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疏影松开捂住脸的手,刺痛感在面颊上蔓延。
她道:“我就是要她这样,方才她所言的话,你们都听清了吧?”
“听清了。”碧云三人异口同声道。
“听清了,那就传出去吧,特别是那句就算她家将这天翻过来,也无人敢斥责一句。”
疏影淡淡说着,抬起的眼眸中泛着无尽的寒意。
今日若是没有碰见榆阳县主,她还想着缓一些时日,如今既然碰到了,那就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小娘,这些话若是传出去,陛下当真会……”碧云小心翼翼的问着。
疏影轻嗤一声,“不会,我们这位陛下心思如此深重,又怎会因为一两句话就给衡王府降罪呢?不过倒是能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事态暴起之时,就算世间之人想要衡王府活,当今都不会允半分。”
只要有太后和陛下护着,衡王府就不会那么轻易倒台,所以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瓦解皇帝对衡王府的信任,如此才能更好让他们踏入地狱无间不是吗?
“奴婢明白了。”碧云颔了颔首,又颇为担忧地朝疏影膝下看去,“小娘,你身子不好,当真要在此跪如此之久吗?不如让奴婢去寻大夫人。”
“不行。”疏影直接拒绝了碧云的提议,“我若现在起来,今后的事就不好做了,再等等吧。”
话毕,疏影不再多言,碧云三人也乖巧的没有多问,而是静静地陪她跪在那。
正直午时之际,府内人来人往的仆役众多。
他们瞧见疏影带着人跪在廊下,半分也不敢多看,一个个加快脚步的越了过去。
看着这些人行色匆匆的模样,疏影就知道她跪不了多久了。
果真还不到半个时辰,疏影远远的就瞧见周妈妈带着秦蘅快步朝她们而来。
望着她们走来的身影,疏影故作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疏影!”跨步而来的秦蘅瞧见疏影险些要倒下去的样子,顿时惊呼了一声。
碧云见此,也急忙搀扶住了疏影。
“疏影,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周妈妈,快叫府医过来!”秦蘅跑到疏影的身侧,一脸心疼地抚摸她的脸。
“是。”周妈妈应声,急忙就想去唤府医。
疏影见此,轻轻拉下秦蘅的手,对周妈妈唤道:“周妈妈别去,我没事的,有劳大夫人忧心了。”
“你这傻孩子,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不派人同我说?”秦蘅眉头一蹙,朝着一旁的碧云三人就看去,“你们就是这般照顾自家主子的吗?此等事也不懂得上报!”
秦蘅呵斥声一出,碧云三人当即就将头给低了下去。
疏影摇了摇头,“大夫人,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让他们不要说的,您还在神堂,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扰了您的清净。”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秦蘅将疏影扶起,“你的事在我这儿,从来都不是小事。”
这些日子下来,秦蘅早就将疏影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若不是她,自己如今恐怕还活的那般浑浑噩噩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疏影会被榆阳县主罚跪在这?”秦蘅看向碧云问道。
碧云得到疏影的示意,启唇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和秦蘅给说了一遍。
听完此话的秦蘅面色骤然一沉。
“榆阳县主当真是越发的刁蛮了!”
秦蘅拉住疏影的手拍了拍,“你放心,这委屈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吃的,你先回院里休息,迟些我让冯妈妈给你送一些滋补的汤药过去,下回若再出这样的事情,定要立马告知于我,懂得了吗?”
“是,疏影明白,多谢大夫人关爱。”疏影朝着秦蘅一拜。
秦蘅心疼的松开了她的手,“去吧。”
话落,秦蘅带着周妈妈和冯妈妈就浩浩荡荡的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雾青突然开口,“小娘,大夫人她们是朝二房去的。”
“嗯,我知道。”疏影眼波无动,转过身就看向墨江和雾青,“有些事该你们去做了,记得定要好好宣扬一下我们这位郡主的‘燕语莺声’啊。”
“是!”墨江和雾青拱手应道,两人得令之后,快步就朝着府门去了。
在他们走后,疏影同碧云就回到了紫竹斋内。
疏影坐在软榻之上,碧云一脸担忧的将她裤腿撩起。
当看到上面骇人的青紫之时,碧云双眸瞬间红了起来,“还好就跪了不到一个时辰,若是真跪足了三个时辰,小娘你这双腿便也要不得了。”
“傻丫头,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傻的跪在那儿吗?廊下之处人来人往,这事根本就瞒不住的,但凡有大房的人瞧见我,定是会同大夫人说的。
我早已算好了,最迟约莫一个时辰,大夫人就会前来,只要我们将戏做足了,此事才能有利于我们。”
疏影亲碰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抽痛的轻嘶了一声。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了听晚的声量,“小娘,奴婢可否能进来?”
听到这声,疏影愣了一下。
好多日都不曾见过听晚了,她还以为是听晚回到容衡阳的手下了。
“进来吧。”疏影淡生开口。
她这话一落,听晚缓步就走入了屋内。
“奴婢见过小娘。”听晚朝着疏影一拜。
“起来吧。”
“小娘。”听晚抿了抿唇,就将怀中备好的膏药给拿了出来,“这是大少爷从前赏赐的密药,最适合外伤了,小娘请用。”
她方才在屋内之时,瞧见疏影略微踉跄的步伐,就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些伤的。
疏影看了一眼听晚手中的瓷瓶,并没有伸手接过。
她轻轻撩一下自己的裙摆,指尖在桌面上微叩着,“我从前同你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了?”
一听到这话,听晚就知疏影是要让自己做抉择了。
听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抬眸和疏影相视着,“小娘,从前是奴婢不懂,如今奴婢明白了,大少爷将奴婢送到小娘身边的那一刻起,奴婢此生就该忠于小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