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秦川开车载着韩瑶，一同来到了钢厂。
路上的时候，买了一些上好的烟酒。
“只是一些烟酒，是不是有点不太够啊？”韩瑶说道。
虽然不赞成这种做法，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就是如此。
这等于就是求人办事了。
放在多年之前，烟酒还是硬通货，但放在眼下来说，份量可就大不如前了。
现在的人都很实际！
秦川说道：“这也就算是个敲门砖，知道是那个意思就行了，若是有那个心思，需要另选场合这次来，主要是探探口风！”
“要是直接拒绝了怎么办？”韩瑶问道。
秦川含笑的说道：“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锁定的，就是负责人事的主任。
姓郑，叫郑宏昌。
这家钢厂，经过时代的改革，现在就是半国有半私企的混合所有制企业，领导层不再像以前那样上纲上线，但中层领导手里的权利很大。
如果说一个部门，是一个山头的话，那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你们是？”
郑宏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肥硕男子，坐在办公室中，看着敲响办公室门，走进来的秦川和韩瑶，脸上露出了疑惑。
秦川含笑的说道：“郑主任吧你好，我们是韩百山的儿女！”
“哦哦”
郑宏昌看着秦川手里拎着的东西，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没有起身，就坐在座位上，道：“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郑宏昌的做派，秦川知道这个人，是一根老油条了。
这也是拿着呢
秦川含笑的说道：“我爸突然检查出了病情，做了手术，这前后请了挺长时间假，郑主任这边负责厂里的人事工作，二话没说就直接给批了，知道郑主任这边一定顶着不小的压力，工作上耽搁了这么久，也是给厂里带来了一些影响，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一方面是感谢郑主任的照顾，一方面也是有着一定的歉意”
“也没别的意思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郑主任收下！”
说着
秦川没有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而是上前两步，将东西放在了郑主任的桌侧的地面上。
郑宏昌一看秦川
这小子会来事啊！
脸上的笑容顿时浓了起来，道：“你这干什么啊不用，不用啊老韩是厂里的老同志了，为了厂里付出了一辈子，这都是应该做的，你们这真是想多了”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打的尽是官腔。
但那些烟酒，却是没有半点往回推的意思。
客套了一会
秦川也觉得差不多了，道：“郑主任，我爸身体恢复的不错，医院方面也说对于工作，生活，都是没有什么影响，你看我爸在生产线上，工作了一辈子，在医院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厂里的事，想早点回来工作，心里放不下”
“他对厂里有着很深的感情，也将工作看的很重”
“能明白郑主任这边的安排，是想让我爸歇一歇，养一养身体，怕过于劳累，但我爸他也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你看咱们厂有没有更适合的岗位，能让我爸感受到多一些自身的价值，他心气还是很足的，想为厂里多做一些贡献”
郑宏昌哪能不明白秦川的意思。
从得知秦川二人身份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今天来的意图了。
“我跟你爸，是老同志了，老韩劲头的确很足，平日里工作，也是兢兢业业”
郑宏昌看着秦川说道：“但工作上的调动，也不是我个人能够说的算的，现在厂里的效益，大不如之前了，是一年比一边差，各部门工作量都是缩减，人员产生过剩，上面的意思都有可能要进行裁员呢”
“能给你父亲保留原有的待遇，这都是厂里特批的了”
“这样等有机会的，有了合适的岗位，我再给你父亲提报提报”
这话太敷衍了。
明摆着就是要打发人走的意思。
秦川还要说什么
郑宏昌便是挥了挥手，道：“那个我这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这件事啊暂时就只能这样，我记下了啊先让老韩先干着，等有机会的，你们先回去吧”
韩瑶来的时候，就压着火，见郑宏昌这么不开面，说道：“郑主任，我们也不想生病，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但不能因为生病，回来岗位就被人给顶了吧，我知道厂里可能担心我爸的身体，影响到平日里的工作，但我爸是生产线上的班组长，这个班组长可以不干，留在生产线上，做个普通的工人也好，没有必要直接分配到门卫，当个看大门的吧，这都不只是一撸到底了”
“我爸在厂里工作一辈子，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爸？”
“你说厂里效益不好，还要裁员，那为什么顶我爸位置的，是一个新来的，而且上来就直接成了班组长”
“我很想问问，这是你郑主任安排的，还是谁安排的？”
郑宏昌听闻，看向韩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瑶俏脸发沉，道：“我的意思是这就是欺负人！”
欺负人？
郑宏昌听的一笑，道：“要是欺负人，就不把你爸安排去看大门了，而是安排进入车间，话说你爸脑袋都是开了瓢，就那身体能干吗？”
“去看个大门，都是够照顾的了”
“也不是没给选择，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回家呆着”
秦川说道：“我想问一下，这是厂里的意思，还是你郑主任的意思？”
嗯？
郑宏昌微微一挑眉，道：“任何事情，都是厂里的安排，之前就跟你说了，人事的调度，并不是一个人说的算”
好特么冠冕堂皇的话。
硕大个厂子，高层领导闲的没事，去关注到每个员工的情况吗？
秦川看着郑宏昌说道：“郑主任，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我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我爸原有的岗位可以不要，但换个我爸能接受的岗，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也希望郑主任能退一步，这样我们都能省了麻烦事！”
哎哟呵
怎么个意思？
软的不行，来硬的？
郑宏昌都笑了，道：“不同意，你能怎么的？一闹二跳三上吊？别胡搅蛮缠了，也明摆着告诉你，找谁都没有用，不信上楼，里面是厂长办公室，你看看你爸的岗，是能还给你爸，还是给顶替你爸的人”
“也提醒你一下，现在你爸还能当个看大门的，你去找了，那你爸也就只能回家”
“就你爸的情况，给点补偿辞退了，你们能怎么的啊？”
“别不知道好歹，能让你爸混到退休，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川听闻，都笑了，道：“你的意思是，顶替我爸岗的人，有背景，有人呗，我去找了，就坏了你的事，打击报复，让我爸连厂子都待不下去，直接扫地出门，是这个意思吧？”
“优胜劣汰，厂子需要新鲜血液，谁有能力谁上”
郑宏昌看着秦川，嗤笑一声，道：“行觉得你爸是技术人员，看大门屈才了是吧那就换了吧，大门别看了，直接调去车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韩瑶听到这话，俏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怒气，道：“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是吗？你这是在玩弄权柄我爸怎么得罪你了？”
“叫唤什么，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让人将你们轰出去别你爸在厂里工作了一辈子，让你们给弄的连点脸都没有了”
郑宏昌身子往椅子靠背上一靠，道：“话说你们这么孝顺，还让人出来干什么工作啊，接回去养着不就得了”
“没那个本事，就别说那硬气话”
“上我这来大呼小叫，你们叫唤的着嘛”
“去去去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走”
说着
用脚就是将那些烟酒给踢了出来。
秦川看了一眼地上的散落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将目光重新落在郑宏昌身上，道：“你非要将事情弄的这么难堪是吗？”
“难堪？怎么难堪了？”
郑宏昌一摊手，道：“我不难堪啊我一句话，调你爸去车间，这不是你们要的换岗嘛，去通知你们的爹吧，干不了，就是不服从调配，我有理由直接开人”
“哦对，上岗之前，要签一份协议，你们爹的脑袋有问题，死在车间里，跟厂里无关，毕竟给你们选择了，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韩瑶要气炸了。
刚想说什么，却是被秦川拦了下来。
掏出电话，便是打给了齐文豪，道：“钢厂各方面都不合格，你看着办！”
啥意思？
齐文豪怔了一下，随之就反应过来，道：“一个小时”
“好”秦川道。
多余的话，根本不用说。
放下电话，秦川对着郑宏昌说道：“记住了别跟我们道歉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