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疏影看着白芷瑶的时候,白芷瑶也在瞧着疏影。
一旁的容齐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拿起帕子就捂着嘴笑了一下。
“芷瑶,你不是一直想见衡阳的妾室吗?她就是,虽说长得有几分姿色吧,但终归是处处不如你的。”
“二夫人,我倒是觉得这位姑娘生的极美,难怪衡阳哥哥会喜欢,若是我是男子,我怕也是会着迷不已。”白芷瑶摇了摇头,十分妥贴的说着。
可是在她这话说完之后,容秦氏和疏影一个垂下了头,一个挑了挑眉宇。
疏影甚至险些笑出了声。
这个白芷瑶倒真是会说话的很,三言两语就暗讽着自己是靠美色诱人,会引的容衡阳对自己着迷不已。
这种话一说出,容秦氏听在耳中恐怕对自己只会更加厌恶了吧。
白芷瑶真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啊,这心思可不是旁的人能比的。
“衡阳这孩子心思正的很,若是只有美色的话,他也怕是瞧不上,美色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本书来的有看头。”
容秦氏的声音落在厅内,就好像一块击石敲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疏影都有些诧异,容秦氏这是在为自己说话吗?
白芷瑶的脸色僵了僵,撑起脸上的笑意道:“大夫人说的是,只是我太久没有见衡阳哥哥了,所以说出的话才会一时有了偏颇,希望大夫人不要怪罪。”
“太久没见了也无碍啊,不如今日就见见吧?正巧这丫头在这,就让她带你去紫竹斋内。”
容齐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了一句。
说完后,她还特意朝容秦氏看去,又道:“大嫂也会应允的吧?毕竟芷瑶这也算是特意来见衡阳了。”
她这话一落,容秦氏哪还有不答应的可能?若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打了白家的脸?
“也罢,衡阳也快回来了,疏影你便带着白家小姐去紫竹斋坐坐吧。”
“是,大夫人。”
随着容秦氏轻飘飘的一句话,接待白芷瑶的任务就落到了疏影的身上。
“疏小娘,你和衡阳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静默前行的路上,白芷瑶突然开口。
疏影敛了敛眼睑只道了一句,“机缘巧合,公子他救了我。”
“公子?”白芷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沉了几分。
“你这么叫衡阳哥哥,怕是不妥吧?若是被外人听见的话,岂不是被人诟病?疏小娘,我知你走到现在这一步十分不易,但你得为衡阳哥哥着想一下,他清名在外,不可误了他的前程才是。”
白芷瑶一句接一句的为了容衡阳好,直接把疏影贬低的一文不值。
若是她人,恐怕真的会因为她这些话而退却。
但白芷瑶终究是看错了,疏影不是那些只会依附男人而活的人。
否则的话,她上一辈子也不会抵死相抗了。
疏影对着白芷瑶就微微行了个礼,口中轻言道:“白小姐,容我说一句僭越的话,公子二字并未有何不妥,外人就算听着了,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些什么,只怕是有心人听着才会觉得怪异。”
“况且,公子如今算是我的夫君,我如何唤他,白家小姐应当是不便插手吧?毕竟您还是闺阁里的姑娘,若是一口一个衡阳哥哥的唤着,那才会引人误会呢。”
“误会?你懂什么!我家小姐自幼和国公大少爷一同长大,两人是京中出了名的青梅竹马,哪是你一个小小的妾室能够比的?你又有什么脸在这和我家小姐说这番话。”
疏影话音刚落,白芷瑶都还未曾说些什么,她身后的婢女就坐不住了。
疏影淡笑一声,“幼时感情再好也是幼时了,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与白小姐比较,而是想要告诉白小姐,公子如今还未娶正妻,自然是要好好维系着自己的名声。”
“若是有一日公子喜欢上了哪家世家贵女?白小姐今日这衡阳哥哥传入贵女的耳中,其世族还敢把家中女儿嫁给公子吗?我身为一个妾室原本是不便多说的,但我为了公子也是要争辩上两句才好。”
这话一出,白芷瑶直接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的眸色越发的暗沉了下来,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你说的很对,是我太念着幼时的情谊了,那不如等衡阳哥哥回来,问问他我能不能这么叫吧?”
白芷瑶一脸柔笑着的望着疏影,好像带着万全的把握一样。
疏影见此,微微的在心中摇了摇头。
以她对容衡阳这几日的脾性来看,他绝对不会和白芷瑶太过亲近的。
他就像是池中的千年寒冰,怎么捂也捂不暖。
况且今日自己在这说的这些话,她也不是为了说给白芷瑶听的。
想到这里,疏影微抬起眼眸就撇了一眼小道后头的树桩处,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
福安院内。
容老夫人正和容秦氏坐在一起执手对弈。
突然一个婢女行了进来,张口就把方才疏影在院子中的那番话给说了出来。
听完这番话之后,容老夫人和容秦氏纷纷禁声了。
半晌后,容老夫人突然笑出了声,“这个丫头,倒真是为了衡阳着想,若换做他人怕是巴不得巴结上白芷瑶了,而她却能说出这番话,不简单啊。”
“母亲……”容秦氏皱了皱眉就将手中的黑子放下,“我觉得这个白芷瑶怕是心思深的很,我有些担忧她今后若是入了国公府,只怕……”
“那就让她入不了国公府。”容老夫人手中的白子吃下了容秦氏的几个黑子。
容老夫人笑道:“你我原本中意她,不过也是因为她名声在外,和衡阳更是自小长大的情分,可是如今看来她也不是一个良配。”
“衡阳一心扑在公务之上,若是为他寻一个整日谋算之人,今后的日子怕也难熬,不如找个乖觉的,身份低一些也无所谓,只要能成为衡阳的助力便好。”
“是,母亲,我记得了。”
容秦氏与容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