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针先扎在了人中穴上,这个穴位位于督脉,具有醒神开窍、调和阴阳等功效,是急救的首选穴位,下针的时候角度要斜着向上。
而后是十宣放血,捏起卷发阿姨的手,刷刷刷,五根指头几下扎完,而后一起挤出血来。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
“这不做心脏复苏,能把人救活吗?”
“是啊,这不耽误人的性命吗?”
“快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吧,扎什么指头啊!”
中医面临的现状就是,治好无功,治不好有过。
岑恕给卷发阿姨的十个指头都放完血后人还没醒。
她急忙脱掉了卷发阿姨的鞋袜,足十宣放血,又针了涌泉穴。
卷发阿姨喉间发出声音,人终于醒了过来。
岑恕松了口气,又帮卷发阿姨拍打内关和肘窝。
马尾姐看到母亲醒来,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但还是慌乱的很,“妈,你没事了吧,你看看我,能说话吗?”
刚才说扎针,放血没用的那些人,也都闭嘴了。
卷发阿姨的呼吸恢复正常,人也挣扎着坐起来。
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尾姐扶着母亲,“妈,您别乱动,您刚才昏倒了。”
卷发阿姨这才想起,刚才心口疼的厉害,然后就不省人事了,虚弱地说:“我没事了,好多了。”
岑恕确定卷发阿姨没事,才和楼千重一起离开了。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才到,没办法,下班时间堵车!
如果不是岑恕给卷发阿姨做急救,估计人已经没了,毕竟,急救的黄金时间只有那四五分钟。
……
楼晟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大家都在客厅等着他们呢,看两人一块回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蜜汁微笑。
楼晟一脸好奇地问:“二哥,你去接我嫂子下班了?”
“嗯。”楼千重面不改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陈芳华欣慰地笑了笑,这小两口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小恕,今天累坏了吧,赶紧去洗洗手吃饭了。”
“好。”
岑恕上楼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家居服下楼吃饭。
一家人都在呢,唯独少了心语,“心语呢?”
陈芳华无奈地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非闹着要去当演员,我不准,这不跟我绝食抗议呢,别管她,饿两顿就老实了。”
楼云博却说:“孩子有梦想是好事,你该支持的,虽是说娱乐圈复杂,但只要洁身自好,加上有楼的几分薄面,也不会发生什么过份的事。”
“妈,既然她真想去当演员,就让她去好了,她以为演员好当呢,吃几天苦自己就回来了。”
楼晟觉得自己妹妹就是从小惯得,没吃过苦,不知道外面世道的险恶。
楼千重也说:“让她去闯一闯吧,我会托朋友关照她的。”
陈芳华看大家都这么说,“好吧,我也不管了。”
……
岑恕翌日去医馆后刚打扫完卫生,就来了俩病人,还没来得及看诊呢,宋妈妈和宋春梅来了。
她们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和牛奶,放在了桌上。
“岑大夫,谢谢你啊,你看我女儿完全好了!”
“岑大夫,我这顽疾总算是治好了,我,我给你磕头!”
宋春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尤其人家给她看好病还没收钱,当下就要跪下!
岑恕急忙扶住她,“你还比我大两岁呢,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来看病的一个男人有些怀疑地说:“不会是托儿吧。”
这话可把宋妈给惹恼了,“你这人说话可真不中听,我家女儿的病是岑大夫给瞧好的,你既然来找人家看病,就别疑神疑鬼的!”
“大哥,我们真不是托,岑大夫医术真的很好。”
宋春梅也不愿人家这么误会自己的大恩人。
岑恕却是不甚在意,“你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好。”
宋春梅坐在了一侧,把胳膊搭在了脉枕上。
岑恕微微点了点头,“恢复的挺好的,我再调整一下方子,你回去喝上五六天,就不会复发了。”
宋妈妈连连点头,“好,好,谢谢岑医生了。”
岑恕又给开方子,拿了五天的药,还是没收钱。
宋家母女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把水果和牛奶留下了。
刚才说宋家母女是托儿的大哥忍不住问:“你为啥没跟她们收钱啊?”
岑恕随口说:“那位阿姨为了给女儿治病,几乎倾家荡产,收几百块钱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对她们来说却是一日三餐,就没收她们的钱。”
大哥不太相信地说:“那就是说没钱你也给治病啊?”
“患者实在是没钱,且相信我,我做为医生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岑恕让第一个来的阿姨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看她歪着个脖子不敢动,“脖子疼?”
阿姨说:“是啊是啊,一觉醒来就疼的不能动了。”
岑恕摸了摸那阿姨的脖子和肩膀,是落枕了。
她在阿姨的肩膀上揉捏了一会儿,“转转头试试?”
那阿姨先是小心翼翼转了一下,发现不疼了,便来回转动几下,“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我这自己在家里又是揉又是捏的一点用都没管!”
“您下次再这样,过来找我捏几下就好了。”
医生的手法很重要,但推拿针灸这种治疗手法要导入医生练出来的气,以气为药,以针或者推拿手法没媒介,来调节病人的身体,所以,她操作起来见效更快。
阿姨乐呵呵地点头,“好好,治疗一次多少钱啊?”
“义诊期间免费,平时接骨,拧到脖子,腰椎间盘突出什么的,治疗一次是六十块,拿药的话另算,针灸治疗,平常的病一次一百块。”
岑恕刚说完,那大哥插了一句,“不平常的病是什么病?”
“精神疾病。”
精神疾病大多要用到鬼门十三针,承担因果的风险比较大。
大哥一脸的怀疑,“你还能治疗精神疾病呢?”
岑恕点了点头。
“哎哟妈呀,这是真便宜啊,小姑娘你太实在了。”阿姨还是给岑恕扫了六十块钱,“虽说的义诊,阿姨也不能让你白忙活,阿姨有退休工资,不差钱,免费这种事,还是要给有需要的人,你忙吧,我走了。”
岑恕笑着说:“好,阿姨慢走。”
阿姨离开后,就轮到那一肚子疑问的大哥了。
他是不太相信中医的,但他老婆非要看他看中医。
说昨天这医馆的中医,拿几根针就把人救活了。
岑恕让那大哥坐在她身侧的位置,“叫什么名字?”
她拿起笔,要在处方笺上记录。
“赵大军。”
“年龄多大。”
“三十五。”
“哪儿不舒服。”
赵大军眼珠一转说:“我听说厉害的中医不用问就能说出患者的病情,你先说说看吧。”
岑恕看了看他的脸色,面色憔悴,身体消瘦,随后,让他把胳膊搭在脉枕上,脉细数,“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赵大军便伸出了舌头,岑恕一看,苔少舌红质瘦。
“你是不是尿多,口渴,心烦失眠,腰膝酸软,而且,用药后反复发作?”
赵大军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是啊,这都能看出来?我服了,是真的服了,三根手指头比仪器还管用!”
“你这大概率是房事过度或者抽烟酗酒引起的。”
赵大军是挺重欲的,天天得做,一晚上能来两三回。
站在一旁的赵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这都看出来了!
岑恕又问了一些病症,“是针灸,还是吃药?”
赵大军想也不想地说:“吃药,针灸那玩意儿吓人。”
“吃药可以,但是你的不良生活习惯必须的改掉,不然我给你治好了,你还是会犯病的,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治疗效果没那么好。”
“我一定遵医嘱。”
“行。”
岑恕给他开了方子,抓了五天的药。
“喝完了过来复诊,烟酒一定要忌掉,房事最近也不要有,好了之后也要适度房事。”
赵大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好,我都记下了,这药多少钱,我必须得给你钱,就像刚才那阿姨说的,免费治疗这种事留给更有需要的人才好,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差钱。”
岑恕笑了笑,“行,这五天的药,一共是一百六十八。”
赵大军和他老婆不约而同地想,这是真便宜啊!
……
楼千重忙完工作,本要去接岑恕,谁知道易先生竟然找来了公司,还是陆科带着来的,他没办法避而不见。
双方寒暄过后,易之怀试探着问:“楼总,我听说你之前失明两年,是你太太帮你治好的眼睛?”
“正是。”
楼千重微微点头。
易之怀心中燃起希望,“以楼先生的身份地位,想必也寻了不少名医,却被楼太太治好,可见楼太太的医术高明,可不知为何,她不肯给我儿子治病,还请娄总解惑。”
楼千重略一斟酌:“我其实一开始并不信任我妻子的医术,甚至还有些不屑,所以,她开始也并未给我治疗。
直到,她治好了我母亲的病,我才彻底相信了她,并要求她为我治病,她这才肯给我医治的。”
易之怀反应了一下。
楼千重这意思是说,如果患者不相信岑恕的医术,她便不会给治。
“我们正是相信楼太太的医术才特来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