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站在那里,依然是面无表情,眸色幽深冰冷。
云黛瞳孔地震,漆黑的眸中都是冰寒彻骨的戾气。
她杀了宋雅雪,被沈从南发现了!
他一定会杀了自己,为宋雅雪报仇的!
他的武功太高,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逃也来不及了!
不如和他拼了!
咬下他一块肉,也是赚的!
云黛的眸中似有凶猛的困兽,嘶吼咆哮着冲破束缚的牢笼,举着石头朝沈从南扑了过去!
可是,她哪里是沈从南的对手?
沈从南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制住了。
云黛像是被捕兽夹困住一般徒劳地挣扎两下,理智渐渐回笼,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仿佛掐住了她的咽喉。
她咬紧了牙关,抑制不住的浑身僵硬、瑟瑟发抖,绝望恐惧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汹涌而下。
沈从南一把夺过她手里带血的石头。
云黛以为他会用石头砸死她,就如她砸宋雅雪一般。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抱住头蹲下。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沈从南将石头往不远处的山崖下一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转头就往山下走。
云黛浑身颤抖,大脑里一团乱,脚步踉踉跄跄,根本就走不快。
沈从南干脆抱起她,几个起落,离开了这里。
云黛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她心中升起一种窃喜,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朝宋雅雪的方向看过去。
树林太密,她没看到宋雅雪的情况,但看到承安朝那边走了过去。
回到别院自己房间的时候,云黛已经冷静了下来,闷不吭声地等着沈从南的审问。
沈从南那古井寒潭般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沉声质问道:“为什么恨她恨到要杀她的地步?”
云黛抿紧了唇,脑子飞快的转着,道:“她抢走了你,你本该是属于我的。”
沈从南心中微微一动,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是为了傅时言?”
云黛眸中燃起想要焚毁一切的烈焰,“傅时言还不配让我为了他杀人。”
傅时言只配死在她手里!
也不知道沈从南对这答案满不满意,他转头走了。
他看到云黛支开苏嬷嬷和团团,自己上山,又看到宋雅雪鬼鬼祟祟地跟踪了过去,就跟上去看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云黛眸中的滔天仇恨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情爱能引起的仇恨。
她和宋雅雪都是深闺小姐,能有什么过节,能结下这么深的仇怨呢?
承安已经将宋雅雪带了回来,云黛力气小,没砸死她。
但头破了,留了不少血,人还昏迷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沈从南担不起,赶紧派人去通知了林氏。
林氏下意识就感觉跟云黛有关,觉得整不过云黛,就通知了贵太妃。
于是,贵太妃和林氏就火速赶到了沈从南的温泉别院。
云黛品尝着今年的春笋,暗暗为自己力气小没砸死宋雅雪而懊恼。
别院的下人来请,“云小姐,贵太妃和林夫人来了,世子请您去客厅一趟。”
云黛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用完晚饭就到。”
她慢悠悠地吃过晚饭,又喝了药,才消食一般溜溜达达地去了客厅。
沈从南和苏长风都在,宋雅雪也在,头上绑着白绷带。
云黛立刻露出关心的表情:“诶呀,你这是怎么了?头怎么磕破了?”
宋雅雪挺会装,焦急又担心地问她:“妹妹,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
云黛一脸茫然,“我哪儿也没去啊。”
贵太妃怒气冲冲地一拍椅子扶手,道:“胡说!你上山了!雪儿在山上被人袭击,是不是你做的?”
宋雅雪扯了扯她的袖子,善良大度地道:“祖母,不可能是妹妹干的。”
林氏道:“你跟在她身后,她忽然一下不见了,然后你就被人砸了脑袋,不是她干的,能是谁?”
云黛厌恶地看向宋雅雪:“你跟踪我?”
宋雅雪连忙否认,“,我没有!我远远地看到你一个上山,怕你出危险,才跟了过去。”
云黛嘲讽地挑眉,“你关心我,却不叫住我一起,而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后?
鬼都不信吧!我看你是想刺杀我,恰巧被什么侠士看到,就砸了你救我一命!”
宋雅雪委屈地哭道:“妹妹,你为什么总要把我往坏处想?我真是关心你,才跟着你的。”
“云黛!”贵太妃怒喝,神色厌恶,“你别强词夺理了!你一个人上山去做什么?是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故意引雪儿过去,想加害她的?”
云黛心道,这老太婆还挺聪明,真让她说对了!
也学着宋雅雪的神色和口气,楚楚可怜地道:“贵太妃,你为什么总要把我往坏处想?难道我就真的让你这样厌恶吗?”
学得挺像,抓到了精髓,就是有些夸张。
苏长风忍笑,肩膀微微抖动。
沈从南依然面不改色,淡定如松。
贵太妃被云黛这作怪的样子快气炸了,“云黛!你不要胡搅蛮缠,回答哀家的问题!”
云黛道:“我去竹林采春笋了,今晚吃了。苏嬷嬷为我洗衣去了,团团为我熬药,我就自己去了。我现在穷,喜欢自己动手做事。”
苏长风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宋雅雪跟在后面?”
云黛道:“没有啊,我要是发现她跟踪我,我也会抽她五十个耳光,教训她如此不要脸!”
五十个耳光?贵太妃的脸色一青,想起了她打云黛的那些耳光,云黛顶着肿脸招摇过市,可把她的名声黑得不轻。
宋雅雪又听到系统报警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云黛道:“你头上戴着白纱布,穿着白衣裳,捏着白帕子哭哭啼啼,还真像是在戴孝哭丧。”
众人一看,可不是!
贵太妃一看,以前觉得她这样穿很跟仙女儿似得,现在一看确实有些晦气!
就道:“以后穿鲜亮点儿!哀家那里还有几匹鲜艳的料子,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宋雅雪听到气运值又降了,脸色惨白,“多谢祖母!祖母,您别怀疑妹妹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也没看到歹人的模样,不好平白冤枉好人的。”
贵太妃不依不饶,看向沈从南:“你是断案的高手儿,且是在你的温泉庄子出事的,你来审!今天必须给哀家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