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借位拍摄,借位拍摄!安澜在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果然欧阳颢低下头的过程中,偏过头遮挡住了镜头的拍摄,他的嘴唇也朝着旁边移去。
安澜心里莫名就放心了下来,轻轻闭上眼睛,脸上微微的僵硬很快恢复了自然。
欧阳颢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谑笑的暗光,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了她的后脖颈上。
安澜静静垂覆在眼脸上的纤长睫毛忽然轻微一颤,因为她感觉到了男人柔软的唇畔轻轻擦过她脸颊上的肌肤。
“安澜……”
耳边忽然响起他轻若呢喃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哑,充满了温柔。
她一怔,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想起来前几天晚上的山顶上,他也曾这么温柔地唤过自己。
恍如清风一样飘散在耳际,却勾动了心底里的那根弦。
柔软的唇畔轻轻摩擦着她的肌肤,安澜的心神仿佛都被着怪异的温柔给魇住了一般,睁开了眼眸。
入目便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瞳孔里,漆黑的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竟是比那夜朦胧月色下,漫山遍野飞舞着的英国虫还要绝美,猛地就吸走了人全部的心神。
欧阳颢丰润的嘴唇缓缓游移到了她嘴角,张口轻轻含住了那两片嫣红的花儿。
他漆黑深邃的双眸静静凝视着她,好像看不见低的黑洞一般,不仅要吸走她的目光,还要吸走她的心。
安澜感觉到了唇上温热的湿润,可是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却夺走了她全部的反应能力。
甚至让她有些心甘情愿沉沦在这温柔的深潭里,不愿挣扎不愿醒来。
而且……现在是演戏,不是吗?
这个声音在在心底里响起之后,就迅速在全身各处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安澜不自觉伸出手环住了欧阳颢的腰,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认真感受着他的吻。
站在镜头后面的导演看着已经近乎忘我拥吻的两人,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忍耐力才压制住了要欢呼的冲动。
这一次不仅通过了,而且还拍出来了那种感觉啊!
“十分好!咔!”
取够了镜头,导演猛地站起来兴奋地大声喊道。
这一声喊恍如惊天响雷,震醒了安澜恍惚迷离的思绪,混沌柔软的内心霎时间恢复清明。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慌忙松开抱着欧阳颢的双手,把脸转向了导演。
“导演,这场戏可以了吗?”
导演又恢复了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这次感觉这么好,当然是已经一次过了。
“这次小澜你表现得十分好,你们两人刚才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十分逼真!”
刚才她提出借位拍摄,导演虽然不太乐意,但是欧阳颢没有意见他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没想到同意了借位拍摄,安澜反而能够突破心理障碍,发挥得这么好,还真是意外。
导演高兴之余,也不希望以后她拍这样的戏份都过不了,于是又道。
“小澜啊,其实这吻戏之类的吧,你不能完全当真,一切都是为了演戏,你这样想的话下次拍这样的戏就不会紧张了。”
这种感觉还要再来?想起刚才的画面,安澜现在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看欧阳颢。
因为刚才的呼吸与温柔是那么的真实,而且她还那么真实地沉沦在了这厮的柔情之中。
明明知道只是演戏,却有了种假戏真做的感觉……
她悄悄地吸了口气,转眸偷偷瞟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欧阳颢。
只见现欧阳颢此刻正低垂眉目,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像是在听导演说话,可是神情却认真得有点缥缈。
“颢颢……颢颢?”
车子开到了别墅门外,见坐在后面的欧阳颢没有反应,米勒不由得喊了几声。
欧阳颢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推门走了下去。
看着欧阳颢走进大门,跟着下来的米勒张开口想问他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颢颢最近的心情太变化万千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结果到了下午又好像有点不好了。
难道是因为……后来跟安澜拍的那场吻戏太成功了的原因?
这绝对不能怪米勒的猜测太过离谱,而是颢颢最近脾气太不容易琢磨。
而且颢颢出神可是从拍了吻戏之后开始的,米勒自然会产生联想了。
欧阳颢回到家,习惯性地想要开口要求安澜今晚做什么菜的时候,才想起来安澜今天没跟他回来。
今天下午拍完了他的戏份回来,没看见安澜的身影,从米勒那里才知道房东打电话来找她,所以她先回租房那里去看看。
这要是放在之前的话,安澜这样子不告诉他,就直接先翘班走人,欧阳颢肯定打电话过去。
但是这次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他现在心中自己有个困惑没能解决,也没心情去管安澜现在翘班。
刚才拍戏两人再次接吻的时候,欧阳颢感觉到了很清晰的迷恋感,甚至他的心都为之悸动。
那天晚上在山顶里,流淌在心里那朦胧的感觉,现在好像清晰了起来。
可是他却觉得困惑了,毕竟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感觉。
甚至一开始对安澜那个女人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开始对她都是觉得这女人老是惹他生气,可是一方面又有趣。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好奇的感觉,和她相处之时觉得舒适的感觉什么时候变成了那样子?
安澜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进屋之后挨在门板上,对着满室的黑暗深深叹了口气。
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啊……
为了避免今晚面对欧阳颢,她居然想出了这么个理由跑回到这里来。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等明天天亮了她还不得回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干嘛要为了躲着欧阳颢而跑回租房里啊?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可是心中对他却有着一种心虚和紧张感。
就因为这两种感情在作祟,害得她根本没办法自然地跟他待在一起。
所以为了避免又被那厮看出端倪嘲笑捉弄,然后自己再气得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的这种悲剧,安澜就决定先回来了。
等到她的心态摆正了恢复正常之后再说,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安澜熟门熟路地打开了灯,看到客厅里陌生又熟悉的家具摆设,又忍不住怔了怔。
心里那种好不容易被她给忽略试图遗忘的怪异感觉,又回来了,好像怎么也甩不掉。
窗外夜色寂静,月光皓白冷清,月亮又大又圆,仿佛圆盘一般挂在天空上。
安澜站在窗前看着头顶的天空,脑海中又想到了那夜山顶上朦胧的月光。
“想必在山顶上看这月色,会更加美吧。”
欧阳颢一身白色睡袍,斜斜的倚靠在落地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