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
府中冷清气氛因一句话而点燃烟火。
沈惜词吃口玉兰饼，朝旁边宋辞含糊不清而言。
“王爷，丞相与沈府在朝中愈发强势，王爷虽被恩赐在府中养病无须上朝，如今也该有对付方法。”
小米粥逐渐见底，他点点头。
“我不在京中良久，你可有情报可言？”
“上次在皇宫自是不能出口，”她推进手中宣纸：“这些是整理出的情报，还请王爷过目。”
他接过一观，匆匆扫上几眼，心中的好似有千万屏障。
“我不在京中，对王府事也甚少过问，风评差至如此，倒不在本王预想范围内。”
“京中风评上乘，但地方……”沈惜词的玉兰饼已吃三张：“若非江南万家带北宁王府头衔恶贯满盈，想来也不会让百姓如避瘟神。”
“万家有万年在，陆礼也会跟进，尚且不提，”他看向一处眉头紧锁，指向：“但你为何调查怀安王？”
“他在朝中并无牵连，对皇权更是毫不在意，日日都在想念亡故美人以是众人皆知，”宋辞沉思，好似灵光一现，撇向沈惜词：“莫不是，你想查这美人来历？”
沈惜词挑挑眉，突然产生番心思。
“王爷对怀安王，有何了解？”
“只见过几面，若你想问那女子，本王只有一个猜测。”
“此女尚存。”
她点头，想起那夜的促膝长谈，索性将想说的话压在心中。
实话说，她没摸清宋辞的性子，自己的事便也罢了，断然是不敢聊些丑闻。
这件事虽催泪，但若被人知晓而广为流传，伤及的也是皇家的颜面与北宁王府的几条性命。
宋辞是北宁王府的支柱，脾气的确不错，但他会不会允许嫂子有这么段事迹还有待商榷。
沈惜词不敢赌。
沈惜词想活着。
“怀安王与沈秋意有情一事，王爷可知晓？”
想来想去，这个才是真正的突破点。
“怀安王与沈秋意有情？”
他重复遍，随即冷笑出声。
沈惜词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意外。
这声冷笑寓意何为？
若正常人听到定是惊讶不止，他倒是摆出幅全然不信的模样。
不过无妨。
这也好办。
“王爷不知也不怪，”她抿了口小米粥，缓缓道来：“沈秋意与怀安王不过各取所需，而这中间媒人，便是沈朗清。”
宋辞抬了抬眼，示意她说。
沈惜词舔舔唇，组织下语言，开口。
“沈朗清最初的计划便是让沈秋意与皇权结亲，若是并无福泽，便是退而求其次，与陶府喜结连理，可陶序月因我惨遭丞相府猜忌，沈朗清自然怕此等麻烦找到他身上，不想短短数月沦为下臣，这才让沈秋意求助于怀安王，条件便是那具身子。”
沈惜词说罢，将一个包子吃进肚中。
宋辞听完后，脸色稍变，就连夹菜的手都慢几分。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回马枪。”
她嗤笑。
谁能想到沈秋意真的从无数千金中杀出重围，成为太子侧妃。
这下倒好，沈朗清的计划被全部打乱。
太子是想要的，怀安王是不能丢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家老爷偏要在众多方法选出个最笨的。
不怕掉脑袋，非要两手抓。
北宁王心中默默叹气，看向沈惜词的眼中更多几分探究。
此事若是真的，只能说明沈朗清太贪。
株连九族的事都敢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是没有听说过吗？
沈惜词并未察觉到那处的探究目光，只是想着下一步计划。
宋辞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
“沈朗清的确该死。”
他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拭下嘴角。
“沈惜词，你可知，本王为何能安然无恙在府中养病？”
沈惜词一愣，随即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王爷英明，妾自然猜不中王爷心中所想。”
她低了低头，心中却泛起涟漪。
宋辞却笑了，摇摇头，轻声道：“因为，本王懂得取舍。”
沈惜词闻言，心中一动。
取舍……吗？
她抬头，看向宋辞，闪过一抹不解。
他勾唇，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我对你了解不深，但从只言片语中能感觉出欲壑难填，”他摇摇头：“这样是不对的。”
“你总想万箭齐发，但头来便会功亏一篑。”
沈惜词并未言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最关键的，是什么？”
沈惜词微微皱眉，思量他的话。
宋辞见状，轻轻一笑，继续道：“你需找个最锋利的矛，刺向沈朗清的心脏。”
沈惜词眼神一凛，似有所悟。
“沈秋意是个突破点，但若真说起来，即使你斩断与怀安王之间的联系，对沈朗清也无直接关系。”
宋辞放下帕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能让沈朗清万劫不复的证据太难找，那便从设局开始。”
沈惜词深吸口气，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热血。
她抬头看向宋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爷所言极是，妾明白了。”
“你可知如何设局？”
沈惜词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妾认为，若想设局，首先需得了解沈朗清的软肋。”
宋辞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继续说。”
沈惜词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沈朗清最大的软肋，便是他的野心。他一心想要攀附皇权，却又惧怕风险。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下一个看似无害，实则致命的局。”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可以放出消息，称怀安王已暗中与太子结盟，共同对付沈家。沈朗清为了自保，定会采取行动。而我们，只需在暗中观察，等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将他拿下。”
“不考虑丞相府的因素？”
宋辞的眼中是说不尽的赞赏。
“妾要做的事就是丞相府与沈府分崩离析，”
沈惜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沈朗清无情无义已是世间皆知，丞相同他比都清静可人，他能做到无情，自然也会对丞相府没有半点忠心。”
“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即使不能让他彻底失去丞相府的庇护，也能让他与丞相府在短暂时间内决裂。”
“那时若能乘胜追击，沈朗清自然会万劫不复。”
宋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没想到，沈惜词竟然能看得这么透彻。
“好，那你打算如何开始？”
沈惜词微微一笑，眨眨眼：“妾已有计划，只需王爷配合便是。”
宋辞看着她，心中满是好奇。
“说来听听。”
沈惜词神秘一笑，附耳轻声细语。
听完她的话，宋辞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妙啊，沈惜词。”
沈惜词只是笑笑，将餐桌收拾下。
“王爷过奖了，妾只是尽力而为。”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和谐。
沈惜词心中充满了斗志，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宋辞，想来也愿意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王爷安，沈夫人安。”
奴才规矩行礼，随即开口。
“门外有一男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