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脑仁疼，看向金月：“是你告诉我娘的？”
金月欲言又止，羞愧垂着头。
李氏冷冷道：“你不用为难金月，是我让她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我的，若没个人管教，你是不是要野上天了？比你那个活爹还能搞！”
她爹只是不小心喝多宠幸婢子生了个方落雪。
她倒好，一下搞了俩。
方落月太阳穴突突地跳，抬手按了按，正想怎么糊弄过去，一抬眼却见徐瑶儿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
她眼皮一跳，对她连连摆手。
求这个姑奶奶可别在这节骨眼上添乱！
“你在干什么？”李氏皱着眉头侧头看去。
正好见徐瑶儿美眸落泪，委屈质问。
“娘君，我不要名分，是因为你说不嫁不娶，身边只会有我一个人，太子是怎么回事？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弟弟，也是骗我的吗？”
徐瑶儿伸手指着徐三，眼泪簌簌而落。
徐三冷嗤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方落月身旁，低头在她脸颊快速啄了一口。
朝着许瑶儿得意扬眉：“姐姐一百银子一个月包养我，只有你个傻子才信我是她弟弟。”
方落月瞳孔一缩，咬牙掐了徐三一下，有种想要解释，却无力开口的感觉。
李氏瘫在椅子上，气到掐人中。
徐三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揉着被他掐疼的胳膊嬉笑道：“你当初领我进府的时候，还说和太子早就断干净了，原来也是骗人的，真是个负心人。”
怕再被掐，他说完就躲到门外看热闹了。
徐瑶儿也捂着脸跑出去。
方落月给金月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追出去。
厅中只剩母女二人，李氏把人中掐出道腥红印子，才算稳住心神，恨铁不能钢瞪着方落月。
“我没想到，你还对女人感兴趣！”
“娘，你听我解释……”
方落月刚开口，李氏就扶着心口挥手道：“算了，这些小打小闹我不想管，只要你不闹到我面前，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太子可不是咱们侯府能随便招惹的！”
“你老实说，你和太子从什么时候起睡到一块儿的？谁先勾搭的谁？”
方落月眼见糊弄不过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多久，大概……应该……是我勾搭他的。”
她声若蚊呐且不确定。
这几日她不断复盘那夜发生的事，隐约觉得应该是自己主动，而且她身上有中药的迹象。
酒里大概添了什么东西，让她没控制住自己。
不然以太子碰一下就红耳朵的性子，把他杀了都不会做出趁人之危这样的事。
她像扔了个炮仗，把李氏炸的晕头转向，扶着椅子才没躺到地上。
李氏堂堂侯府祖母，早年还跟着侯爷去过战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现在面对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却一时语塞，想发火，可一切太过炸裂，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方落月倒了杯茶：“娘，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连累侯府，您放心。”
她一只手端茶倒茶有些不稳，努力控制不让茶水溢出来，小心翼翼地给李氏送去。
李氏瞄了眼方落月隐在袖中的胳膊，想起金月的禀报，说她整个小臂都变形了，一时竟没勇气去看。
心像被刀割下来一块，接住她递来的茶放到桌上，将一盒药塞给她。
“这是娘为你调制的修骨散，一日三次，一顿也不能落，这几日娘留下来照顾你，你跟皇上说一声，这一个月都要养伤，哪也去不了。”李氏声音严厉，眼眶却通红。
方落月单手接过药盒，只轻轻一嗅就知道用的都是名贵药材。
而李氏眼下青黑面色憔悴，不知道熬了几个大夜才调制出来。
方落月心头一热，珍重收好药盒：“金月会照顾我，娘不必这么费心的。”
李氏嗔她一眼：“让你回侯府推三阻四，娘留下来你还不肯，离家了翅膀就硬了是不是？”
方落月无奈一笑：“娘想住多久都成，我让人收拾房间。”
李氏拉住她，收敛了所有情绪，严肃道：
“月月，娘不是什么老古板，不反对你恋爱自由，可你家里都有两个了还去搞太子，这事要是闹大了，咱们侯府有什么脸去见人家啊？”
“你听娘的，和家里这两个断干净，把太子约过来咱们好好谈一谈，该成亲成亲，娘也不要求别的，只要太子把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断干净就成。”
太子姜苏宴可是花名在外，被他青睐过的女人能组一支小型军队。
李氏早有耳闻，越发攥紧方落月的手：“娘前些日子还听说太子金屋藏娇了个小丫鬟，你让他把那些人断干净了，再和你谈婚事，咱们侯府嫡女可不受那个窝囊气。”
方落月不就是那个小丫鬟吗，心虚垂落眸子。
“娘，我不会和太子成亲的，紫微星的名号已出，我和任何人成亲都会为侯府招来灾祸，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您就不要操心了。”
李氏心尖一颤：“那你的意思是这名号只要有一天在你头上，你就一天不能嫁人？”
“嫁人有什么好的，女子又不是只有嫁人才能活。”
方落月反握住李氏的手，宽解道，“我不嫁人，一辈子陪着您和爹，不用经历生子之痛，还不用受丈夫和婆家的气，逍遥自在多好？”
反正方家还有三个男丁，传宗接代这种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
李氏想了想也对，一直严肃的面容松懈下来：“说的也对，月月只要不想嫁，娘和爹就养你一辈子，只是你要和太子说清楚，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方落月点点头，想着趁此机会把徐三的事说了。
刚刚组织好语言，徐三就像心有灵犀似的从外探头，咧嘴笑道：“姐姐，你不考虑太子，考虑考虑我呀，我不要什么名分，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不知廉耻。”李氏沉了脸色。
方落月话差点闪了舌头，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我考虑狗都不会考虑你，出去待着！”
徐三撇撇嘴退了出去，小声嘟囔：“你这个月的银子还没给我呢。”
李氏脸色更沉：“谁家父母生出这样的孩子，真是做了大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