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以后要是有事，让人传唤一声，小的过去就是。”
宁晚月轻笑，神色随和。
“我正好也要来看祖父，顺路。孤魂，你救了老爷子，是我们宁家的大恩人，以后你在府上放心住。缺什么少什么，尽管直接说。”宁晚月一直观察她。
孤魂眼中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冰冰，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特别是眼睛里，将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一片黯然死寂。
“月儿，正好你来了，你给孤魂看看嗓子。”宁老爷子开口，说完又对着孤魂道，“你不用害怕，我家月儿医嗓子有经验，我小孙子从前被人毒哑，就是她医好的。”
“不，不用。”孤魂急忙摇头，眼中又有了情绪，再明显不过的拒绝。
“老爷子，我的嗓子是我故意弄哑的，不需要医。”
“为什么？”老爷子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你这孩子，你这是遇到多大的事啊，这么作贱自己。还有你的脸，我听说也很严重，也一并让月儿给你看看。咱们宁家自己有大夫，一定尽最大能力的医治你。你一个姑娘家，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找婆家？你听我一句劝。”
孤魂眼神里，全是抗拒。
她道，“多谢老爷子和大小姐的好意，但孤魂的心已经死了，我不医！”
听她一直拒绝，宁老爷子还想再劝。
宁晚月打断他，“祖父，既然孤魂不想医，那就等等再说。反正她又不走，以后她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什么时候给她医。”
宁老爷子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觉得也只能如此。
孤魂没多呆，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宁老爷子看向宁晚月，叮嘱道，“月儿，你吩咐一下府里，让人不准议论孤魂，她是个苦命人。”
“祖父放心，我一会就去跟慕叔说一声。”
她说完，又道，“祖父可问过孤魂来历？她这个样子，可不是平民百姓之家的女子。”虽然孤魂嗓音粗嗄难听，胸前也平平，但她穿着女装，头发也梳成女子样式。
“问过，她没说，一问就哭。祖父也不好强人所难，月儿，你放心，祖父观察着她呢！”
“那就好，只要她没问题，咱们就给她养老。”宁晚月松了口气。她就怕祖父一门心思的相信孤魂，那个人绝对有问题。
前面，她说来看她，她恐惧了。
为什么恐惧？
她伤害过她？
她跟祖父聊了聊过年的事情，就离开了。还没等回到流火苑，便看到了姜堂迎面走来。
“晚月姐姐，我爹想见你，他已经去了流火苑。”
“我正好也要回去，姑父找我何事？”宁晚月与他并排向前走，边走边问。
“我爹知道我娘……这个娘是假的了。她想问问，你们宁家，可得罪过什么人。”多余的话，姜堂也没说。
宁晚月却听懂了。
姜堂是说，她娘被人调包，是因为这个假的要混进宁家。她来宁家，另有目的。这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她在花厅见到的姜元靖，养了几天，他的脸色已经好了。
“晚月见过姑父。”宁晚月上前行礼。
“晚月，姑父已经到了几日，想跟你聊一聊。你跟堂儿，也坐。”
大家都坐好后，宁晚月当先说道，“在姑父问我话之前，我想问姑父一个问题，你与我姑母的关系如何，好吗？”
“好。”姜元靖一愣，才笑着作答。
“我与她成亲之后，育有一子一女，虽然一年只相聚一个月，但他是我姜元靖的妻，是我唯一的女人，关系自然极好。”
“那姑父走的时候，为何不带上我姑母？为何要扔下她一个人在乡下养大两个孩子？”宁晚月的眸子里有了怒气。
虽然她没见过姑母，但也为她的遭遇感到不平。
姜元靖道，“我知道，我的做法，让你们不理解，但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表面上的身份是出自陇西姜家，但我其实还有另一层身份，这也是我不能把水心带过去的原因。我身边危机重重，我怕她有危险。我这次过来，是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是专程来接她回家的。”
姜堂在旁边插话道，“晚月姐姐，我爹说的是真话。他一直对我娘爱重有加，对娘极好。”
宁晚月脸色缓了缓，猜到大概是她真的错怪姜元靖了。对于姜堂这个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她道，“既然姑父有苦衷，身份又不方便透露，晚月不问就是。姑父想问晚月什么，问吧。”
姜元靖道，“那日我还没下马车，便知道接我的女人不是水心。水心从前，从来不会喊我夫君，她一直唤我元靖。”
宁晚月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如果姜元靖说的是实话，光凭姑母喊他名字，已经断定出来，他们夫妻关系确实不错。
姜元靖又道，“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宁家可有什么仇人。咱们商量一下，好把你姑母救出来。”
“如果非要说出来一个，那应该就是天泽皇室。”宁晚月边说边观察姜元靖，见他脸上并无一丝意外，便知道他已经打听过，知道宁家的底细。
但宁晚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不清楚他是敌是友。
她露出一丝苦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皇家一直对我宁家敌意很大。”她说的全是真话，这也是姜元靖能查出来的。
他这个人，连身份都不说，她无法全信。
姜元靖盯着她，无力的笑道，“你没说实话，你肯定知道原因。”
他调查后发现，宁晚月虽然看着文弱，但结交的都是大人物。
天泽的摄政王一直对外说她是他的王妃，很有护她之意。还有南篱国的太子南尊月，丹阁的阁主百里清风，都对她爱护有加。甚至连药盟的盟主那个医仙葛老，还收了她当徒弟。
这个小妮子，对她戒备呢。
他只好道，“晚月，我的真实身份是玉昭国靖王。玉昭国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在东越国的另一侧。所有皇室子孙从十五岁起，就要到各国历练。当然，女子除外。我就是历练的时候，遇到暗杀，被你姑母所救，与她互定终身。相处三年后，我被父王召回去，辅助太子。如今，太子已经成了皇上，我也来接水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