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容老夫人低声呵斥了一句。
“这种话今后可莫要再说,说出来反而会害了她,太子如今需要荣国公府的扶持,晚儿定是想要替衡阳寻一位高门显贵之女,如此才可互相帮扶太子,若今日这话传出去,便是你我都护不住她。”
容老夫人太了解自己的那位女儿了。
容晚自幼便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否则也不会一步一步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可以允许容衡阳喜爱妾室,但绝不允许容衡阳娶一个妾室为妻,危及荣国公府和太子。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们也是因为白芷瑶的身世,才会高看白芷瑶一眼。
可惜,白芷瑶为人太过奸滑,这样的人入了大房,只会搞得家宅不宁。
“那母亲的意思是?”容秦氏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容老夫人见她明白,微微颔首,“正妻之位怕是不及,但一个傍妻之位还是可以的,只要疏影怀上了衡阳的孩子,上了容氏族谱,晚儿和容氏族老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傍妻之位?那可是仅限于正妻的。
自古许多男子虽说是三妻四妾,但碍于面子只会一妻多妾,那些贵妾贱妾都称不得一个妻字。
如今母亲要给疏影一傍妻之位,想必也是要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这般也好,这样疏影那娇弱的性子,今后也不会受她人磋磨。
“那我就命人断了疏影的药吧。”容秦氏轻声开口。
“嗯。”容老夫人点头,“不过平日里还是要送一些补身子的药过去,她如今身体不好,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来。”
“是母亲。”
“老夫人、大夫人,大少爷和疏小娘到了。”
容秦氏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林妈妈的声音。
两人听到这话抬眼望去,只见容衡阳和疏影踏着光并肩而来。
瞧见他们两人这副模样,谁不感叹一句男才女貌?
可惜身份悬殊太大,否则定然是此间的一对佳人。
“衡阳见过祖母,母亲。”
“疏影见过老夫人、大夫人。”
“落座吧。”容老夫人看着他们,眉眼都微微的放柔了下来。
容衡阳牵着疏影就坐到了容老夫人的身侧。
容老夫人抬眼看了一下林妈妈。
林妈妈当即心领神会的端了一碗汤到疏影跟前,“疏小娘,这是老夫人特意命小厨房熬制的血鸽汤,最是补身子了,您可要多喝一些。”
“多谢老夫人。”疏影柔柔一笑。
容老夫人见她喜欢,顿时高兴了起来,“快些吃吧,稍后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些日睡了这么久,恐怕早就饿坏了吧。”
“可不是吗?昨夜也不知道是谁一脸可怜的望着我,说她饿坏了。”容秦氏好笑的说了一句。
疏影听到这话,白皙的脸上顿时升起了两抹微红。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容衡阳。
容衡阳反手握住,朝着容老夫人和容秦氏便道:“是我的错,在紫竹斋竟没有喂饱她,让她饿成这般。”
容衡阳一边说着一边还勾了勾疏影的掌心。
疏影瞳孔瞬间一抖,满眼震惊的朝容衡阳看了过去。
他是疯了吗?在这说什么浑话呢?
容衡阳回视着疏影,一脸毫不畏惧的样子。
疏影有些忐忑的朝对面两人看了过去,见容老夫人和容秦氏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的模样,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屋内其乐融融,林妈妈和冯妈妈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底也满是笑意。
吃完饭后,四人坐在堂内饮茶消食。
容老夫人有些疲倦的依靠在软塌之上,抬手就按了按自己的当阳穴。
林妈妈见此,急忙走上了前来,“老夫人,可是头风又犯了?老奴这就去教府医前来。”
“母亲您可有碍?”
“祖母疼多久了?”
林妈妈这话一落,容秦氏和容衡阳也齐齐出声。
容老夫人抬手摆了摆,制止了林妈妈。
“没多大事,常年的老毛病了,时不时痛上一下罢了,没多久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容老夫人嘴里说的轻快,单面上的痛意却难以掩盖。
容衡阳皱紧了眉头,正想叫林妈妈去找大夫的时候,疏影突然开口了。
“老夫人,要不我来给你按按吧?我从前学过一些按穴之法,或许可以给您缓解一些疼痛。”
“你会按穴?”容秦氏惊讶的看向疏影。
疏影颔了颔首,“算不上精通,但应该能缓解一些。”
“那你过来给我按按吧。”容老夫人没有抱什么希望,但还是不想驳了疏影的好意。
疏影乖巧的走到了容老夫人的身后,抬起手就在容老夫人的当阳穴上轻轻揉捏了起来,然后逐渐转向各处穴位。
原本还有些头痛难忍的容老夫人,在她按动之后,猛然睁开了双眼。
容老夫人的眼底满是欣喜,“竟然真的不疼了?”
头风病是她找年间落下的一个旧疾,每每发作之时容老夫人都恨不得撞墙而亡。
她本以为自己今后都要这么熬下去了,可没想到疏影轻轻的揉捏了几下,竟能让自己多年的痛病舒缓了下来。
听到容老夫人这话,屋内的人也震惊的看向疏影。
要知道就连太医院都说容老夫人这病只能根治,却不能除去痛疾。
也是因此,容老夫人这些年甚至越发的不好了起来。
他们如何都没有想到,疏影竟比太医院的太医都还要来的厉害?
“疏小娘……疏小娘竟这般厉害?就连太医都只能抑制容老夫人痛疾,可抑制痛疾需要常年食药。
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常年食药生怕药毒入体,就时时忍着,如今……如今多亏了疏小娘啊!”
林妈妈险些哭出了声,眼眶都通红了起来。
她从小就跟在容老夫人身边,容老夫人犯病的时候只有她瞧的最真切,最明白容老夫人是有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