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松开手，看着楚国夫人，突然对外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个人抓起来。”
说话间，果然就有人冲进来，将楚国夫人摁倒。
李皇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挣扎大叫的楚国夫人。
“楚国夫人设计劫刑场，又想谋害诬陷本宫，来人，将楚国夫人送去刑部。”
一句话，所有人都惊了。
楚国夫人被拖着出去。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里面那人，眼中恍如看的魔鬼。
“李馨婉，你没有心，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叫骂声逐渐远去。
李皇后抬手理了理鬓角，扭头看向旁边的吉嬷嬷。
吉嬷嬷上前，伸手搀扶过去。
“她也派了人，此事由她顶包，最合适不过。”她小声说道。
李皇后垂眸不语。
——
长盛宫中，正在泡脚的誉泓帝听到来报。
“送去刑部了？”他问道。
“是，刚送出去的，说是交给刑部查劫刑场一事，楚国夫人也没喊冤枉，只说皇后娘娘无情无义是个冷血之人。”方凌盛说道。
冷血吗？
李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知道的人都不多了。
不过，李国舅刚死，她便大义灭亲将楚国夫人也送入刑部大牢，说起来也确实是冷血。
内侍伺候誉泓帝擦干脚端着水盆出去了。
方凌盛递了一杯茶过去。
“皇后娘娘这会儿正过来呢。”他小声道。
誉泓帝垂眸喝茶。
过来，告发楚国夫人劫刑场，来自请罪。
如此，她就能把自己彻底摘干净。
芷漱宫中。
温贵妃也听到了消息，看着外面昏昏暗暗的夜色，她起身笑道：“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陛下可是给了她任务的。
到了长盛宫中，温贵妃只站在殿门口，便听到里面李皇后的哭声。
“……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愧为皇后，请陛下废后。”
果然又是来装可怜的。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反倒会被御史台的那些文官弹劾，并要求皇帝废后另立。
可如今李国舅府已经全部伏诛，她又大义灭亲将楚国夫人送入大牢，再来自请废后。
性质就不一样的。
以退为进。
誉泓帝皱眉。
“皇后当真不知情？”他说道，冷笑着：“难道李家所做的那么多的事情，你身为皇后，当真是一点不知吗？”
李皇后磕头：“臣妾指天立誓，臣妾当真不知，求陛下明鉴。”
明鉴。
他现在就是在明鉴啊。
誉泓帝笑了笑。
“皇后啊。”他起身走过去。
誉泓帝很高大，纵使积年累月都是在伏案理事，却依旧高大挺拔。
脚步靠近，立在李皇后面前时，极有压迫。
李皇后心中颤颤。
誉泓帝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捏着李皇后的下巴，猛的抬起。
李皇后抬脸，只能看着低眸沉沉看着她的男人。
那是一双充满怀疑的，带着冷意的目光。
李皇后内心更多了几分害怕，哪怕她是皇后，哪怕他们之间许多许多次的同房共枕，可皇帝的威严她依旧不敢直视。
她挪开了视线。
誉泓帝又笑了。
“皇后，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可要当心。”他说道。
李皇后立刻抬脸，很是坚定的说道：“陛下，臣妾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五马分尸。
好一个五马分尸。
她当真以为自己不会被五马分尸吗？
誉泓帝挑眉。
“所以，劫刑场一事，你也不知情，没参与？”他问道，狭长深邃的眼眸微眯。
李皇后点头。
“臣妾没有，臣妾不知。”
“好，好，好！”
誉泓帝看着她笑容消散。
“皇后，既然你自知自己不堪为后，那，孤就废后。”
誉泓帝看着她，低声说道：“孤，对你，一向是很信任的，你说不堪，便是不堪。”
李皇后神情一愣。
“陛下？”她声音陡然拔高。
当真废后吗？
“怎么？皇后这样激动，是不愿意？”誉泓帝又笑了，说道：“前面的那些话，皇后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到底只是一些哄瞒孤的谎言是吧？”
“不，不是的。”李皇后低下头来。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呶喃的却说不出来。
皇帝当真要废了她吗？怎么会？
他怎么会当真要废后呢？
他不是还跟她笑着说话吗？
可，话是她说出来的，若是不愿意，那之前的那些就都是假的。
李皇后彻底的懵了。
但誉泓帝并不想再跟她说话。
“皇后回去准备准备吧。”他说道。
方凌盛则上前做请。
“娘娘，请。”
李皇后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长盛宫的，直到看到门口站着的温贵妃。
温贵妃笑眯眯的看着她，施礼说道：“皇后娘娘，这应该是臣妾……最后一次给你施礼了吧？”
李皇后双眼圆睁，却怎么都不敢发怒。
“皇后娘娘，您瞪臣妾做什么？怪吓人的。”温贵妃抬手捂着胸口，轻拍低声笑说道：“像个丑八怪。”
丑八怪…
丑八怪……
无数的东西砸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内侍宫婢都被赶走了，只吉嬷嬷一个人在殿内看着李皇后发疯。
直到整个寝殿再无什么东西可砸，李皇后缓缓冷静下来。
“不能废后。”
她说道，扭头看吉嬷嬷。
“把消息传给太子，让他想办法。”李皇后说道。
她是皇后是他的母后，若是被废，他太子地位自然也岌岌可危。
消息很快传去东宫。
段暄鸣听得傻眼，问道：“废后？”
茶几震动，茶杯翻倒滚落在地摔了个两半。
内侍太监低着头，说道：“陛下好像说的是真的，贵妃娘娘也去看了，还嘲讽了一番皇后娘娘。”
那么多人看着呢，可不是假的。
段暄鸣心头发凉。
之前与段暄钰打架一事，段暄钰回宫之后，誉泓帝却再也没有找他对峙过问此事。
可段暄鸣知道，他被冷落了。
“殿下？”
“殿下？”
段暄鸣回神，内侍太监跪地。
身为内侍宫人，是不能这般去碰主子的，他拍了拍太子只能跪下。
“殿下，楚国夫人已经在刑部审讯了，而且承认了劫刑场，说是为救兄长何错之有。”
那就是个蠢的，难怪李馨婉从未喜欢过这个楚国夫人，哪怕是姊妹也都是厌烦。
段暄鸣起身，赶去长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