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喊声:“李卫民,你们在干啥?”
小麦转头一看,韩翠云一脸妒火跑了过来。
“好啊,陈小麦,你都结婚了,还来勾引为民,你要不要脸?”
韩翠云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似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李卫民,慌张无措地说:“翠云,你别瞎说!”
小麦气恼的道:“我是来挖野菜的,谁勾引他了,你少胡说八道。”
韩翠云看到李卫民和小麦在一起,就嫉妒的失去了理智。
“挖野菜是假的,跑这儿来厮混是真的。陈小麦,你要不要脸!”
小麦可气坏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冤死了,而李卫民的嘴抿的紧紧的跟蚌壳似得,好像真是她勾引他似得!
“韩翠云,是你家李卫民来缠着我的,我甩都甩不开,正好你来了,好好管管他,别没事就来找我,很烦!”
小麦撇清自己就走了。
韩翠云红着眼睛望向李卫民,“李卫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你别听她瞎说,我就是碰巧看到她,打了个招呼。”
李卫民眼神躲闪,明显是在说谎,韩翠云看得出来,可满腔的怨恨全都归罪在小麦身上,这口气不出不行!
她径直来到了小麦家门口,见几个哥哥正在修院墙。
还有几个街坊邻居在围观,她便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陈小麦,你个不要脸的骚货!青天白日的勾引我男人!”
“韩翠云,你放什么屁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妹子啥时候勾引李卫民了?”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妹子名声,小心我揍你!”
三个哥哥被气的满肚子火,恨不得将韩翠云暴打一顿。
贺之尧来到院子外,目光清冷,“你凭什么说小麦勾引你男人?
是在什么时间,地点,怎么勾引的,麻烦你说个清楚。”
韩翠云叉着腰说:“就刚才,在,在村南边的野地里,我亲眼看到的!”
围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大家窃窃私语着。
贺之尧不疾不徐地问:“是吗,那看到他们俩在干嘛?”
“他们俩……他们俩站在一起说话!”
韩翠云昂着头,像一只斗鸡。
“然后呢?”
“然后就被我发现了啊!”
贺之尧觉得好笑。
“哦,你看到小麦和你男人在一起说话,你就认定是她勾引你男人,按照你的逻辑,你现在跟我站在一起说话,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我?”
“哈哈……”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韩翠云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在厕所解决内急的小麦也忍不住笑,这个贺之尧还挺会噎人的。
韩翠云气急败坏地喊:“你少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勾引你呢,就你这样的小白脸,干啥啥不行,给我十个都不稀罕!”
贺之尧的剑眉皱了起来,连个女人都敢鄙视他!
小麦提好裤子来到了贺之尧身边,一脸无邪道:“之尧,你怎么能说翠云勾引你呢?她不稀罕你这种类型,她喜欢李卫民那样高大粗犷的。
当初,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俩在小树林里抱着亲嘴的,我没勾引别的男人,你要相信我。”
韩翠云勾引李卫民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的,但都是在背地里议论,没想到今天被小麦搬到人前来说,大家就等着看好戏了。
“你,你,我……”
韩翠云毕竟是个姑娘家,被小麦这么一说,羞愤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今天要待客,想挖点野菜,谁知道李卫民过去跟我打招呼,你也说了,就看到我和他站在一块说话,怎么就是勾引了?
反正我问心无愧,你要非诬赖我勾引他,那行,你把他叫来,我陈小麦和他当面锣对面鼓问个明白。”
“对,韩翠云,你去把为民叫来,好好问问都说啥了。”
“就是,红口白牙的说我妹子勾引他,不讲道理嘛!”
“我家妹夫好着呢,积极上进,不怕苦不怕累,用不着你说三道四!”
小麦哥哥们这样一说,围观的人也都起哄,让把为民找来。
“你们,你们欺负我!”
韩翠云羞的满面通红,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家。
赵双娣正在家里做针线呢,看到女儿哭着回来,急忙问:“翠云,咋了,谁欺负你了,哭啥呢?”
翠云就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娘,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赵双娣气的脸都青了:“这个陈小麦,嫁个资本家儿子就不得了了,竟然敢欺负我闺女?
还有这个李卫民,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往陈小麦跟前凑什么呀!”
“娘,你说为民是不是还稀罕小麦,我,我不要嫁给他了。”
韩翠云一想到李卫民往小麦眼前头凑,心里就不是滋味。
赵双娣急了,“你傻啊?你和李卫民的事全村都知道了,你要是不嫁给他,以后还怎么找别的婆家,男人都忌讳这个。
再说了,李卫民干活是一把好手,你嫁过去能过好日子。”
韩翠云觉得母亲说的对,可心里又觉得而不痛快,好像扎着一根刺。
……
万籁俱寂,小麦已然睡去,贺之尧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村里,连个小姑娘都敢笑话他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小白脸。
他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屈辱,但自己心里也清楚,以他的劳动力,是无法解决温饱问题的。
过不了多久,就是秋收季节了。他和小麦赚的公分,估计连借大队的粮食都还不上。
小麦想睡觉呢,可他翻来覆去的,弄得她心烦,忍不住说:“贺之尧,你翻来覆去的,烙煎饼呢?”
“我以为你睡着了。”
贺之尧便老老实实躺好,不敢动弹。
小麦猜测他又被韩翠云的话刺激到了,为赚不到公分发愁呢。
“贺之尧,想进步是好事,但是不能心急,得一步一步来,别人说什么就说去,不用放在心上,早点睡,明天还要干活。”
“嗯。”
贺之尧闭上眼睛,却依旧睡不着,脑袋里想法很多。
自己体力活不行,但还有脑子,不能就这样糊糊涂涂地过。
秋收要到了,他或许可以改造一下收割工具,提高一下劳动效率。
……
天不亮小麦就起来了,准备去拔点灰灰菜喂鸡。
可到鸡圈一看,两只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透了。
对于一穷二白的小麦来说,这两只鸡是巨额财产。
鸡死了,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心疼的直掉眼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掉了。
贺之尧起来,见小麦肩膀一抽一抽的,问:“怎么了?”
下麦转头望向了他,可怜兮兮道:“贺之尧,我的鸡死了。”
“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贺之尧走过去一看,真死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两眼翻白,还有不少呕吐物,有点恶心,再看小麦,眼泪汪汪的,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
梨花带泪的,像是沾染着晨露的小花儿,楚楚可怜的。
贺之尧微微怔了一下,安慰道:“死就死了,别哭了。”
小麦却哭的更凶了,哽咽着说:“我好不容易跟队长要来的,还指望它们下蛋呢。”
贺之尧见惯了她的凶悍,她这哭成一朵娇弱的小花似得,弄的他心里不由一软,将她拽回屋子里,弄了一条湿毛巾给她:“擦擦脸,别哭了。”
小麦擦了擦小脸,噘着小嘴坐在炕边,做饭的心情都没了。
“贺之尧,你去把鸡收拾一下,我们炖着吃了吧。”
贺之尧可没干过这事,有点难度,但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答应了:“好吧。”
来到院子里,准备收拾那两只半大的小鸡,正好大哥过来了。
陈铁柱得知鸡死了,往鸡窝一看,忙说:“这鸡别吃了,我看像是被老鼠药药死的。”
贺之尧不由诧异:“怎么会有老鼠药?这,不太可能。”
陈铁柱说:“你看,鸡圈里还有几颗粉色的小米,肯定是放了老鼠药的。”
小麦听到大哥这么说,急急忙忙出来一看,果然有粉色的米,旁边还死了几只蚂蚁。
她忍不住骂道:“谁这么缺德,药死我家的鸡,我知道了,肯定是韩翠云做的好事,我找她要个说法去!”
昨天刚和韩翠云吵完架,今天鸡就被毒死了,肯定是她干的!
陈铁柱说:“算了,无凭无据的,她死不承认你也没办法。”
“投毒不是小事,这次毒死我的鸡,下次往我井水里下毒怎么办?不行,我得找他们去,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麦抓起两只死鸡,怒气冲冲地往韩家去了。
陈铁柱和贺之尧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