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力气不继,直接栽到舒青锋身上。
“啊!”
舒青锋的两腿本来就断了,被她砸疼,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晕死过去。
宁老爷子收回目光,心头一片冰冷。他这把老骨头,真是识人不明,要不是有月儿在,他连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
三人谁都没说话,风肆背上他,一同回到将军府。
兴庆宫。
太后因为脸上越烂越严重,精神上倍受打击。再加上小病不断,整个人都萎靡不堪,好像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对着身旁的贴身宫女道,“给哀家砸,砸光屋内的陈设,一天换一套的给哀家砸。哀家要逼皇上,给哀家请大夫,给哀家医脸。”
从小就服侍她的掌事姑姑,心疼的红了眼睛,劝道,“娘娘,您不要这样。奴婢马上就去把皇上给您请过来,皇上是您亲儿子,他不会不管您的。”
“管?他拿什么管?他指使得动宁晚月吗?”太后说得咬牙切齿。
“哀家一定要逼得他将宁晚月给哀家抓来。不用废话,砸!”
啪!
咣当!
当屋内的所有瓷器玉器金银器全被砸到地上后,管事姑姑急忙让人进来打扫。
翌日一早,又命人换上一批新的摆上。
晚上再接着砸。
终于在第三日,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他下了早朝,急匆匆赶来。
见太后脸上蒙着面纱,屋内混杂着难闻的气味。
就像在死鱼烂狗的恶臭里面,撒上名贵的香料。让人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呼吸毒气,在胃里翻滚作呕,强忍着才能不吐出来。
他压抑着不适,问道,“母后,这是在作甚?你以为朕的江山坐得很稳固?由得你如此挥霍?上次朕在他国买药,本来已经谈好价格,却因为他们忽然提价,买不起了。朕知道,你是因为脸一直不好,在砸东西出气,可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朕?”
“皇上,你说哀家不体谅你,那你可曾体谅过哀家?”太后眼中一片失望。
明明宁晚月就在京里,扣下她,就能逼出月月,就能救她啊。可他的儿子,竟然不管不问,想让她自生自灭。她可以死,可她接受不了拦成一堆骨头的死法。她从前是美人,艳压后宫,死后应如是。
“母后的话,朕听不懂。”皇上一脸疲倦。
太医院已经几次明里暗里告诉他,药房的珍贵药材,已经不够宫中一年的使用量。
太后见他装糊涂,干脆开门见山。
“哀家要医脸,你把宁晚月给我抓起来,用她引出她那个月月师姐。”
“这不可能!”皇上冷声。
他何尝没想过此法,可是一旦动了宁晚月,引发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不说别人,就光说皇弟一个,就够他喝一壶的。何况后面还有药盟和丹阁这两个势力,平日里这两方,都是他结交都结交不来的,哪里还敢得罪。
母后真是越老越糊涂,一心只想着自已的脸,从来没为他这个儿子考虑过。
“母后,你是想让朕将江山拱手送给湛岚骁?”他腾地站起来,一脸愠怒。也不等太后回答,已经向外走去。
这对母子,已经话不投机半句多。
太后大急。
“皇上,你给哀家站住。你看看哀家的脸!”太后伸手去摘面纱。想让皇上看到她的烂脸,逼他答应。
“朕还有奏折要处理,改日。”皇上快步如飞,逃也一般离开。
他已经从太医令嘴里知道,太后的情况。正因为知道,再加上此时屋内散发的难闻气味,让他哪还敢看。他一走出兴庆宫,便弯腰蹲在路旁哇哇开吐。等把胃里吐空了,才觉得舒服一些。
这兴庆宫,以后,他是不来了。
他回到御书房没多久,又听到消息,说太后又砸了屋内摆设,闹着不活了,要自缢。
他觉得自已要被太后逼疯了。
当年,他就提议,让太后把那个身旁的毒人处理掉。可太后就是不听,非说有这个人在她有安全感。现在好了,那个毒物临死前,还坑了她一把。
刚回到御书房,便看到昭云逸等在外面。
他道,“昭太子,你和隋家大小姐的婚事准备得如何?”
“皇上,云逸来见皇上,是有事相求。”昭云逸答非所问。
“何事?”皇上脸一沉,还以为他要反悔两国联姻,脸上立马露出不悦之色。
警告道,“隋敏是相府大小姐,论规矩论人品,都是京中贵女典范。她之所以名声受损,也皆是因为你。”
昭云逸没接话茬,只是道,“皇上,咱们进去再说吧。”
皇上把人领进御书房,留张吉胜在旁边伺候。
看向昭云逸,“昭太子,你到底有何事要求朕?莫非你对那隋钰还念念不忘,想要坐享齐人之福?”
“不是隋钰。”昭云逸一脸不屑。
“云逸的心上人,其实是征北将军的女儿宁晚月。”
她的话,让皇上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是没想到他在迎娶隋敏的关头,竟然敢说她不喜欢隋敏,喜欢的是宁晚月。不意外是因为他早就听说,昭云逸上次为了劫走宁晚月,连丹阁都敢得罪。
但他也是有私心的。
宁晚月身后可是药盟,他可不想成全昭云逸,把药盟这么好的助力,推向北昭。
他眸色幽黯,氤氲着怒气。
“昭太子,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你既看不上隋敏,为何要毁她清白?你可把朕放在眼里!你的要求,朕不能答应!”
听他拒绝,昭云逸却半点不急,他微微一笑,“皇上,云逸也是在替你解决麻烦。”
皇上的脸阴得更加厉害,心里打定主意,任昭云逸巧舌如簧,他也不可能答应放人。宁晚月啊那可是,她身后可是有药盟和丹阁,就算不能为他所用,哪怕杀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皇上,宁晚月留在天泽,一定会襄助摄政王!”昭云逸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成功让皇上脸色大变。
不等他说话,昭云逸又道,“皇上是不是想,真到了那一天,你可以先杀宁晚月?敢问皇上,以摄政王的本事,若他真想护住一个人,他能不能护住?”
“其实当年,征北将军之死,我还是知道真相的!”后面这句,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