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打一顿

谈得如何?”

“给了二两银子做定金。”

二娘又问:“那羽绒被他问了么?”

“问了,还言要花四两银子来买一件羽绒衣,但我没卖。”

这商贾虽说出手阔绰,但叶霓总觉得哪里不对,因此没有应承下来。

二娘虽觉得可惜,但她还是十分赞同的。

“他刚刚歇在了客栈,还点了好些吃食,但都言要赊账。”

叶霓道:“赊账就赊着罢。”

二娘有些忧心,若是这赵生是讹人来的,那该如何?

是夜,叶霓带着二娘去了客栈。

“这般晚了,三妹带我过来做甚?”

她没吱声,只叫刘大郎揭开一个棚子,里面有好些瘦骨嶙峋的驴子,都睡得香甜。

“这是那赵生的?”

“不错。”

叶霓与刘大郎对视一眼,最后刘大郎拿起铁锹砸开驴车里的木箱子。

借着朦胧的月光,二娘这才看明白,几十个木箱子,里面居然都是些杂草衣物,并没有赵生口中的珍贵货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是个商贾,但却不是个正经的。”

要怪也只能怪这赵生踢到一块铁板,叶霓的客栈因为特殊菜色和物美价廉的服务,早就声名远扬,不着急赶路的商贾还会特意歇在此处,尝些美食,再添些卤菜豆干之类的,路上也算有些别样滋味。

因着这层关系,外地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就灵通,叶霓稍加打听,就被知晓了关外最近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

那胡商言道:“唔,听闻那后生在盛京与官家有交情,因此好些人上赶着为他做担保,骗了好些金镶美玉、丝绸绢布的,转头就发卖了,拿他也没法子。”

“只要钱,不要货么?”

“是哩,因为要价低,跑到别处扭头就能卖掉,神不知鬼不觉的,等苦主发现,老早跑没影了。”

叶霓又问:“那滑头姓甚名甚?”

“我也不知那许多,但听闻那王爷的小妾乃是赵氏。”

这小妾就是胡商口中滑头的阿姊,有这层交情在,王爷也愿意照拂一二,因此这人更加嚣张,再加上天高地远的,许多人只能自认倒霉,并不追究。

二娘听了这些分析,也心惊胆战,“会不会是那赵生?”

“我本只是猜疑,但如今看来,定是他无疑了。”

自家的豆干和卤菜本就是紧俏货,这赵生付了定金拿了货,扭头发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叶霓叹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仓河村离盛京甚远,但她也不愿得罪皇亲国戚。

两姊妹商量了一整夜,也没个好结果。

话说另一边的谢长安,因为殷诚在客栈做工的关系,两人也很快打听到了这赵生的来历。

殷诚道:“赵生此人,确实难缠,三娘只怕要踢到铁板了。”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只好花钱消灾,自认倒霉。”

谢长安摇头,三娘不是认怂的性子,只怕两人还是要对上,更何况,这赵生瞧三娘的眼神,就不对劲……

他道:“若他乖觉些,我全当无事发生,若是不然,这等蛀虫,我也欲除之而后快。”

这都是隐忍后的决策,他如今隐居在仓河村,自然动作要小,但若是那赵生对三娘不利,他也定要护到底。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个叶霓达成了一致,可惜天不如人意。

虽说那赵生一路自关外远赴至此,但他辗转反侧一夜不得安眠,叶霓艳丽的眉眼,白晃晃的小臂,纤细苗条的腰肢……在他脑海里晃了一整夜。

于是翌日一早,这赵生吃了豆花,饮了豆浆,还赶早洗了个澡,将自己拾掇齐整了才出门。

他拿出惯用的伎俩,在言谈间无意表露自己有官家交情,谁知叶霓并不搭腔,只是笑眯眯地点头。

“我如今手里的订单太多,赵大人要的东西,我一时半会儿做不出,不若我这儿有多少,赵大人就先拿去罢。”

为了送走这活佛,叶霓特意备好比二两多些的货,只希望对方见好就收。

谁知这赵生心不在焉地点头,反而问道:“不知三娘是否婚配?”

不等叶霓反应,他便夸夸其谈,表示若是叶霓愿意嫁与他,荣华富贵不是梦,且再也不必抛头露面。

“但你出身低贱,充其量也只能做个妾室。”

叶霓笑了,气的。

她挥手叫来刘大郎,“把他嘴堵上。”

昨夜一事,刘大郎也知眼前的商贾是个坏的,因此也手脚麻利,他生得孔武有力,赵生又虚胖着,一个愣神的功夫就叫人捆得结实。

赵生:“呜呜呜呜!”你竟敢绑我!

叶霓本想将这胖子丢出去了事,但一念及对方手下好些个汉子,便发觉不妥。

于是吩咐了客栈的伙夫,叫他们人人都传赵生因为欺诈盗窃之罪被抓。

“哦,何时发生的?”

“今晨,我刚醒,亭长就带着差役来捉人。”

“没想到啊,但这人刚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还听闻最近关外不安生,原来都是这些人闹得,我呸!”

一旁吃饭的瘦汉身子一僵,他无声无息地上楼,果真没发觉赵生的存在,又问了兄弟几个。

谁知众人都摇头,赶路恁久,在这客栈酒足饭饱的,十来个汉子睡得都沉,如今还有七八个没醒哩,谁知赵生一早起来发生了甚事?

“怎得,没瞧见么?”

瘦汉阴沉道:“坏了,东窗事发,他约莫被抓去牢里了。”

“若抓了他,为何咱们还好好的?”

“许是他发现不对,想要先跑路?”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在理。

瘦汉又道:“他与官家有交情,咱们不同,不若快些分了钱跑路?”

须臾后,客栈只剩下七八个酣睡的汉子,等他们醒了,发现自己身上的银钱全被掏的一干二净,瘦汉一众早就溜之大吉,这情景,谁还不知晓发生了甚?

于是都骂骂咧咧,各自归家去也。

等这一切结束,不过刚过晌午。

叶霓笑道:“你瞧瞧,驴子都没给你留一头呀。”

赵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呜呜呜呜!”

殷诚问:“三娘,这汉子你要如何处置?”

“打一顿,晚上再丢出去就是。”

“呜呜呜呜!”赵生目眦欲裂,自家阿姊乃是怡亲王妾室,她居然敢这么对自己!

但回应他的只有殷诚沙包大的拳头。

半柱香的功夫后,赵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的麻布被打掉了,他刚想叫骂,就见阴影中走出修长一道身影。

“若是不想怡亲王废了赵氏,你尽可以胡来。”

“你是谁?”

谢长安并未露面,因此殷诚道:“怡亲王偏安一隅,朝廷早就没有势力傍身,若你在关外的行为被参了一脚,你猜你与你阿姊,他会保下谁?”

赵生脸色一白,答案是谁都不会保,他阿姊是怡亲王妾室不假,但早就人老色衰,名下也无一儿半女的,若是自己的小伎俩真被参到朝堂上,只怕自己与阿姊都不会好过……

不管这人身份是谁,但凭借他对朝堂了如指掌,赵生也明白自己这是踢上铁板了。

他恨声道:“罢了罢了,我自认倒霉。”

说完也连滚带爬,远离此间。

殷诚回去继续砍柴,“主公,今日您还是太过莽撞,若这赵生……”

“我并未露面,他不知我相貌,又如何知晓我身份?”

殷诚摇头不欲多说,但此事他倒是真的意外,没想到叶三娘是个刚强的,面对这样身份的赵生,居然半点不畏惧。

谢长安道:“三娘性子虽倔,但也不是傻的,她敢这么做,也是拿准了这赵生虚张声势。”

这话倒是真的,叶霓昨晚特意到空间里又翻了一遍原文,确实瞧见了怡亲王这个镶边角色,里面提及他有三儿一女,分别是王妃与侧王妃所出,但并未提及妾室,想来这赵生的阿姊在亲王府里也不是个重要人物。

既然如此,她又怕甚?

何况天高皇帝远的,她这样的地头蛇,还要怕赵生这样偷奸耍滑之辈么?

答案自然不必。

这事在仓河村无声无息地,连个浪花也未曾掀起。

但二娘却对叶霓更加信服,叶霓叫她多做些羽绒被羽绒服,她也跟着照做。

“好端端的为何要做男儿家的衣裳,可是又相中哪家俊俏的郎君么?”

二娘调笑了一嘴,她自然知晓叶霓是做给谢长安的。

之前买下的两匹绢布做完,叶霓又购入了两匹绢布,这两匹是专为谢长安准备的。

她笑眯眯的没搭腔,谢长安恁大的帅哥天天杵眼前,要说她没好感,那也是假的,何况对方又多次帮了她?

但这谢长安坏就坏在是原文男主,又是个皇子,多重身份摞身上,叶霓再喜爱也要敬而远之。

二娘不知这些,只是叮嘱道:“他要进京考取功名,若是未考上还好说,但若是考上了,只怕……”

在她看来,虽说叶霓如今靠谱稳重了,但此前痴心不改的女舔狗形象还是太深入人心了,因此两人虽解除婚约,但二娘全当她是女儿家使性子,并未放在心上。

对这些叶霓不欲解释太多,等原文剧情发展到位,二娘自然明白他们二人并无可能,因此只佯装赞同。

“我知,但此乃我一番心意,何况他相貌俊美,穿了二姊做得衣裳,旁人见了也觉得这羽绒服好。”

二娘选择性忽视后半句,又道:“我知你心中有他,但女儿家还是要含蓄些,省得叫他拿捏你。”

叶霓彻底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