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中意的学子

眼见江老一点机会都不给。

魏王眼眸一抬,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白芷瑶。

他唇角噙笑,“江老,若不愿收徒的话,可否在闲暇之时指点芷瑶一二?”

“指点?”江老轻嗤一笑。

他正想要张口回怼之时,脑海中忽的闪过了一道念头,使得他到嘴边的口风骤然一转。

“若换做从前,指点一二自然也是无妨的,可是如今却不能了。”

“哦?为何?”魏王好奇的望着江老。

只见江老淡笑,拨动了一下棋碗中的棋子。

“因为我如今有一个中意的学生了,虽不能收她为徒,但却也想与她续了这‘师徒’的情分,我年纪也大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因此也只能教导一人了。”

“中意的学生?可否问下是哪家的公子?”

白芷瑶蹙眉,她可没听说江老有和哪个世家公子接触啊。

“不是男子。”江老缓声而言。

可他这话一出,着实惊到了对面的白芷瑶。

白芷瑶下意识的扬声问道:“女子?是哪家女子?!”

她的才名盛极北坞,江老连她都看不上,谁又能比得过她去?

若是一个男子就罢了,可偏偏是个女子!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岂不被整个京都的世家女耻笑?

看着白芷瑶这一副急切的模样,江老神色淡然。

“故人之女。”

江老道完此话之后有些不耐烦了。

他看向魏王,张口便下了逐客令,“魏王殿下,你还有何事吗?我今日头风犯了,恐不能过多招待。”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叨扰江老了,这就先告辞了。”魏王站起身来对着江老微微颔首,领着白芷瑶就走出了亭台。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九淤开口了。

“父亲,这个魏王果真不能小觑。”

“皇室中人,哪一个是简单的呢?”江老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眼中暗色忽闪。

庄子外。

白芷瑶和魏王刚坐上马车。

她便忍不住出声了,“表哥,江老未免太过自傲了吧?连白家同你的面子都不给。”

“他有傲的资本,先帝爷时期,他同孟远东乃是皇祖父的伴读,孟远东入朝为官,他则隐蔽江南。

就算是父皇在跟前,也得给江老留三分薄面,毕竟如今的天下儒生可皆朝他看齐,朝中诡谲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书院里的愣头青。”

最会人云亦云,煽动风波。

道此,魏王转首看向白芷瑶,“你未回京前,向来都是稳重的,怎的如今这般急躁?”

“表哥,我想嫁给容衡阳。”白芷瑶丝毫犹豫都没有,直言就道出了心中所愿。

“死了这条心吧。”魏王拨弄着腰间的玉佩,“那日在留仙楼,他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了了,从前不喜,今后更不会。”

“为什么!”白芷瑶不甘心的反驳道:“若不是因为那个疏影,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他就是不喜欢你。”魏王嗤笑道:“容衡阳向来凉薄,你别看他平日里无欲无求的模样,可当他真心狠起来,怕是整个天下之人都不足以比得过他半分,所以他说不喜你,便是真的不喜,就算那小娘不出现,他也照样不会在意你丝毫。”

魏王将容衡阳的凉薄剖析得透彻。

可如今的白芷瑶早就听不进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如此,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答应你不会再做出上次那等蠢事,可我一定要嫁给容衡阳!”

“呵。”

听着白芷瑶这番话,魏王低笑出了声,“若你有这本事,或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话落,魏王便不再多言了。

他撩起车帘朝着外头看去,眼前却不禁浮现了那个在七仙岭时不卑不亢的女子。

……疏影,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

亭台里。

魏王他们走了之后,疏影三人就从楼阁上走了下来。

“你们都听到了?”江老启唇。

疏影微微颔首,“听到了,白芷瑶想要拜您为师。”

“那你可知我说的那名中意的学子是谁?”江老一瞬不瞬的盯着疏影。

疏影心头一动,她抿唇而言,“师公,是我吗?”

“对,你可愿意?你父亲乃是我唯一的弟子,因此我们不能以师徒之名,但却可以续当年我对你父亲的教导之意。

若你愿意的话,今后变同知韫一般随我身侧,教你世理人心,文书古籍。”

“我愿意的!”疏影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说完此话之后,拿过一盘的茶盏就倒了杯茶敬给江老,“师公在上,徒孙以此茶敬师公教导恩情。”

疏影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学的不够多,当年阿爹阿娘教了自己文书韬略,这些年自己又在荣国公府学了谨小慎微,宅斗谋算。

可自己学的这些东西比其真正文人学子学的,还不足以道。

所以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疏影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她要学的更多,要知道天下大道和山河广阔,才能在这世道里站稳脚跟。

“乖。”江老乐呵呵一笑,接过疏影手中的茶便一饮而尽了。

茶饮之后,江老转头看向容衡阳,“我打算明日进京,榆阳县主一事便在明日了却吧。”

“好,那今日我同疏影去安排一下,明日京中静候江老到来。”

“好,去吧。”江老挥了挥手。

疏影同容衡阳一拜,也走出了亭台。

看着疏影离去的背影,江知韫下意识的便想跟上去。

一旁的江九淤一把拉住了她,“以后日子还长着,不必急于这一时,今后我也不再管你了,你若想孤老一生,那也就随你去吧。”

江知韫一愣,心头最后提着的一股气瞬间松散了开来。

她笑道,“多谢父亲体恤。”

“诶,我又能体恤你到几何呢。”江九淤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江老见此,直接白了他一眼,冲着江知韫开口,“你别管你父亲,他就是这副模样,嘴上说着不管你,今后若是出事了,他定是第一个出面之人。”

“孙女知晓的。”江知韫抿唇一笑。

父亲向来都是这般嘴硬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