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这话一出,在场的贵女们纷纷噤声。
谁不知道这个榆阳县主一见衡阳误终身啊。
但凡是京中哪个爱慕容衡阳的,基本都会被她针对。
如今容衡阳的妾室都到眼前了,榆阳县主不扒了她一层皮才怪。
“县主,疏小娘她……是丫鬟升上来的,不知您的身份,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一回,如何?”
白芷瑶踏着小步上前就挡在了疏影的身前,蹙着眉宇向榆阳县主道。
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叫人瞧着真是心疼。
说完此话之后,白芷瑶还转首看向疏影,“疏小娘,榆阳县主是衡王的嫡女,是太后最疼爱的孙女,你就向县主低个头吧,不要让容大人难做。”
向县主低个头?不要让容衡阳难做?
疏影垂下眼眸,眼底满是讥嘲。
白芷瑶当真是好手段,一句话就把自己架在了刀刃之上,看似在为自己求情,实则给自己按了个不重皇室不安于室的名声。
“阿瑶,你帮她说话做什么?你就是脾性太好,才会容许一个妾室进了这庄子!”
榆阳县主说着一把将白芷瑶扯到了自己的身后,指着疏影就威胁道:“贱婢,看在你是衡阳哥哥妾室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脱光了衣服在院子里喊三声你是贱人,我就放你离去,如何?”
什么?!
园内贵女们听到这话后,齐齐朝疏影投去了一个怜惜的眼神。
这个榆阳县主当真是狠啊,方才若是打个几巴掌或许只是毁了脸,如今要是真脱了,那便是要了人家这条命啊。
“县主……不可,若是被衡阳哥哥知道的话啊,他定会怨您的。”白芷瑶眼中含泪的朝疏影看了一眼,好似真的多么担忧她一样。
若不是听到了她说的这番话,疏影恐怕还真信了。
看来这个白芷瑶是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啊,她这么说完,那个榆阳县主怕是更想杀了自己了。
果真不出疏影所料,就在白芷瑶话音方落之后。
榆阳县主眼中的恨意愈发的深了,她一掌退出身边的婢女就怒道:“你去!将这个贱人的衣物给我脱了!若是脱不下来,今日就脱你的!”
“是。”婢女战战兢兢的走向疏影,可手中的动作却无半分停顿。
疏影见此,快速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敢躲?”见她退后,榆阳县主当即怒喝出声。
疏影不卑不亢的朝着榆阳县主行了个礼,“见过榆阳县主,方才奴婢未曾行礼实乃奴婢之错,榆阳县主若想责罚奴婢,奴婢绝无二话,但榆阳县主却不能命人将奴婢的衣裳剥去。”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妾室,我就算弄死你,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榆阳县主满目不屑的望着疏影,好似在瞧着一个蝼蚁一样。
然而疏影却淡然笑之,比起榆阳的跋扈嘶吼,如今在贵女们的眼中,这个小小的妾室竟然更像一个主子。
“那陛下呢?”疏影扬声开口。
此话一落,榆阳的脸色顿时一僵。
半晌过后,她咬着牙开口,“你胡说什么!陛下怎么会帮你一个妾室!”
“自是不会,以奴婢的身份想见到陛下怕是比登天还难,可如今四国同贺在前,各国使臣皆在京都之内,若是今日奴婢真的落了衣裳闹出笑话,届时传入各国使臣的耳中,到时候不止奴婢一人死罪,在场之人……”
疏影这话点到为止并未说完。
可偏偏就是这一句没有说完的话,顿时让所有人背后生寒。
就连白芷瑶也青了面色。
要知道四国同贺乃是十年一次的大事,每十年都会换一个国家大肆举办宴席,若是真闹出了什么笑话,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会被他国嘲笑。
甚至今日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脱不了干系,特别是榆阳县主这个始作俑者。
“榆阳县主,我瞧今日这事就算了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一开始那道嚣张跋扈戳破了她身份的那位。
“秦霜降!这里有你什么事?别以为你出自护国公府,你就能驳了我的面子!”榆阳恼羞成怒的瞪着眼前两人。
“谁敢驳你榆阳县主的面子啊?”秦霜降对天翻了个白眼,“我只不过是怕陛下降罪罢了,你要是不怕的话,你就继续。”
“你……继续就继续!给我撕烂了她的衣服!”
“榆阳!”
“住手!”
榆阳这话刚一说出口,园子外就传入了两声怒喝。
众人齐齐的朝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容衡阳正跨步前来,太子和魏王等人在背后脚步匆匆。
“疏影,你没事吧?”容衡阳一到疏影的跟前,立马神色紧张的望着她。
看见他来,疏影心中强撑着的那抹坚韧瞬间消散。
她红着眼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容衡阳松了口气。
然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榆阳和白芷瑶见此,一个牙关都要咬碎了,一个心中恨不得撕烂了疏影这张脸。
“衡阳哥哥……”榆阳一脸委屈的就想要开口。
可她这话都还未说完,容衡阳就转过身来满目阴冷的望着她。
“榆阳县主,您今日之行,我会一五一十的禀报陛下。”
“衡阳,榆阳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为了一个妾室何至于此呢?”站在魏王身侧的瑞王突然开口了。
听到瑞王这话,魏王直接敛下了眼睑,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
“是吗?既如此,瑞王在千金阁一掷千金为佳人,冷怠瑞王妃一事,臣也一同禀报给陛下吧。”
“容衡阳!”瑞王急了,下意识的就拉扯了一下魏王的衣角,低声道:“皇兄,帮帮我,此事绝不可让父皇知晓啊,不然父皇定会打断我的腿。”
“你也知道。”魏王冷哼了一声就站了出来。
“榆阳,此事终归是你不懂事了,方才那位疏小娘的话说得十分在理,你去和人家致个歉吧。”
“什么?!魏王表兄!你是疯了吗?你竟然要我和一个妾室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