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妈妈用大葱做早餐威逼,孙驰是绝对不会天一亮就从家里出发,连坐几个小时汽车赶到楚天市市郊去探监的。郊区的监狱孙驰只去过两次,第一次是爸爸刚入狱的时候,第二次是参加游戏比赛时路过,顺便探了次监。第二次在会见室,他惊奇地发现狱中的爸爸过得有滋有味,似乎比在家里还快活,便再也懒得去看他了。
这天,孙驰终于又见到阔别三年的爸爸,第一件事就是把平板电脑亮给他看。
“这是你弄来的吗?”
“你是谁啊?”孙驰的爸爸一身囚衣,一头短发,一脸胡渣,两眼惺忪地望着孙驰,“……你有点像我儿子,但那个死仔应该没这么高。如果你真是死仔……”说着,他原本就不期待的眼神变得更加不期待了。
“不要用一副‘原来是你啊真没意思’的表情面对几年没见的儿子好吗!快点告诉我,是不是你推荐我入读星幻学园的?”
“星幻学园?哈哈哈哈!”爸爸忽然捧腹大笑,“俗话说身材越高脑越残,你个死仔这三年还真长残了不少啊。我一直蹲监狱里,推荐你?我又不会穿墙术。”
“你可以托人吧?再说,你明明想出狱就可以出啊!”
“出去?你当我脑残啊?这里既没工作压力,又不用你妈管饭,还不用操你这个死仔的心,简直是现代化的隐居生活,舒服得很!”
“说那么多,其实你就是懒得出来而已嘛!”
孙驰的槽点抓得很准,知道爸爸的懒散程度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爸爸的入狱,孙驰和妈妈都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但他一懒得解释,二懒得提交证据,三懒得出狱。他情愿在狱中过着悠闲的日子,真是达到了新一代懒鬼的巅峰。
“总之,我没推荐过你。懒得解释。”爸爸说。
孙驰也觉得,这种事哪有可能是爸爸干的……但如果推荐人不是爸爸,那真的真的再没别人了啊!这果然是个骗局吧?那所神秘兮兮的学校多半也是骗子编造出来的,必须不能上当。
他拎起电脑要走,忽然爸爸说:“死仔,既然你心存怀疑,干嘛不仔细检查检查那台电脑?”
“早全面检查过了,连个按钮都没有,甚至没写型号和生产厂家。屏幕里也只有时间、电池电量和一个傻冒机器人,想退出和关机都不行。”
说到这,屏幕中的卡帕朝孙驰的爸爸笑着挥了挥手。
“哎哟?是个萝莉!”爸爸连忙挺身凑近屏幕,盯着卡帕的胸部猛看,“你瞧你瞧,她的胸部,她的胸部!”
“为什么要看那种地方啊?!”
“她胸前印着一个标志。”
什么?!
孙驰急忙把脸贴近屏幕,仔细盯着卡帕的胸部看了又看,看得卡帕小脸通红。
果然,卡帕的衣领下方有个图案,似乎是什么公司的标志。这个标志清晰地呈现在孙驰眼前时,孙驰的心里咯噔一下:“METEOR……陨石?”
“没错,陨石公司。”爸爸全身后仰,双手抱头,“死仔,你该不会忘了这个公司吧。”
如果孙驰忘记了,又怎么可能光看一眼便认出?那个标志曾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就算再过十年,我也不会忘记。”
“啊哈哈哈!既然你记得,那就不用纠结那个学校的真假和来历啦。”爸爸翘起嘴角,炯炯有神地指着孙驰,“要想找到那个人,你只能去!”
虽然双方的对话从头到尾都不像阔别三年的父子,但爸爸仍旧了解孙驰。他明白,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孙驰,其实比谁都更想找到疑似失踪的“那个人”。
“难不成……是他推荐我的?!”孙驰的态度变得极为认真和激动。
“这我可不清楚。说不定只要找到他,你的所有疑问就都能解开了。”
孙驰忽然感到异常兴奋。他挺直身子,再次望向那标志,手掌慢慢握成了拳头。
陨石公司,星幻学园……
难道这一切都不是谣言……?
如此,那前去星幻学园,不就是找到他的好机会吗?
要不是爸爸提醒,一旦错过,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我知道了……”
爸爸一针见血的话语,和卡帕胸前那显眼的标志,让孙驰顿然下定决心,要把这张从天而降的馅饼接起来了。
突然,平板电脑发出“嘀嘀嘀”的怪响,随后是一段惊心动魄的警示音:“电池电量低。”
孙驰吃了一惊,急忙看电池余量。剩余29%。
“糟糕!一旦没电,通知书就失效了!”
“死仔,快充电吧。”
“不行,它没有充电的接口……显然是他们在限定时间!”
孙驰拔腿跑出监狱,拦上一辆出租车往家飞奔,心急火燎。我了个去,这台电脑怎么这么大胃口,一般平板电脑充满电都够它们吃几百个钟头的啊!不对,这电脑里有个卡帕一直在费电,而且刚拿到它的时候还用它玩了好一会《群魔III》。
“卡帕,你一定要坚持住!”孙驰冲进家门,向厨房里切着大葱的妈妈猛一伸手,“快,快给我路费!”
“死仔,你要去哪?”
“我要去星幻学园!就现在!”
前往星幻学园的路上闲来无事,孙驰稍稍做了计算:即使一部充满电的录取通知书,从屏幕弹出卡帕开始到电量耗尽,顶多坚持三天半。换句话说,收到录取通知书且有意入读星幻学园的学生,必须在三天半内抵达学校报到,晚了就会失去资格。这时间勒得比上吊还紧,怎么不定个开学日期呢?
卡帕告诉孙驰,星幻学园从来不统一开学,不统一放假,不统一毕业。学生想上就上,想回就回,如同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一样自由。它长年不间断招生,随时给全国各地那些没救的学生发放录取通知书。只要学生们在电量耗完前做好决定、乘火车到喀东站、跟随机器人卡帕入校即可。
因此,冲进楚天火车站的孙驰以矫健的“龙翔插队步”抢购到最近一班途经喀东的车票,在列车上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脑电量标识着急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午后,电量还剩4%,他总算疲惫地在喀东站下了车。
卡帕喊道:“时间所剩无几!你赶快乘坐附近的交通工具,向西进发!”
“向西进发没问题,但你所说的交通工具……”孙驰左右望去,见喀东站只是一个小站台,台下连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除此之外,四面全是崇山峻岭,层峦叠嶂。不要说交通工具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星幻学园真的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为了赶时间,孙驰只能小跑前行。他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沿着小路跑了几十分钟,来到了一座大山下。卡帕激昂地说,只要翻过这座大山,星幻学园就在眼前。孙驰一看电量,还剩3%,毅然决然攀上陡峭的山路。
他没有再计算时间是否足够,他觉得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绝没有松懈之理。为了找到那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这最后的时间!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腿脚也酸软发麻,但依然锲而不舍。在电量还剩2%的时候,他终于抵达山巅,放眼向前望去。
那一刻,眼前豁然开朗——
山那边不再是绵延崎岖的峰峦,也不再是陡峭的石阶和坑洼的小路,而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美丽大湖!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宽阔的湖,望穿地平线都望不到岸,有如广阔的海。然而眼前的一定不是大海,因为那湖水实在太过清澈,映得四周风景鲜亮夺目。
孙驰的疲惫顿时被美景消去了大半,焦躁的心情也仿佛被那粼粼的波光溶化了。
但是——
学校呢?
眼前不但没有学校,而且照样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你不是说眼前就是学校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风景?难道是我登山的方式不对,还是说只有成为二次元人物才能看见?”孙驰吼道。
卡帕正色地指着遥远的地平线:“放心,这里就是卡帕湖,星幻学园就在眼前——卡帕湖的对岸!”
“开什么玩笑!对岸!你把我当鸟还是鱼?!”
“放心,你看看右下方的湖岸。”
孙驰低头一看,发现右下方的湖岸边有间小屋,屋外是个小码头,拴有几艘快艇。
卡帕说:“我们乘坐快艇,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对岸,2%的电量够用了。”
“的确,但是……”孙驰拔腿冲向小屋,“我还要花半个小时下山啊!”
“老板,快载我过湖!”孙驰猛地推开码头小屋的门,把电脑屏幕里的卡帕亮给屋里的大爷看,“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屋里的快艇老板体格细瘦,头发灰白,弯躬着腰,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惊讶地望着面前的新生。他虽然眼神不太好,但从孙驰的焦急程度可以看出,他的录取通知书快没电了。
他放下烟斗,从抽屉里拿出一大串钥匙,走出屋外。他安抚孙驰说:“安心,安心,我的船驶得飞快,只要你的通知书还有2%以上的电量……”说着瞅了一眼孙驰的屏幕,见红红的电池旁赫然写着“剩余1%”。
大爷也急了,匆忙解开绳索发动快艇,怨道:“卡帕啊,你怎么不催催他呐!”
“我有催呀!可他前几天犹豫得太久啦,还拿我来玩游戏!”
孙驰对卡帕喝道:“拜托你不要再说话了!说话更耗电!”
话音未落,平板电脑发出高声警告:“电池电量不足!”
“混蛋不要警告了,明知道没电还要浪费电发警告,这种机器最差劲了!”
“不关我事!那是自动的!”卡帕说。
“你闭嘴啦!”孙驰都快急出眼泪了。
在大爷的招呼和马达的噪声下,孙驰翻身跃上快艇,疾速驶向对岸。
剩余1%的电量,意味着电脑随时可能关机,这让一向喜欢和学生闲聊的大爷都没怎么说话,只顾开船。孙驰更是紧张,完全没心思欣赏四周的湖光山色,双眼一直盯着电池的电量和卡帕的胸部,越来越紧张。
这陨石公司的标志……
这奇怪的招生方式和入校方法……
如果没猜错,湖对岸的那所神秘学校一定拥有陨石公司开发的独创设计。更重要的是,十年前被请去陨石公司工作、至今杳无音讯的那个人……
无论如何也要赶到。
千万不能在这最后一刻没电啊!
卡帕红着脸,环抱双手大吼孙驰:“你不要老盯着人家胸部看啦!”
“喂,你闭嘴省点电好不好!”
“让我害羞的话耗电更快!”
“你明明是个机器人,干嘛要学人类害羞啊!”
“新同学,看见对岸了!”大爷一句振奋人心的话,让孙驰和卡帕打起了精神。
孙驰迎风远眺,只见前方的水平线上出现了陆地,地上有明显的建筑群。建筑群中央有一座高塔,似乎是信号塔,塔上印有陨石公司的标徽。再往前驶一点,看见前方的空气中好像有一大片朦胧的透明网,笼罩着湖和对岸的一整片地方。卡帕说,那透明网是信号塔发射的电磁包围网,网内就是星幻学园的领地!
“电池电量不足!”随着平板电脑急促的警告,快艇不要命地朝前猛冲。就在电脑屏幕即将变暗的瞬间,快艇以最快的速度突破电磁网,嗖地冲进星幻学园。
那一刻,孙驰的视野一片雪白。
他感到全身麻木,动弹不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四周没有风,没有马达声,也没有了美景,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片刻之后,时间再次运转。
大风继续吹着,马达声依然存在,但眼前的景象却焕然一新!
之前的建筑和高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奇异幻想风格的楼房,一座光鲜亮丽的湖岸都市跃然眼前。远处的山峦更绿,水色更清,铺洒的阳光把空气完全净化,显得一尘不染。脚下的快艇在动荡的水波间乘浪,仿佛一艘疾驰的飞艇,感觉真的飞起来了!
孙驰惊呼:“哇塞——我入校了吗?!”
“恭喜你,孙驰同学!你已成功进入星幻学园!”
上方传来卡帕的声音,音色十分真实。孙驰抬头一看,只见卡帕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像从电脑屏幕里跃出来了一样,一个立体的、鲜活的卡帕!而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早已消失无踪。
他再一看,驾船的大爷也不再是大爷了,而是一个头发茂盛,留着大胡子,赤裸着健美上身的肌肉大叔。那大叔朝孙驰微笑,摆了几个性感妖娆的姿势,惊得孙驰大问:“这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时空穿越?”
卡帕说:“如你所见,我们已经进入了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就像游戏里一样的虚拟世界?!”
“没错,这就是陨石公司开发的超仿真游戏——《星云幻想》!现在的我、快艇老板,还有你,都已经是游戏形象了喔。你的游戏形象跟自己一模一样,是不是超有实感的?”
“我,我……”孙驰低头端详自己的手,竟和原本的手一样,甚至连肤色都几乎相同。除此以外,声音、衣着、身材都是自己的,听觉、触觉、嗅觉也十分协调!这就是陨石公司所谓的“完美模拟、五感全真、身临其境,玩着就像玩家自己真的在打怪一样”的感觉吗?!
这种游戏居然真的被开发出来了?!
而且不但开发出来,还毫无瑕疵,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莫非刚才那些高塔和建筑全是游戏设备?莫非自己原本的身体正沉睡在主机当中?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就是游戏世界!
“我早就猜到啦……”孙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朝天空挥动拳头,“我就预料到,这所星幻学园一定是个游戏,而且绝对不像普通游戏那么简单!”
卡帕说:“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好些同学也在入校前就猜到,星幻学园是基于大型游戏《星云幻想》的。这里不统一入学、放假,不就是游戏的登入、退出嘛。”
“对对,这里是学校。”孙驰突然想起,“那我们是在游戏里,上语文,上数学?”
“谁说,我们可不上语文数学那么枯燥的东西。在星幻学园里,只要你在游戏里有所进步,你的各项属性值就会提升,相应的,各科成绩也会提升!这就是我校培养出大量高考状元的方法——让同学们在有趣的游戏中锻炼自己、提升自己!”
“我是不太懂玩游戏怎能提高学习啦,但我听明白了,这是个打怪提升属性值的游戏,对吗?”
“唔,身为你的领路人,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星云幻想》的背景设定吧。在大地遭遇了陨星的撞击后,世界的能量场发生了巨变。生物变异,资源重组,人类的文明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打……”
还没说完,整艘快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脚下大浪迭起,水声鼎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湖底翻腾。
“不好,快坐稳!”卡帕大声喝令孙驰扶紧船沿。随后哗啦一声巨响,前方的水面出现了一个长满鳞片的巨大身躯,差点把快艇掀翻。那怪物身形像大鱼,头部宛如凶猛的巨鲨,正恶狠狠地盯着孙驰。
孙驰激动地起身仰望:“这就是游戏里的变异怪物吗?看起来很酷炫嘛!”
卡帕却大惊失色:“竟、竟然是……卡帕湖水怪!快趴下,当心别被它干掉了!”
“啊?这里不是游戏吗?玩家死了也能复活的吧。”
“虽说是游戏,但你的命只有一条!被杀死的话就相当于被退学了!而且……”卡帕飞到孙驰面前,朝孙驰的侧脸狠狠踹了一脚,把孙驰踹倒在船里,“这可是实感游戏!就算不会死,你也会感到疼痛,还有冷热、麻痹、困倦等等。难不成你想尝尝身体被尖牙撕裂的滋味?”
“不要在这种危急关头做游戏介绍好不好!”孙驰捂着被踢肿的脸,“真的很痛啊!”
“谁要你老是盯着我胸部看,活该!”
忽然水怪掀起一个大浪,将快艇抛到半空,又啪地落回水面。孙驰差点跌进湖里。
望着那满口獠牙的水怪,孙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忙向卡帕求助,卡帕却说自己只是领路人,不会打怪。要怨只怨孙驰运气不好,一般新生是不会刚开始就遭遇怪物的,就算遇到,也只是些小鱼怪或小鸟怪而已,只要临时学会初级打法,都能活着上岸。但谁也不曾在入校的快艇上遭遇过卡帕湖水怪!这水怪平时只爱在南边行动,今天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竟跑来拦截新生。卡帕颤抖地说,这水怪十分强大,迄今为止还没有玩家能杀死它!遇见它的新生别说打了,连逃都不一定逃得掉。恐怕孙驰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还没登陆就挂掉的新生了。
“还有这种事!”孙驰眉头紧锁,咬牙握拳,“如果给我点时间练级……”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孙驰的肩头。
孙驰抬头一看,是驾船大爷的游戏形象——赤膊肌肉大叔。
大叔一言不发,微笑着朝孙驰竖起拇指,眼里闪着自信的金光。随后走到船头,面对凶恶的水怪,摆出了一个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水怪望着大叔,眼中凶光一闪,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就在这时,大叔迅速亮出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细细的指环。
卡帕惊呼:“出现了!那枚指环,就是人类借助陨星带来的能源,制造出的特殊武器——星云环!”
“紫电星环,开!”大叔高喊道。
那指环突然闪起雷光,发出“噼兹兹兹”的电流声,好像有股强大的电能呼之欲出。就在水怪即将咬到大叔的刹那,大叔高举右手,把充满电力的指环伸进水怪的口中!伴随几声雷劈巨响,水怪全身被电得酥麻,鳍鳞张开,两眼发直,似乎昏阙了过去。
几秒过后,水怪哗啦一下沉入湖里,估计短时间内是醒不来了。
船头的大叔一边秀肱二头肌,一边朝仰倒在船尾的孙驰再次竖起拇指。
“嗯哼,这就是《星云幻想》的主要游戏方式:收集、使用‘星环’来打怪升级!”浮在半空的卡帕双手插腰,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开场动画到此结束。”
……
“开……场……动画?”孙驰慢慢坐起来,说道。
“是的。”卡帕说。大叔也换了个更性感的姿势。
“意思是,你们刚才那些‘水怪从不拦截新生’、‘逃不掉’什么的,是对每个新人都演示一遍的……重播?”孙驰嘴角抽筋,似乎有种被狠狠调戏了一番的感觉。
见孙驰被吓得不轻,现在又一脸不爽,卡帕和大叔双双半捂着嘴,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你们演的跟儿童节目似的蠢毙了!”
“这可不是什么演戏!我们必须一开始就告诉你,这款游戏的怪物是有多么强大,游戏中会让你身临其境地感觉到紧张和痛楚。而且,游戏越往后越难,至今还没人通关毕业!”
“通关……相当于毕业?至今没人??”孙驰诧异,“喂,不是说星幻学园出来的学生有多少多少考了什么什么状元吗?你们卖的都是虚假广告?”
“不是虚假广告,那些状元的确都出自星幻学园,但他们都并非毕业生。”卡帕说,“他们百分之百都是游戏失败的退学生。”
退学生?
星幻学园的退学生,竟能一个接一个考取状元?
时至今日,这个游戏仍没人通关?
似乎是一项比学习更加艰巨的挑战呐。孙驰的手臂颤抖起来。
“怎么,害怕了吗?现在返航还来得及哦。”
“我怎么会怕,我可是兴奋得全身发抖!——全宇宙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孙驰伸手指向对岸的陆地,“我对学习考试没有兴趣,但是,如果这是游戏,我就要成为这款游戏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