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将士。
那衣服明显换洗干净，个个精神抖擞站在宋辞身边，神秘兮兮的看向他。
“哥，我们想去看嫂子！”
他们的眼睛亮亮的，哪怕经历数场战争依旧不受世俗沾染。
只要下战场，这群与小姑娘般年龄的可爱孩子便不会称他为将军，而是哥哥。
宋辞轻微点头。
“随我回家吧。”
“谢谢哥！”
得到答复，孩子们更加开心，有序排到宋辞身后，跟着哥哥的步伐朝前走。
“来福公公，我妻何在？”
“王爷，沈夫人正在草药铺呢，”来福停下鞠躬，声音压低：“王爷请放心，奴才并未透露一字。”
宋辞斜眼毕恭毕敬的他，不禁想笑。
自作聪明。
被来福护送到皇宫门口，宋辞安置好马车上的各位，抬手上马，慢悠悠的驾马离开。
“哥，我们要直接去嫂子那里吗？！”
“哥~嫂子是不是可厉害了！”
“哥，嫂子不会记不清你了吧？”
众说纷纭，叽叽喳喳，他只是笑笑。
“先回家吧，你们不是最喜欢二嫂做的梅花糕？”
“！”
把这茬给忘记！
众人开心。
白黎做的梅花糕那可是个稀罕物，跟王爷打仗近九年，就吃过四次。
嫂嫂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次做，也只是一人一块，吃完便要等到下次的胜仗而归。
吃梅花糕数量停止在上年的大有人在，眼前人向来并非彼时人。
那梅花糕，有些少年再也吃不到。
若不想这些伤心事，众人对那梅花糕的期待还是极高。
唇齿留香的稀罕物！
宋辞回头见少年们笑的开心，心中也觉幸福。
马车速度比刚刚快些，因那黑面具遮脸而无人注意。
马车中依旧叽叽喳喳，而他依旧朝前走着，甚至路过词茗堂前。
他朝里面看去——
有个小姑娘，或者说他的妻，正在拿本书与旁边缠着绷带的病人讲些什么。
她穿一袭蓝裙，绾发髻，珠钗挽，明艳生动。
算不上一眼万年，不多不少，仅仅正正好好占据心房。
而就这一眼，宋辞便极速驾马离开。
沈惜词的正好抬眼，只见到街市。
不禁疑惑。
她刚刚感觉到有炙热才抬眼，可此地方无人看她。
想来是自己的感觉出现错误，沈惜词摇摇头，将医术放回书架，打声招呼便离开词茗堂。
她手中紧紧攥住那张请帖，七扭八歪走几条路才拐到程家门口。
“沈夫人。”
沈惜词点头将请帖递过去，而她无阻碍的被带进门。
等坐下许久，才终于出来个人朝她行礼。
“沈夫人，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内交谈，望您理解。”
春宵一刻？
“不知是少爷还是千金？”
对天发誓，她问此绝是随心而问。
那男人嘿嘿两声，便同沈惜词讲起。
“沈夫人不知，这位小娘子是我家老爷的心头好，与您平日了解的那些不同。”
“说起来，里头坐着的那位，未来还可能与您沈府攀亲呢。”
“攀亲？”
沈惜词的笑容不断，推过桌上摆着的茶盏。
“何亲之有？”
男人挤眉弄眼，谄媚样划破天际。
“里头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程一一小姐啊。”
哟。
程一一在啊。
“听公子的意思，您对她意见好像很大？”
他闷哼，许是因前厅无人便坐在椅上，与沈惜词攀谈。
“沈夫人，奴才不过一届下人，与那千金无冤无仇，可那千金日日寻欢作乐，朝小的们要银两去补平她那花好月圆胭脂铺，”男人越说越气氛：“若不允，轻则动嘴，重则打骂，奴才们凭什么要对她毕恭毕敬？”
“一个千金，与狐媚子，与青楼烟花般，不知羞耻勾引那沈员外，害的我们奴才根本抬不起头，在外面都是要低人一等的，奴才们凭什么要对她笑脸相迎？”
“沈夫人，这若是做沈员外的侧室，您可要‘多加照拂’啊。”
沈惜词差点笑噎住，不过抬抬手。
她本示意此人不要再说下去，谁知那男子越说越起劲。
“沈夫人，您可知那狐媚事的处理结果？”
她终于听到有趣的，抬头，继续招招手。
男人不吊胃口，直接道。
“听说您的嫡姐，东宫那位侧妃娘娘，书信一封赶回家中，好似说些不允之内的话，气的沈员外敢怒不敢言呢。”
沈惜词再次笑噎住，点点头。
“都如此，公子还要说程小姐能做我父亲侧室？”
“沈府掌家的，可不是一心求死的大夫人，更不是侧妃娘娘啊。”
男人这句话让沈惜词更加憋不住笑容，她起身。
“多谢提醒。”
男人见提点的已经差不多，行礼，刚开门便撞见程起。
他正一脸狐疑地看着矮自己半个头，正在打哆嗦的男人。
“沈小姐与下人在闲聊什么？”
“不过无聊，先喝两口茶。”
她指指刚刚无聊倒的两碗茶水，这才打消程起的顾虑。
“你先下去，我与沈夫人拉两句家常。”
男人脚底生风，跑的飞快。
他走到桌前，先行行礼。
“这鞠躬，是为侄女程一一而鞠，”程起不抬头：“本想领小姑娘直接来与沈夫人道歉，但小姑娘脸皮薄，望沈夫人谅解。”
沈惜词看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诚意，叩叩桌面。
“闲杂小事而已，惜词与沈家的关系，程先生不用装作不知道，”她将茶水继续朝外推：“惜词只希望，不要因我父亲的原因影响惜词与程先生的生意。”
“那样才叫，得不偿失。”
程起听出言外之意，也觉得不过因利而合，收起鞠躬的手。
“那便聊聊沈夫人来找老夫的本意吧。”
“惜词想与程先生聊聊药枕，听说您在这方面颇有研究。”
一听是关于生意上的问题，程起的防备便放下不少。
“说说你的看法。”
“……”
太阳落山时，沈惜词终于讲完自己对药枕的所有看法以及合作想法。
程起除去偶尔反驳，也是基本赞同。
聊的很愉快，筹备下便要写契。
沈惜词福身，再聊两句出程府。
由于聊的太快，几乎不拉闲话，沈惜词还是不理解程起为何会答应的如此快。
真的是因为想借自己的手灭了沈府吗？
她回头看看程家——
听送自己出来的男人而言，自己前脚离开，程先生便着急忙慌春宵一刻。
春宵一刻……
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惜词勾唇，渐渐没入熙熙攘攘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