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夫!”
云黛说出这几个字,突然觉得很扬眉吐气,心里畅快,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语气里竟然有几分坚定。
沈从南竟然不相信她,还跟长安郡主勾勾搭搭。
这种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以前讨好他,忍耐他,是自己没身份,没本事,不得不抱住这根粗大腿来报仇。
现在,云家倒了,傅时言和宋雅雪都死了,她为什么还要忍?
沈从南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云黛的眼睛,将她的表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她的神情从冲动慢慢变得坚定。
这是真想休他?
沈从南掐住云黛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低眸凝视着她,冰冷又危险。
咬着后槽牙,问道:“你要休夫?嗯?”
云黛知道,他是真怒了,立刻就怂了。
目光闪躲了一下,完全没了气势,嗫嚅道:“谁让你与老相好儿联合起来欺负我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收拾包袱走人,你以后与长安郡主过日子吧。”
沈从南又捏住了她的下巴,嘲讽道:“你胆子倒是大了,想用完就扔?”
又被看透了,云黛抿了抿唇。
沈从南瞧着她,冷幽幽地道:“说你蠢你还委屈。”
云黛:“……”
她才不蠢!
她要是蠢的话,就答应长安郡主的两千万两银子了。
沈从南道:“你记住,以后休夫、和离这样的话,不许说!
我沈从南只会丧妻!
你就是死了,也得埋入我沈家的祖坟,将来与我合葬!”
他的语气淡淡,却十分霸道。
夫妻吵架说吵架的,不能将合理、休妻、休夫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谎言重复三遍,都会有几分真。
气话重复的次数多了,恐怕不光对方信以为真,连自己都会信了。
那日子还能过长久吗?
云黛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厌了我了,也不会休了我,只会弄死我,给后来人让位置?”
她理解的没错吧?
看到云黛眸中的惶然,沈从南掐着她下巴的手一点点的收紧,随之发出一声沉闷的喘息声。
然后,松开她,沉声道:“我没那么无聊,跟长安郡主联合起来试探你。
是苏婉云从中作梗。
她先找长安郡主说,我求她用银子试探一下你。
然后,又找到我,说长安郡主在试探你,让我去看你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
云黛幽幽地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顺便偷听?”
沈从南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摔门离去。
云黛盯着那被摔得颤巍巍的门,沉默半晌。
有些懊恼,沈从南也太敏感了,她只是沉默了那一瞬,他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苏婉云也太阴险了!
长安郡主也太蠢了,苏婉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或者,她也想将计就计?
反正,事发了以后,她只说自己上了苏婉云的当就可以脱身了。
云黛挑了挑眉,索性不再为此烦恼。
她生沈从南的气已经上了她们的当了,若是再继续生气,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喝了一杯灵泉水,就去沐浴了。
出去参加宴会,沾染了一身的饭菜和其他人的胭脂水粉味儿。
沐浴完,云黛的气也都消了。
而沈从南的气还没消,还在前院书房。
自己的夫君,还得哄一哄。
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件事,她也有错。
毕竟,沈从南和长安郡主有一段的过去,后来还跳下水救她,还将衣裳给她披着遮掩狼狈。
还有,沈从南书房的那抽屉里的东西,鬼鬼祟祟的,好像很怕被她发现。
云黛怀疑是长安郡主当初送给他的礼物。
所以,云黛潜意识里笃定,两人还是有情的。
有情人不一定终成眷属,不是吗?
所以,今天长安郡主与沈从南说的话,她就信了一多半儿。
不信任,是夫妻和情人相处的大忌啊。
云黛捏了捏眉心,懒得做饭,就用灵泉水沏了一壶茶,用托盘端着去前院书房。
承安和承平不在,云黛敲了敲门。
沈从南低沉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云黛推门走了进去,又听到有东西快速落入抽屉里的声音。
在关抽屉的声音中,云黛转过门口的挡屏,果然看到沈从南的手正从那个抽屉处拿上来。
这种表现,真让人不得不多想。
云黛心中警觉,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
一定找机会看一看,这抽屉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云黛走了过去,将茶盘放到桌子上。
胳膊攀上沈从南的脖子,目光故意落在那抽屉上。
正色道:“这抽屉有问题,是不是藏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沈从南没有推开她,面不改色地道:“你说呢?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专门收集秘密的。”
这意思是公务文书?
书房里放公务,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云黛听到的东西落入抽屉的声音,可不是文书发出来的。
云黛捏着沈从南的耳朵,做出醋意大发的样子,“不是白月光的定情之物?”
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沈从南的神色。
沈从南可不会被她的目光吓到,坦然地与她对视,也不说话。
云黛蹙眉,拔高了声音:“我说对了?”
沈从南往椅子背上一靠,顺势一拉,将云黛拉得坐到腿上。
云黛惊呼一声,跌坐在他的怀里。
沈从南睨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儿,觉得很是鲜活好看。
面对她的质问,他的回答很霸气。
“我是男人,是国公府的世子,瞧上个女人,用的着偷偷摸摸?
直接纳进来就是了,旁人只会觉得天经地义。”
云黛一拧眉,仰头看着他,“要是那女子身份尊贵,想做正妻呢?”
沈从南语气幽冷地道:“我这个狠毒阴险的锦衣卫指挥使,想无声无息地让人‘病故’,很难吗?”
云黛身体一僵,央求道:“我不想病故,到时候,你能放我自由吗?”
沈从南看吓到她了,收敛了身上的气势,道:“看你表现。”
云黛:“……”
要怎么表现,可想而知。
先在椅子上,然后扶着椅子站着。
又被放到书桌上,坐着、趴着、撅着……
数次,她的手碰触到那个抽屉,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拉开。
是没有勇气,还是怕沈从南生气?
还是另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