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手举起来!”俞书觉一脚踹开了门,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昏暗灯光下的高堂之。
“啪嗒”冷硬的手术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响声,高堂之皱着眉举起了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明明越维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为什么?
地上的宋端扭动着身子,想靠近俞书觉,他有救了!
俞书觉带着人进去,给高堂之拷上了手铐,其他警员解救了宋端,又把地上的手术刀装入证物袋。
抓到凶手,破获大案,他们今天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这种影响恶劣的案子上面盯的很紧,尽全力快速破案是他们的任务,这几天到处走访,看监控,排查人际关系,一件件事说起来容易,却是他们熬了几天几夜才完成的事。
回到警局,林棠隐和温川正等着他们,高堂之被押着,看到林棠隐的时候眸子微眯。
一双笑眼此时此刻却显得阴狠恐怖,男人开口,还是那日在医院的温柔口音,“小姑娘,注意到我的人是你吧”
林棠隐对上男人的眸子,神色平静,“是,你太着急了,也太自信了”
着急把他们引向越维,自信觉得他们没有怀疑他;着急的忍不住在这个雨夜动手,自信觉得自己毫无破绽。
高堂之皱了皱鼻子,“小姑娘真香啊,不知道你的心脏会是什么样子的”
温川眸色幽深,挡在了林棠隐面前,“你没机会知道了”他实在厌恶刚刚高堂之的行为,只是碍于身份他不能动手,不然一定把他打个半死。
林棠隐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里那种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男人穿着丝绸质地的黑衬衫,虽然比较偏休闲,却也完美的勾勒出男人的身形。
温川是行走的衣架子,宽肩窄腰,宽阔的后背很有安全感,而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以前被忽略的一些小细节此时放大的出现在她脑海中——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挡在她身前,而平时,她很少有机会看到他的背影。
两个人一起走路时,要么是并肩走,要么是他落后于她,就是平时送她回家,也是温川看着她关上门,才离开回家。
“大小姐?”清冽的嗓音唤回了林棠隐的神思,一抬眸,林棠隐就落入了一片温柔的琥珀色海洋,险些让她在一片片温柔担忧的波浪中沉溺。
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林棠隐才开口,“怎么了?”
“没事,在想案子吗?”温川没注意到女孩因为紧张攥在两侧的手,只以为她是在想案子。
倒是一旁的俞书觉,看到了林棠隐看着温川的背影发呆的样子,轻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挑破那层窗户纸。
没再多想,俞书觉和林棠隐一起去了审讯室。
现在人赃并获,证据充足,只是,无论是在那个破旧的小屋,还是高堂之的家里,都没有找到四个受害人的心脏。
温川则去了技术部,他想看看高堂之的电脑里会不会有那个人留下的东西。
审讯室
高堂之戴着手铐坐在桌子一旁,微笑的看着对面的林棠隐和俞书觉,虽然在笑,但是男人的眸子很冷。
褐色的瞳孔一片幽深,像一个会吞噬人的无底洞,而洞旁是一片一片的锋利冰棱。
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对峙着。
最终,还是俞书觉开了口,“高堂之,那些受害者的心脏都去哪了?到了这个时候,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代”
高堂之嘲讽的笑了笑,“现在,我说不说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就是交代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你很厌恶那些人对吗?厌恶那些对家庭孩子不负责的人”林棠隐适时的开口,看似是疑问句,女孩的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他们不该被厌恶吗?他们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但是却没有好好养育照顾他们,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他们不该死吗?”高堂之收起笑容,继续说着,“王涛的儿子被霸凌,做为父亲的他知道吗?他关心吗?现在为什么那么多有心理疾病的孩子,为人父母却没有给孩子足够的关心和关注,他们没错吗?”
“就算他们有错,你也没有资格审判他们,更没有资格夺走他们的生命,你口口声声说着他们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你让他们失去了父亲你就对得起那些孩子了吗?”林棠隐沉声反问道。
家庭教育问题是个无解的命题,不能单方面的说都是一方的问题和责任,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别人,惩罚别人。
高堂之重重了捶了下桌子,“他们就是该死!”
俞书觉摇摇头,觉得高堂之可怜又可恨。他们今天晚上的抓捕行动,是因为他们查到了高堂之和越维的家庭背景。
高堂之的成长环境更符合林棠隐的犯罪侧写,所以他们带一大队跟踪了高堂之,自然,越维那边也有两个人跟着,确保万无一失。
高堂之的家庭成长环境并不好,父亲常年酗酒家暴,一开始,高父还有工作,日子勉强能过下去。
在高堂之7岁那年,高父丢了工作,酗酒家暴更加频繁,日子也过不下去了,高母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独自离开了。
后面,高父对高堂之不管不问,高堂之是靠亲戚邻居的百家饭活下来的,就连学费,也是一这家捐几百,那家捐几十凑出来的。
不过高堂之很争气,考上的重点医学院,靠着助学贷款,半工半读上完了大学。
说起来不过短短几十字,只是个中心酸也只有高堂之自己知道,他们无法评判高堂之的思想,只是他确实犯了罪,这是事实,无可更改。
一个人悲惨的童年和经历不能成为他犯罪的借口,犯罪,就是错误的。
“他们的心脏,你怎么处理的?”俞书觉又问出了那个问题,只是这次,高堂之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