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君赫毕竟是太子，如今还宠着沈月曦，她得三思而后行，真要动手也得找个硬邦邦的理由。
沈月曦揉了揉耳朵，一脸无辜：“贵妃，我有反对吗？我说不留下了？小柔怎么走的，你心里有数吧，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所以，才要我留下来陪？”
她可不会乖乖就范，更不会让郑贵妃舒坦。
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指直戳沈月曦的鼻尖：“你，你……不知廉耻。”
她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掐死沈月曦。
这么大胆，敢这样跟她说话的人还真没几个。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烫不说，还被沈月曦数落一顿。
真是没大没小。
“出口成脏，你还想我们尊敬你？你是贵妃，王室贵族，这样丢的是太子府的脸，你这德行，怎能让人服气？”沈月曦冷笑，没想到郑贵妃这么沉不住气，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此刻沈月曦倒是冷静得很，半点不恼。
她倒要瞧瞧郑贵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郑贵妃已经气得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气绝。
这太子府，还没人敢这样对她。
就算云君寒再强势，说话也不会这样不留情面。
“贵妃，消消火，您这腿刚受伤，得好好歇着才是。”沈月曦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对于郑贵妃这种人，心软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纹丝不动。
郑贵妃气得眼珠子都快翻白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不过，她生命力顽强，硬生生挺了回来，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沈月曦：“给本宫洗洗脸，伺候本宫睡下。”
尽管气得快炸了，也不忘踩她一脚。
身份上压沈月曦一筹，以婆婆的身份留她在这是她仅有的优势。
本想好好羞辱沈月曦一番，结果差点气得吐血。
但叫来沈月曦不能白叫，总得让她吃点苦头。
沈月曦斜眼一瞥：“这院里的下人都蒸发了吗？”
她当然懒得动手。
“你可是本宫的……”郑贵妃揪着这点不放。
沈月曦摆摆手：“好好，洗就洗吧。”
她吩咐管家打水，卷起袖子，瞅了眼半躺床上、脸色苍白的郑贵妃，她更好奇，这老妖婆脑子里装的啥，同是儿子，偏帮着老三争老大位子，甚至不惜一切，连老大性命也要取。
这样的妈，世间独一份。
管家打来了水，沈月曦顺手搁床头，拿起帕子沾湿了给郑贵妃擦脸。
帕子刚触到郑贵妃脸，她就“哎哟”一声，顺手抄起床头的水盆，往沈月曦身上一扣。
沈月曦拿着帕子，慢了半拍，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啪啪！”沈月曦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两巴掌，紧接着是郑贵妃扔盆的声音。
“臭女人，反了天了，你敢打本宫……天理何在，来人啊，把这个臭女人给本宫拖下去，重重打二十大板，往死里打！”
郑贵妃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沈月曦手劲儿可不轻。
太嚣张了。
管家即刻带了几个仆人进来，见此情景，也愣了愣。
沈月曦浑身湿漉漉的，一副狼狈样，连她自己都愣了愣，没想到闹得这么僵。
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谁敢动手？就不怕太子怪罪吗？”沈月曦站在那儿，水珠顺着发梢滴答，眼睛直勾勾盯着管家，气势汹汹。
管家左右为难，又偷瞄了郑贵妃一眼。
郑贵妃咬牙切齿：“本宫命令你们打，出事本宫担着，敢打本宫的脸，真是活腻歪了……”
沈月曦手里还捏着那把柳叶刀，真有人敢上，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万一真挨了那二十大板，怕是小命要交代在宜和院了。
这老太婆听说皇上要把华瑶公主许给太子，才敢如此嚣张。
真是该天打雷劈。
“谁敢？”沈月曦眯眼，低吼一声。
几个家丁闻言不敢动弹，被她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郑贵妃铁青着脸，顺手抄起香炉就往管家脚边一摔：“本宫的话都不听了？我可是贵妃！”
这里是太子府，她的地盘。
“是是，贵妃娘娘。”管家左右为难，眼睛不自觉往院外瞟，要是云淳轩这时候回来，或许能缓和缓和这局面。
府里两大女主子撕破脸，他们这些下人确实左右为难。
管家点头哈腰，转向沈月曦：“太子妃，得罪了。”然后朝家丁们挥挥手。
几个家丁呼啦一下围上来，正要动手。
“贵妃，这是干嘛？”沈月曦握紧柳叶刀，准备反抗，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然而，院外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喝止。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云君寒大步流星步入，面色阴郁，显然心情不佳，直勾勾盯着郑贵妃。
嘴角紧抿，透着几分冷漠。
“云赫，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上早朝去了吗……”郑贵妃结结巴巴地说着，坐在那里，一脸难以置信，眼神中藏着几分惧怕。
不知为何，她总是对这个儿子心存畏惧。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嫂子？”云君寒沉声质问，语气不善，边说边走近，看见沈月曦的样子，眉头锁得更紧，眼中满是心疼。
他欲伸手摸沈月曦的脸，却中途停在半空，犹豫了下，最后无力地放下：“大嫂，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我，你看她，竟敢打本宫。”郑贵妃深知云君寒对沈月曦的心思，此刻咬牙切齿，心中咒骂沈月曦不止。
若能，她恨不得将沈月曦抽筋剥皮饮血。
沈月曦抿唇不语，心里有数。
云君寒一到，今日这场闹剧便收场，他总会站在她这边，尽管她时刻提防，心中却有几分感激。
否则，她恐已动了杀心。
“大嫂身上湿成这样，怎么回事？”云君寒自然也注意到郑贵妃脸上的红印，知晓沈月曦不好惹，动手打人，寻常事耳。
敢在皇上面前放肆，何况区区郑贵妃。
加之她与郑贵妃间隙颇深，无法心平气和。
动手，自然不过。
云君寒了解母妃，也猜出个大概。
郑贵妃咬牙半晌，终开口：“腿被她烫伤，让她侍候，她竟用冷水泼我脸，眼里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