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耶律焘蓉,石坚安静了许多。虽然玉素奴香现在变成了他的二尾子,就连兴平公主也象一朵玫瑰,羞答答地开,大着胆子,只要听到他回到了延州,就来拜访一下。
就象耶律焘蓉有一次在与赵蓉争吵时,看到她来了,赵蓉旁敲侧击说她也该要安排下,随着耶律焘蓉一道离开延州回辽国了。耶律焘蓉则说:“殿下,别怕,反正你是石不移抢到延州的,又被他轻薄了,那有那么好的事,轻易的离开。好歹我们辽国还是一个上国。如果你喜欢石不移,就留在这里,哪儿也别走了。你看,人家蓉郡主多好,脸皮多厚,所以石大人才给她赖上了。这叫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天下无敌。你也得学习。”
赵蓉当然反驳,与她争辨起来。但兴平公主记着了这句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天下无敌的话了。
然后耶律焘蓉又在背地里对她说:“我的好妹妹,你现在别听那个赵蓉的话,就是你不喜欢石坚,在这一年内最好也得留在宋朝。不然你与元昊还有着婚契在身,元昊向你哥哥要人,你哥哥也很难做人的。”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虽然兴平是辽国的公主,可也是元昊明媒正娶的妻子,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次辽国侵略西夏大败,元昊还继续向辽国称臣,并且连俘虏都交还了,面子上做足了。这时元昊向辽国讨要他的妻子,虽然以现在的西夏辽国可以不惧,但也能让元昊在这上面做一些小文章。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耶律焘蓉没有说,那就是兴平留在陕西赖着石坚,也让石坚甚至刘娥与赵祯都感到头痛。要是石坚真的将玉素奴香与兴平公主娶了,那更好,以后,辽国可以有无数的文章可做。
可怜的兴平公主只是一个温顺的假妇人,真姑娘,她那里是这个妖女的对手,还真相信了。或者她自己心中有一个朦胧的想法和愿望,居然真的留在陕西不走了。
这让石坚长吐一口鲜血。为了将她带到陕西,他可费了多大的心血,本来想是一副妙棋,可现在让耶律焘蓉这一搅和,整成了一局臭棋。
最让他郁闷地是他亲自劝解兴平回去,兴平公主只是搅着衣角,低眉垂眼地说:“你是亲过我的。”
石坚有理也说不清,只有随她。
耶律焘蓉也确实算对了,现在石坚在头痛,刘娥也在头痛。赵蓉到了陕西后,知道了石坚的想法后,写了一份奏子,带到了朝廷。刘娥看了惭愧,石坚这是担心自己的耳朵软,所以才将亲事推迟,怕自己听了那些大臣的话,再次将他调离陕西,破坏了他的大计。然后她带一封信,给赵蓉,既然你们到了陕西,那么就先呆在哪里一段时间吧。不过她隐约地叫赵蓉带着赵堇疯可以,但千万要注意了,别将肚子弄大了,到时候让天下的百姓都看笑话。
她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三个人的幸福着想,就是再幸福也因此失去了礼仪。她这样做一是赵蓉机灵古怪,留在石坚身边可以帮助石坚,就象这一次谈判她就出了大力。对这次谈判的结果,刘娥很满意,基本上宋朝将西夏富饶的地方全部占有了。当然还有大半个河套送给了辽国,可想想也是,如果再不让辽国占着这一点河套,辽国也不会同意两国共同征夏。至于那两个沙漠面积大是大,但要哪地方有什么用?难道现在宋朝的土地还不够多吗?
还有一点,有了赵蓉与赵堇看着,那两个公主也不能接近石坚。现在的石坚已经快二十岁了,听说那两个公主长得还蛮漂亮的,经常围着石坚身边打着转,说不定发生一些故事,那可真的要负责。
同时她也在发愁为难。玉素奴香的故事她现在知道了,一旦石坚将这个公主娶了,玉素甫就会将那个咯咯的王朝交给宋朝。听说那还是一个不小的国家,比起西夏来并不弱多少,面积还要大些。
虽然她是赵堇的养母,作为一个母亲,不希望赵堇身边有许多女子分享丈夫。可是她更是一国之主,只是一个婚礼就可以得到这么大的地方,这种计算她还知是知道孰轻敦重。至于兴平公主,被她无视了,这个兴平公主说起来,身份骇人,大不了她是一个辽国公主,只有嫁给宋朝的一个大臣,让她在辽国人面前扬一下眉,吐一下气罢了,至少兴平公主嫁到石家,见了自己可能都会行跪头礼(历史上也没有两个平起平坐的大国,其中的一国公主居然嫁给另一个大国的臣子,所以她只有用了可能二字)。其他的作用一点也没有,还会让赵堇以后难以相处。
她主要担心一件事,那就是石坚现在的声望太大,现在自己唯一放心就是他的忠心,还有他只有声望,没有势力。可那个玉素甫说过将咯咯的国家送给石坚,石坚也说过交与朝廷。可只要玉素甫一天不死,石坚对他的影响就会超过朝廷。也就是那个咯咯的就是石坚手上的实力了。这更使得石坚坐大。这让她感到为难,无从选择。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与石坚一样,先将此事拖着吧。
虽然这事儿让石坚苦恼,但少了耶律焘蓉与赵蓉两个人的唇枪舌剑,石坚耳内边也安静多了。但另一件事,又开始让他头痛。他的几个美娇妾终于耐不住相思,要来到陕西。这样一来,他身边的女孩子变成了七八个,虽然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过上幸福的生活,但难不成他让赵蓉与赵堇同她们一道来个韦小宝的大床。
最后恐怕都会后院起火,而且赵蓉与红鸢还不对头,还有他身边又增加了两个公主在转悠,这些女子看到后,心中也不会多舒服。但他也不能让她们不来,毕竟时间过去了一年多。
不过石坚耍了一个滑头,就在红鸢她们即将到来时,他跑到原州处理一件纠纷去了。
原州离延州来回一千多里地,这一来一去,最少得要十几天时间,加上顺带着的一路事务,就能拖上一个月。有了这时间,让她们自己熟悉,或者吵或者闹,让她们自己去玩,自己也不会拖下水。
时间已经进入了冬天,进入宋境的西夏人更多了,有许多部族已经感到部族里没有多少余粮,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粮食危机越来越严重,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逃向宋朝。每天都有几千人涌进陕西各地。其中因为地利,府、宥、静、绥四州加上南方的泾原二州投奔的西夏人最多。
但石坚心里清楚,就是这些投奔的人大多不是真心而来的,甚至少数的还对宋朝抱着敌视的眼光。因此处理得好,可以使西夏最后成为一个空国,处理得不好,就成了一个火药库。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打散,一步步向陕西,甚至向利州路、成都路、河东路、京西南路、湖北路分散。
这些路的大地主们和大商人们对这些要求不高,吃苦耐劳的蕃子还是很欢迎的。
但这些蕃子部族主义强,有时候他们对部族的忠心都超过了对西夏的忠心。如果想要强行打乱,会惹出许多麻烦。后来石坚与范仲淹等人就商量出一个办法,在边境设置了几个接受点。先将这些逃来的西夏人安置在这里集中,并且提供食物给他们。然后再进行仔细地安置。这些人在一起,种族不一样,有党项人,也有回鹘人,汉人,吐蕃人,还有他们的意见也不一样,有的支持宋朝,有的是背手旁观,谁能给我们一口饭吃,就支持谁,还有的支持元昊。
这些人集中在一起,无疑有许多矛盾发生。每天都有争执,有的时候各个部族就在这些安置营里火拼。然后石坚派人调解,并找到理由将他们打散。你们不散也行,我们宋朝也没有欠你们,现在提供你们吃的喝的,可你们倒好,仗着人多就打架闹事,这样下去,就是将你们安置到宋朝的内陆,让你们以后有事情做,有房子住,有衣服穿,甚至只要你们勤劳,可以每天吃上一顿肉,但那一个州府敢收留你们。如果你们不同意也行,我们宋朝也不强迫你们,还向你们提供几天的干粮,让你们回去。
那个愿回去?部族是重要,生命更重要。只是这样一来,几个安置点经常出现火拼,还经常死人。
这让山遇惟永看得心中戚戚,他这次立了大功,宋朝没有动弹他的部族,还是划出一个地方让他们居住在一起。
其实山遇惟永也知道石坚这种做法看似残忍,但也必须这么做,不将这些部族打散,是没有那一个州府敢收留。他也看到了这些西夏人过来时真的很凄惨,有的连宋朝的乞丐也不如,一个大部族只剩下几天的粮食。
而且他也感谢石坚,这次为了安置这些难民,可花了不少钱,虽然石坚出了一个主意,就是附近的几个路,那个州府赞助得多,就将这些蕃子安置到那个州府。现在宋朝到处都缺少劳力,那些地主和商人对这些蕃子口涎欲滴。明显只要安排到自己附近,马上自己就有了廉价的雇工。于是再次出资捐助,希望多分配到这些蕃子到他们哪里。连两淮路与江浙路都参预进来。结果朝廷硬是没有花一分钱,就将这件事办好。
有了多余的钱,石坚也没有将它们留给自己,也是花在这些蕃子身上。只要同意了解散,他不但派人带他们安排,还为他们购置了新衣服,同时还送他们一些临时过渡的费用。这样一来,这些蕃子一点怨言也没有了,开开心心地上路。
这种情形让山遇惟永一个劲地笑骂石坚,这是哄死人不偿命。
山遇惟永真的没有生气,因为他得知逃到辽国的那些难民就没有这么好的下场,有许多变成了上京道与西京道的奴隶,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相比于他们,这些蕃子最后的归程算是很好的。
这一次原州就出现了一次大的纠纷,甚至不能用纠纷来形容,逃到原州的难民点的鞑靼人克洛族与党项人知佬族发生了争执,这两个部族都是生活在腾格里沙漠的民族,虽然不大也不是一个小族,都有数百人。他们本来因为条件的艰苦,性格就比一般的部族人暴烈,最后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争执越来越大,导致了械斗,并且使六十多人死去。
这场械斗还使得原州难民点里的一千多人分成了两派,一是党项人一派,一是西夏其他各族如回鹘人鞑靼人等一派,连山遇惟永过来都没有调解好。
因此石坚一是过去调解,二是过去顺便躲一下风头。
现在从延州已经修建了一条马路到了泾州。虽然这条马路因为地形的原因,修得比较粗糙,可有了这条路,将延、庆、泾三个州城联系起来,也加强了陕西的防守能力。
石坚带着护卫,骑着马只是在第三天就跨过了葫芦川,到了桥山(甘陕交界处富县子午岭)。
这是这条马路上风景最秀美的一段。桥山一路重峦迭障,跌跌宕宕,似苍龙腾跃起伏,如巨舰在碧波中行进。整个桥山长着数不清的树木,而且这里空气清新,气候温和,更有无数的飞禽走兽穿越其中。曾有诗赞道:“沿途尽日随水流,两岸青山遍是花。莫道东山无胜境,风光不减武陵峡。”在山北还有绮丽富庶,被称为陇上江南的太白镇。同时岭东葫芦河、苗村河,岭西县川河、固城河等,常年清澈见底,浇灌着川区万亩良田。
但就是在这个桥山里,隐藏着几十个人。他们已经提前一天埋伏到这里。因为这里有着几百万亩面积的森林,也没有发现。他们看着林外的那条马路,这里是这条马路。经过桥山森林最茂盛的一段,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从里面向外能够看到马路上的行人,可从马路上向里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渐渐地他们能看到远处几十个行人的身影,他们都骑在马上,一个青年在中间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似乎他们也被桥山的风景所吸引,速度很慢,还不时向马路两边观赏着。
这时候隐藏在林间领首的一个年轻人打了一个手势,这些人立即从怀里拿出武器,向旁边的树木丛中分散,只留下三个人,一个人是那个领首的,还有两个人从怀里掏出一火舌。
他们是昨夜潜伏到这里的,并且借助夜深人静的时候,从马路旁边挖下去,挖出了一个洞,将炸药埋了马路下边,然后用竹管将引信接到树林中来,重新将泥土掩没好。
现在只要等到石坚和他的护卫到了这里,他们就将炸药引爆,然后对幸存下来的人进行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