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这到底是庆功宴,还是鸿门宴

“你……”显煜想问他“你没死”,但及时反应过来此话不妥,连忙改口道:“你安然无恙,这真是太好了!”

谢维晟随即将自己如何被公冶宗所救的经过,给显煜讲述了一遍。

当初秀作的品项公冶寒在大幽中毒,公冶宗在其中前后出了不少力,因而显煜对这个人有些了解,倒是没有对谢维晟的话产生怀疑。

谢维岳说道:“太子,我们的请求,便是请太子想想办法,让我家兄长去往边关平定战乱。”

听清了他们的请求,显煜一脸的难色,半晌无语。

这也能叫“小忙”吗?过了好一会儿,显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云沛立马道:“哪里是难题?这不是给您送来了解决问题的良策嘛!”

她这话倒也并非虚言,除了谢维岳和卢天逸以外,对边关对战最为了解的,就只有谢维晟了。而且他出事之前,也是战功赫赫,作战经验丰富。再加上他先前战死的传闻,由他亲去,可说是事半功倍。

但问题就在于,怎么能让皇帝派他去呢?

尽管这几年来,显煜总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父皇了,但是让谢维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帝面前,谢家一定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个事实,他还是能够预料到的。

不仅是谢家,如果由自己将谢维晟的事情转告给父皇,那自己同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说,这可真是一道大难题!

但偏偏这道难题,又是解决国家内忧外患的一个最优解。

显煜的脸上黑云密布,眉心里若是塞一颗榛子进去,说不定都能被他夹得粉碎。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门外的谢尘忽然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传旨了,老夫人请二位赶快过去。”

“传旨?”云沛心中立刻涌起一抹莫名的不安,她走过去拉开房门,问道:“是谁来传的旨?”

谢尘答道:“是皇上身边的人。”

云沛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她本来还抱希望会不会是皇后身边的人,来让她进宫去。

可现实是,皇上身边的人……

云沛回头和谢维岳对视一眼,而后一齐向显煜告辞。

显煜颔首道:“你们去吧,我也该回去了。你大哥的事情,我会再想想办法。”

“请太子再等一等!”云沛拦下了他,说道:“皇上还不知是有什么旨意下达,不如还是等我们回来吧。这样有什么情况,也好立刻商议。”

显煜想了想,这倒是也在理,便点了点头。

云沛和谢维岳谢过太子后,二人匆忙赶去领旨。

等他们去了一看,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一名年轻小太监没错。小太监见了二人,立刻满脸堆笑,好言好语地催促道:“国公爷,国公夫人,快领旨吧!”

云沛和气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跟谢维岳一起跪好。

小太监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裕国公府并锦乡侯府,此番代朕送显宜公主和亲,执事甚善,诸方皆誉。朕心大悦,有意嘉赐。兹定于三日后于宫设宴,一为尔等拂尘,二为旌表尔等此差之卓绩。”

“钦此!”

小太监的尖锐的声音落下,下跪的谢家众人立刻齐声道:“谢主隆恩!”

谢维岳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云沛便接过身旁婢女递过来的小荷包,塞到那小太监的怀里,“小大人辛苦了。”

那小太监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忙道:“夫人这话就太客气了。这本就是咱们的分内之事!”

“还是要先恭喜国公爷和夫人,皇上亲自设宴为你们接风,这可是无上荣宠啊!”

云沛含蓄一笑:“圣上如此恩德,我等自是感恩不尽。不过,我还想请教公公,三日后的晚宴,是否要我们两家都去?宴席上可还有其他人?”

那小太监道:“自然是需要国公府和锦乡侯府的贵人都前往。至于有没有其他人,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若是有的话,应该也是太子,和皇上的亲信大臣们呀!”

他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夫人放心,无论谁去,都抢不了裕国公府和锦乡侯府的风头啊!”

云沛听了,脸上的笑容不变,又与那小太监寒暄了几句,便差人把这个小太监送走了。

谢老夫人走上前来,语气之中带了些许不安:“皇上他……竟是要我们都去?”

眼下的情势,这到底是庆功宴,还是鸿门宴,实在是不好说。万一是一场鸿门宴,那岂不是谢家满门就这么折在宫里头了。

谢维岳道:“母亲不必过于忧心,我们才刚刚办完差事回来,想必皇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太过为难我们。”

云沛也说道:“是啊,母亲放心。今日我瞧着皇上的意思,似乎也并未听信谗言,认定卢将军有罪。此事终究是尚未有定论,皇上还不至于特意把我们叫到宫里去,对我们动用私刑。”

皇上做事,总是要和天下人交代的。谢老夫人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心下虽仍有不安,但这口气,到底还是舒缓了许多。

想通了这些,她忙又问道:“太子可离开了?这件事,还是尽快和太子通个气才好!”

云沛道:“还没呢,方才,我特意请他再多留片刻,为的就是听听这道旨意。”

“好!好!”谢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们两个往外走,“你们快去和太子商量对策!快去!”

云沛和谢维岳十分顺从,借着她的力道便离开了。

刚才他们的话,不过是说给家中的亲眷听,让他们安心罢了。若是在寻常时候,皇帝做事必然要有章法。然而现在却不是寻常时候,皇帝的心思难测,他对谢家的猜疑是实实在在的,但他是否察觉了安阳王和左相的心思,却是是不得而知。

这样一来,他们进宫后的处境,就更加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