作乱?汴州离章郡那般近,会是巧合么?
曹辉告知她,此事说起来或许还和她能扯上关系。
他告知叶霓,原来冯氏内乱之时,他们就察觉了不对劲,那几个人旁系小辈都是在同一家酒楼密谋,这本不足为奇,但他却隐约记得那酒楼似乎还与叶家坊子的一个纠纷有干系。
“三娘还记得么?”
“曹大人说的是那米粮铺掌柜的。”
曹辉颔首,言说正是同一家酒楼。
此前大娘在汴州开坊子,坊间却一直有贼人作乱,查到最后才发现是隔壁米粮铺掌柜的存心构陷,当初有一个消息令人十分在意,那就是这掌柜的频繁出入一个酒楼。
可惜查到最后线索却莫明断了,如今这酒楼再次在冯氏内乱中出现,难不成是巧合么?
“主公叫我们按兵不动,莫要打草惊蛇。”曹辉咂摸了一口茶,怪道:“此茶甚香,闻着却有些熟悉。”
他来仓河村也有一个月了,也时常来叶家小坐,却从未喝过茶水,为何会有熟稔感?
叶霓淡定道:“哦,这是我用来烹煮奶茶的茶叶,最近天不是热了么,我怕放坏,就拿出来煮煮茶水。”
曹辉一噎,这茶的品质上乘,想也知晓是自家主公特意买来送给她的,谁知却被人牛嚼牡丹,居然被当做普通茶水煮牛乳?
真是糟蹋了。
叶霓不管不顾,催促道:“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说,最后查到了甚?”
“确实查到了些。”他叹了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道:“此前地方作乱,那些个前朝贼人,也是在这酒楼传递消息的。”
这起码可以确定一件事,酒楼是幕后之人传递消息的中转站,并且还与此前的地方动乱有关。
“这些能告诉我?”
曹辉笑了,“三娘不日就要远赴盛京做官,早些知晓些也不会坏事。”
“关外是甚情况?”
按理说,谢长安此前在关外与突厥和谈,怎么着也有时间有能力去安插些自己的势力,至少也不会出现阿布亮明了身份,守门的官吏却有意为难这种情况。
除非关外也不太对劲了。
曹辉言说关外的事情还在调查,目前猜测是韩老将军蓄意报复。
“我虽与韩老将军素未谋面,却听闻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样的人,何至于此?”
“不好说。”曹辉摇头,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韩老将军未必有甚,手底下的人有没有小动作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