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伤及心脉

容衡阳从未有如此慌乱过。

当他瞧见疏影浑身渗血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脏都要骤停了一般。

“疏影……别睡,乖别睡……”容衡阳紧紧的搂抱住疏影,低声在她耳畔轻喃着。

若是仔细瞧的话,还能发现他那双大掌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瞧见这一幕的容老夫人和容秦氏瞬间愣住了,两人心头都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她们从没有见过容衡阳这副神色。

自幼起容衡阳在同辈中都是最稳重冷清的那一个,遇事也从不慌乱。

这还是头一回,她们头一回在容衡阳的眼底瞧见了悲痛。

容老夫人和容秦氏原以为,容衡阳是因为疏影那张脸而一时兴起。

可如今瞧着……怕是错了,大错特错了。

“永安!府医呢?带府医过来!”容衡阳冲着外头怒吼了一声。

永安急忙提着荣国公府随行的府医就过来了。

“来了大少爷!府医来了!”

永安一把将府医提上马车,府医直接滑跪到了容衡阳的跟前。

“大,大少爷……”府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一脸担惊受怕的看着容衡阳。

容衡阳沉下脸,“看我做什么?医治!”

“是,是是!”府医急急忙忙的将药箱放置在一旁,抬手就抚上了疏影的脉搏,而后又细细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势,片刻之后面色猛然一惊。

马车内的三人一看见府医此时的面色,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何了?”容衡阳启唇问道,道出口的声量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府医听到此话并未立马作答,而是打开了药箱,将里头的银针给抽了出来,一针针的扎在了疏影的头颅之上。

在各处该虚的穴位扎好之后,府医这才抬首看向容衡阳。

“大少爷,疏小娘这一剑伤及心脉,我恐无能为力,我只能先稳住疏小娘的病体,待到京城之后,需寻太医院圣手江太医前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容衡阳猛然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他冷声启唇,“需要多久?”

“最快……半盏茶。”府医说了一个最稳妥的时间。

容衡阳双眸阴寒地朝马车外头看去,“够了。”

话落,他稳稳当当的将疏影倚靠在了马车软壁之上。

一旁的容秦氏见此,急忙上前扶住了疏影的身躯。

容秦氏望向容衡阳,“去吧,这里有娘呢。”

“好。”

容衡阳说完此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马车。

容秦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中昏迷不醒的疏影,眼中的复杂难以言明。

她没曾想到疏影会替容衡阳和容老夫人挡下这一剑。

说实在的,在疏影挡下这一剑的时候,容秦氏当下那一瞬是庆幸的,庆幸不管是容衡阳还是容老夫人都没有受伤。

若他们二者伤其一,对于她和荣国公府来说都是不可逆的伤害。

可现下她瞧见疏影这副模样,庆幸过后也只余了怜惜和愧疚。

“这孩子也是个傻的。”容老夫人忍不住道了一句,不过那双含着苍老的眼眸中却是带上了几分心疼。

马车外。

白芷瑶望着走出来的容衡阳,不甘心的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和祖母算的那般好了,最后却棋差一招被那个女人截胡了!

“可留有活口。”容衡阳站在车辕之上,冷声开口。

永安一脸正色,“二十余名刺客皆被制服,留有三名活口。”

随着永安这话,那三名活口被压着就跪倒在了容衡阳的面前。

白芷瑶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就连掌心被自己掐出血了都毫无知觉。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容衡阳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三名刺客,眼底蕴满了杀意。

三名刺客听到这话一言不发,就好似没了嘴的葫芦一般,倒不出半滴声响。

见他们三人都不愿说的模样,容衡阳忽的淡笑出了声。

这低沉的笑意衬着满地的血色,显得格外可怖。

那些夫人贵女们藏在车内,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不说也好,带去刑部吧,告诉文忠,这三人若撬不开嘴,那便吊着一口气剥了他们的皮。”

这话一出,所有人猛然一颤。

剥皮剥皮,放在平日或许只是一句斥责下人的话。

可若放在刑部文忠的手里,那就是真的剥皮了啊!

刺客三人眸色皆惊,他们惶恐的看向容衡阳,张口就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们说出声,身后的侍卫们眼明手快的就捂住了他们的嘴,将他们拖了下去。

容衡阳冷冷的望着这一幕,低声道:“迟了。”

永安见此,也不禁的在心中轻嗤一声。

这三个刺客也是够蠢,他家大少爷摆明了要弄他们了,不管说与不说这三人都没有好下场。

既一开始不言,那就只能在刑部言咯!

容衡阳处理完这些之后,转身就准备回马车内。

白芷瑶望着这一切满心的不甘愿。

她突然出声,“容大人,疏小娘没事……呃!”

白芷瑶话都还未说完,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就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而手握长剑之人,正是容衡阳。

“芷瑶!”

“容衡阳!”

惊呼四散而起。

白老夫人被人搀扶着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秦家三兄妹见此也往前踏了一步。

容老夫人更是气急的在马车内唤了一句。

听到这些略带慌乱的声音,容衡阳扬唇一笑,笑里含着白芷瑶瞧不透的凉薄。

“白小姐好生厉害,刺客漫天之时还能从白家马车上冲到荣国公府的马车前,竟还半分伤都没有受?”

白芷瑶所乘的马车可不比容衡阳与疏影乘坐的马车。

容衡阳和疏影乘坐的马车就在容老夫人的马车后头,可是白家的马车距离他们荣国公府的马车,可隔着三四辆呢。

如此远的距离还能毫发无损的冲过来,倒真是稀奇。

“容衡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芷瑶也是担心你们才会不顾安危跑来,你如今一句话倒显得此事与我们白家有关了?你可曾有将我们白家放在眼里!”

白老夫人怒斥一声,伸手就把白芷瑶扯到了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