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宾斯基酒店的大堂十分宽敞。
偌大的卧式钢琴置于其中,略显孤独。
凌霄三个人来得比较早,为的是占上好点的位置。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凌霄几个人的眼中,姜琳如约而至。彼此间友好地微笑致意,然后落座。
在几个人亲切地交谈过程中,潇洒的郎云迪坐在了钢琴面前。
一曲《秋日私语》刚刚起头,郎云迪却突然扑倒在钢琴上。
突生变故,全场哗然。
郎云迪经纪人等随行人员,快速上前。
随队医生紧急处理。
“赵医生,怎么样?”经纪人贾文权焦急地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劳累过度,血糖也有点低,补充点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用去医院吗?”
“没有必要。”
见赵医生如此自信,贾文全对其他随行人员吩咐道:“扶郎大师回房间休息。”
“喂!”一个客人站了起来,“就这么走了?把老子的消费款退了再走。”
在酒店大堂弹奏钢琴,虽然不售票,但欣赏者是有最低消费标准要求的——5888元一个茶位费。
“就是,如果不是为了欣赏郎云迪弹钢琴,我们会花这么多钱在这里喝破咖啡、烂茶水?”
“退钱,必须退钱!”
这种事情,一旦有人牵头,便立刻有人随帮唱影!
一时间,绝大多数客人嚷嚷起来。
酒店大堂经理慌了,急忙走了过来,与贾文权商量并询问郎云迪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演出?
贾文权只能向赵医生寻求答案。
赵医生非常肯定地说道:“半个小时左右。”
大堂经理便和客人们商量,希望大家等上半个小时。
“不行!”
“时间太久了。”
“就是,十分八分的我们等一等还可以。”
“退钱!”
“退钱!”
群情激愤,现场混乱。
“诸位,本人为大家弹奏几曲如何?”
凌霄站了起来。
“凌霄,你能行吗?”方朵虽然见证丈夫的诸多本领,可仍有点担心。
邹菲同样担心凌霄会丢人现眼。
姜琳也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艹!
全场炸锅。
“哪来的土鳖要弹钢琴?”
“老子怎么没注意,啥时候混进来的?”
“滚!老子看耍猴都比看你表演强!”一个白体恤衫指着凌霄骂道。
还未等凌霄作答,人群中站起一道靓丽的身影,她健步走向白体恤,一个嘴巴上去,白体恤便跌倒在地。
紧接着,她一脚踩在白体恤的脑袋上:“玛的!真是有病!能欣赏到我师父弹琴是你的福气。免费给你听,还特么叽叽歪歪的!”
凌霄看去,正是药灵。
在来此之前,凌霄给药灵打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可药灵说有点事儿就不和大家一起用晚餐了,凌霄说晚上她如果有时间可以到凯宾斯基欣赏钢琴。
一听到凯宾斯基欣赏钢琴,药灵立刻想到凌霄是奔姜琳去的,于是说,晚上如果有时间就去。
结果,她一来便看见凌霄几个人的背影,本想过去和大家伙坐在一起,可见凌霄要弹钢琴,便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下准备欣赏。
没想到,竟然有不长眼的对凌霄不敬。
药灵岂能惯着他?
她将满脸是血的白体恤按回座位上,扫视了一下现场:“你们是想跟他一样带伤欣赏我师父弹钢琴,还是老老实实地欣赏,自己选?”
典型的暴力娇娃!
赤倮倮的威胁。
这女孩也太暴力了!
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有点见识的人,一看药灵的身手就知道她不简单。
行了,别自讨苦吃了,反正最多等上半个小时郎云迪也就恢复出现了。
姜琳心想:凌霄的女徒弟也太维护师父了吧,哪有逼着人欣赏的。
“师父,请!”药灵作了个请的动作。
凌霄非常无语地摇摇头,看了她一眼,便潇洒地坐在琴凳上。
但见他端正坐姿,喘匀气息,便把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继而十个轻盈的指尖,开始跳跃、律动。
清澈悦耳,行云流水。
保罗·塞内维尔的《秋日私语》被凌霄演绎得异常完美!!
于舒缓清丽的旋律中,客人们仿佛置身于秋天的童话里。
萧萧的秋意,宁静的落日,金黄的树林,都在此时,都在这里,挥洒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听客们沉浸在了无比优美的旋律当中。
听客们惊呆了!
邹菲惊呆了!
姜琳惊呆了!
尤为惊呆的是方朵:这个家伙有不会的东西吗?不,应该说这个家伙有不精通的东西吗?
乐曲在异常优美和温馨的气氛中结束。
“他,他是土鳖?”
“应该是贝多芬再世吧!”
“就是,丝毫不比郎云迪差啊。”
“5888的茶位费太直了!”
大堂经理感激地望向凌霄,是他为酒店化解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机。
全场静了好久。
药灵突然带头鼓起掌来。
“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大师,您才是真正的钢琴大师!请收下我的膝盖!”
跪在凌霄面前的,竟是大夏当代钢琴大师郎云迪。职业操守极佳的郎云迪并没有离开,而是打算稍作恢复便重新为大家演奏。
而当他看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凌霄走向钢琴时,竟有点愤怒,他觉得对方亵渎了艺术。
钢琴,那可是典型的阳春白雪,怎能容忍一个下里巴人践踏?
可一听到凌霄弹奏出的乐曲后,立刻惊呆了。
如非亲眼所见,完全以为是大堂播放的理查德·克莱德曼原版。
“世人说我是钢琴天才,钢琴大师,我在这位大师面前就是一个渣!”
郎云迪从最初的嗤之以鼻,变成了对凌霄的无比崇敬。郎云迪的举动,让在场的客人再次震惊。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钢琴。而一向高傲的郎云迪却屈尊下拜,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场上的家伙才是钢琴大师,而且达到了郎云迪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凌霄将对方扶起:“郎大师万不可如此。凌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献丑了。”
“凌大师,如蒙不弃,云迪愿拜您为师。如果您觉得我不够格,收我做个琴童也行。”
姿态放得不能再低。
“此人琴艺如此高超,郎云迪都跪拜,我却狗眼看人低,这顿打真是活该!”被药灵收拾的白体恤喃喃自语,“还好,我没敢走,否则就会错过精彩了。”
“郎大师,如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以兄弟相称。”
凌霄绝不是那种人家一吹一捧就忘乎所以之人,尽管他有资格做别人的师父,但也从不会好为人师,更不会小瞧他人,尤其是对他崇拜敬重之人。
郎云迪受宠若惊:“那云迪就高攀了。”
“云迪兄,我叫凌霄,以后你就叫我凌霄老弟吧。”
“好!凌霄老弟!”郎云迪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凌霄说道:“现在愚弟把舞台还给云迪兄吧。”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郎云迪开始了他的弹奏,凌霄则回到了座位上。
药灵见凌霄向她招手,即马上坐了过来:“师父,您太厉害了!文武医全才啊!”
“小点声,别影响大家欣赏郎大师的演奏!”凌霄提醒道。
药灵吐了一下舌头,没再说话。不过,她突然意识到,凌霄没再拒绝她叫“师父。”
她兴奋地攥了攥拳头,心里暗道:“有门儿!”
曲终人散。
郎云迪与凌霄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去房间休息了。凌霄正想与姜琳沟通时,有人喊了一声:“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