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寻觅,只见不远处一座亭子中有两位老妇正在下棋,其中一位老妇正好抬头向秦寻这边看了过来,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朝秦寻笑道:
“孩子,怎么不吃早饭?”
秦寻见那位老妪慈祥,微微一笑,迈腿向亭子跑去。
他来到亭子中央,朝两位老妪鞠了个躬,说道:“奶奶,爷爷,我忘记买早点,你们能不能赏赐一些?”
老妪哈哈大笑道:“孩子,你不必拘礼。
这是我孙女,你喊她灵儿姑娘即可,我是她祖母。
这样吧,你随灵儿一起到我家去吃早饭,我亲自下厨给你弄点吃的。”
秦寻闻言大喜,连声道谢。
灵儿姑娘带着秦寻离开了花园,往附近不远处的一户大户人家走去。
来到大宅门前,只见门匾上写着“沈府”二字,门上挂着锁链。
秦寻见状,便问灵儿姑娘道:“奶奶,这锁链是怎么回事啊?”灵儿姑娘道:
“沈府是宰相府,门前拴着锁链,是表示尊卑有别。”
秦寻恍然,“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两人走到大门前,敲响了大门,一个仆从打开了门。
看到灵儿姑娘和秦寻,仆从神色一紧,低头道:“拜见两位小姐。”灵儿姑娘淡然问道:“我爹爹呢?”
仆从指了指右侧厢房,灵儿姑娘拉着秦寻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厢房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此时,屋内坐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他身材瘦削,目光炯炯有神。
在老者身旁站着一位青衫儒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灵儿姑娘和秦寻进来,眼睛一亮,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老者见到灵儿和秦寻进来,立刻起身走过来,将两人请到椅子上坐下。
待仆从沏上茶水以后,老者笑眯眯地说道:
“灵儿、秦寻,你们今天终于回来了!我和你父亲都想死你们了!”
秦寻听到老者这句话,不由得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连忙低下头去掩饰尴尬。
灵儿姑娘轻声问道:
“爹爹,你身体还好吗?”老者叹息一声,说道:
“我身体倒是不错,就怕有人不让我安宁。你父亲最近受了委屈。”
“是哪些不长眼的刁民敢欺负父亲?灵儿去教训他们。”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着道:“唉!你又怎么斗得过那些朝堂上的人!”
秦寻心里明白了,这老头肯定被人排挤了,所以才没人愿意搭理他。
他想到这,连忙说道:
“伯父,这些事情交给侄儿吧。”老者疑惑地望向秦寻,说道:“小伙子,你有办法?”秦寻自信一笑,点了点头。老者见状大惊,“你是....”“呵呵,伯父,我是秦寻。”秦寻拱手一笑,坦然承认。
老者仔细端详了秦寻半晌,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准女婿,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说道:
“你既然能够参加科举,就证明你有真才实学,比那些只会吹牛皮的草包强得多。”
秦寻谦虚道:
“伯父过奖了,在伯父面前,侄儿岂敢班门弄斧。”
老者道:
“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你有真才实学,为何不报考科举?若非我在朝堂上有一些关系,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秦寻苦笑一声,说道:
“伯父,科举是个坑,跳进去就爬不出来了。再说我也不是读书的料,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秦寻并未撒谎,科举是个坑,当初秦玉兰就是因为科举落榜才选择嫁人,结果婚后遭遇了那样悲惨的事情。
老者拍了拍秦寻的肩膀,说道:
“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去考试?这是为国效力的好机会呀!”
秦寻说道:
“伯父,我已经跟你坦诚相告了,科举是个坑,我可不想跳进去。
至于为国效力,我暂时没有想过。”
秦寻这番话说得很隐秘,但是却瞒不过一直注视着他的老者。
老者心底一片赞叹:
“此人有勇有谋,胆识过人,乃是一名可造之材呀!”
他对秦寻充满了期盼和希望。
他思量再三,最终决定放弃劝说秦寻参加科举,免得害了这个优秀的女婿。
于是他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了,我们喝杯茶,聊一聊。”
秦寻点了点头。
灵儿姑娘在桌子前坐下,秦寻则在她身旁跪坐下来。
老者说道:“秦寻,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情和你商议。
现在京城风云激荡,我和你叔公想让你尽快参加童子试,然后参加乡试。”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考取功名,还需要几年的磨砺。
我打算过完年后,就去南方游历几年,提升自己的阅历和见识。”
秦寻说道。老者皱眉道:
“游历几年?你年纪尚幼,去南方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去了南方,我们怎么办?”
秦寻道:
“我打算在南方建立一支私兵队伍,保护我们秦家。”
老者一怔,随即点头称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家丁簇拥着一名红袍男子快速奔来。
那男子四十来岁,留着短髯,浓眉大眼,身形高大壮硕,虎背熊腰,颇有威严,赫然就是秦寻的大舅舅秦正义。
秦寻心中感慨:这个舅舅真是太魁梧了,难怪他能担任锦衣卫千户。
“舅舅,你来啦?!”灵儿姑娘见到大舅舅,顿时欢喜万分。
“哎呦,灵儿丫头都长这么漂亮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哈.....”
秦正义爽朗地笑道,然后对老者抱拳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灵儿姑娘娇嗔道:“舅舅!”秦正义嘿嘿笑道:
“丫头,你长这么大了,舅舅还没有送过你东西呢,这块羊脂暖玉就送给你做生辰贺礼吧。”
说罢拿出一块温润通透的翡翠暖玉递到灵儿姑娘的手里。
灵儿姑娘虽然觉得不值钱,但是见到舅舅如此疼爱自己,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接过玉佩,甜美地笑道:“谢谢舅舅。”老者笑容满面地说道:
“灵儿啊,你舅舅这一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他,他的恩德,咱们永远记住。”
灵儿姑娘点了点头。老者继续对秦寻说道:
“秦寻,我们秦家祖传的那张地契你收起来吧。”
“伯父请说!”
秦寻郑重地答应道。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志向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亩三分地。
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不能亏欠你,这张地契是你母亲留下来的遗产,我决定把它送给你。
另外,这座宅院原本就是属于你们母子俩的,我们不能占你们的房子。
你看怎么样?”
秦寻心中狂喜,但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推辞道:
“伯父,使不得,使不得!我是晚辈,怎能夺走您的财产?”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套,这张地契我已经写好了文书,等你母亲入土之后,你就按照律例来办吧。”
秦寻只得收起地契,说道:“伯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者循循善诱道,他知道秦寻一旦得到这笔巨款,绝不会像以往一般碌碌无为,肯定会奋发图强。
秦寻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伯父所言极是,秦寻受教了。
秦寻现在就带人去村子里实施这项工程。”秦寻躬身说道。
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去吧。记住,不要让百姓们白干活,该奖励的奖励。”
秦寻离开秦家庄之后,先去了趟王氏的家,看望了一番,安抚了几句。
接着又带领村里几名汉子来到秦寻指挥修筑的大坝,准备在这里实行灌溉系统。
他首先派人去镇上买了些木料,准备搭建一座简单的灌溉工棚,以及各类浇花盆栽。
他还雇佣了五六十号人来帮助建造灌溉工具,每天早晨负责浇灌灌溉区域的水塘,晚上负责把水排泄到周围的农田里。
由于人手紧缺,这个工程耗费的时间比较长。
秦寻索性就住在工棚里,反正这里环境挺好的,空气也清新。
而且有热炕,睡得特别舒服。时光飞逝,春耕已经过去一半了。
这段日子里,秦寻除了陪伴妻妾和孩子玩耍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投入到修筑工棚的工作之中,整日埋头苦干。
秦家庄的人见秦寻如此努力,纷纷夸奖秦寻是个好孩子。
秦寻也很乐于帮忙,毕竟这是造福乡邻的大事。这天夜里,秦寻依旧在工棚里忙碌着。
秦寻忽然停下了手头的活计,看着远处的灯笼沉思片刻,喃喃自语:
“明天,是个适合祭祀先祖的好日子,应当去坟前告诫祖宗们一番才是。”
叩完头后,他站直身体,对着墓碑说道:“爹,娘,孩儿要离开家乡去参加科举了。
您二位放心吧,孩儿一定会在科举上金榜题名,扬我大齐国威,争取早日光复大燕!”
说完他便毅然离开了墓园,骑上马匹,沿着小他翻身下马,径直朝秦府走去。进入府邸之后,秦寻对侍女说道:“我有要事求见夫人!”
那名侍女闻言惊讶地望了秦寻一眼,低声道:“少爷稍等!”
然后便转身跑开了。
不久之后,一个妇人带着两个仆役迎面走来,这名妇人身材窈窕,肤色雪白。
她正是秦寻的嫡母陈秋霜,陈氏家族在辽东城是豪富商贾之家,与当地士族交好,家业庞大,家中仆婢成群。
因此陈秋霜虽然出身贫寒,却也有很多贵人登门拜访求亲。
陈氏家族对女儿的婚姻大事格外慎重,不是那些穷秀才、富商之家的公子能够配的上。
因此,陈氏家族一直在招募女婿,希望能选出一位能够担当重任的家主,陈秋霜的哥哥,陈大勇就是最佳人选。
陈大勇年纪二十七八岁,长相堂堂俊朗,身高九尺,皮肤呈古铜色,肌肉匀称结实,腰背宽阔,目光坚毅,身披盔甲,英姿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