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
林夕站在远方,目光茫然:“我……我应该怎么办……”
他握着拳头,喃喃道:“我……我不知道……小澈,你告诉姐姐好不好……姐姐……姐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太玄默默站在他身边,轻声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的……”
林夕闭上美眸,睫毛轻轻颤抖着,道:“小澈,我只想要……只想要……你回来呀……”
说着,他猛然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梨花带雨道:“你答应过我的呀!小澈!你快回来呀!求你……求你快回来!”
太玄淡然笑道:“我回不来了……”
“为什么?”
他扑上前抓住太玄的衣袖,拼命摇晃:“太玄,求求你,你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你,并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妖怪,你始终都是个普通人,你的寿命,你的思维方式都是如此,这个世界也不愿意承认你的存在。”太玄的神情透着悲哀,道:“你知道吗,当初,我们在一起玩耍时,你还曾问过我一句‘太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妖怪,你会害怕吗’,那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因为那时候我从没怀疑过我们会背叛我。’可是,你却选择了相信他们。”
“不……”
林夕摇头,泪水簌簌而下,道:“不是这样,我只是……只是不愿意伤害到你……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小澈,你再陪陪姐姐好不好?”
“呵……”
太玄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缓缓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拭去他脸蛋上的泪珠,道:“傻丫头,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我,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要带走我……你……你喜欢我,对吗?”
“是。”
林夕咬牙道:“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回来……”
“别再骗我了。”
太玄松开了他,微笑道:“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当家人,当一切可以依靠和托付的人罢了。”
他低头看着林夕的胸口,轻声道:“我们之间有契约,你可以保护我的灵魂永不湮灭,也可以让我在漫长岁月中轮回重生,你不必担心我会消失,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变强大,我们就像是兄弟般互相依靠,我们会是一辈子最亲近的人,这些,我早已知晓。”
“小澈,我不是那种人。”
林夕紧咬银牙,道:“你跟我走好吗?只有我们在一起,我们才能找到你的家人,否则……”
太玄仰头,露出一副疲倦的表情,道:“小夕,你听我说,如今我的身份是蔡俊,是一个黑巫教派的祭司,如今的我已经不属于凡尘俗世中人,这片土地,甚至包括全球,都已经没有了能容纳我的地方,我的灵魂已经离体,即便我想留恋人间,也不可能了。”
说着,他抬手轻抚林夕的秀发,道:“小夕,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我们之间有一个协议,当我彻底死亡之后,会把一切传给我的后裔,让他继续守护鹤羽一族,但那毕竟是外来力量,而且他还是个男性,未来,他注定会遭遇各种磨难和痛苦,我希望,你能帮助他渡过劫数,直到他完全掌握‘蔷薇卷轴’之后,把他送回来,这样,鹤羽就不会断后,你也能安宁幸福一生了。”
“太玄……”林夕怔怔的看着他:“我只是想……想要一段属于我自己的感情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太玄沉默良久,道:“因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妖怪,你的心不够狠,所以,不适合拥有妖怪的一切。你的心中有羁绊,你无法舍弃人间的羁绊,也舍不得妖怪的血统,你总是想要为妖怪们争取权益,这样,我们鹤羽的妖魔鬼怪们就不会有机会去祸害别人,这样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和人类和谐共处的。”
林夕喃喃道:“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是,我一直都有这种愿望。”
太玄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所以请你帮帮忙,帮我实现吧。”
说着,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一边摆弄着钥匙,打开房间的门,道:“小澈,我走了,再见。”
说着,他关上了门。
房间外,白雪和苏瑾云正焦急的等待在门口。
“他怎么走了!?”白雪皱眉道:“他的灵魂被困在这个世界,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
太玄站在门外,淡淡道:“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参与这个世界的纷争,也不会再踏入人世,就算是他的魂魄被困住,我也不想插手,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值得我留念。”
“谢谢,太玄。”
“不客气。”
太玄转身离去。
白雪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他本来也没打算进入这个世界,就算我们强迫他,他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嗯。”
苏瑾云点点头,道:“不过,他的离开似乎也预示着这场浩劫的结束,我们终究是胜利了呢。”
“确实。”
……
夜深了。
蔡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和苏瑾云缠绵的画面,越想就越兴奋,几次差点忍耐不住,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出屋外,跑到院子里去,但是脚刚迈出门槛,却硬生生停止了,回头望着屋内的灯火,眼神迷茫。
太虚。
那个男人,是他的精神支柱,虽然平日里,两人并不相交甚笃,甚至偶尔会有一丝嫌隙。
可他却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会追赶上太虚的步伐,总有一天会比太虚优秀,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这样想着,蔡俊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随后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
“啪嗒~~~啪嗒~~~啪嗒~~~”
水滴声在耳畔响起,仿佛有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带来了一阵酥麻感觉,随即,有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贴着他的脸庞,呼吸均匀。
是谁?
“啊!!”
太虚猛然惊坐起,一时间冷汗淋漓,抬头一看,只见白雪正趴在桌前睡熟了,手中还紧紧抓着一杯咖啡,而旁边则有个纸箱,上面写着“早安咖啡”四字,顿时松了一口气,又低头看向他的脸,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微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林夕。
“喂……”
太虚轻咳一声:“你昨晚喝了多少咖啡,才睡得那么香?”
“唔?”
白雪睁开惺忪睡眼,揉揉肚皮,露出满意的表情:“吃饱了,果然是早餐最重要,我今天要去公司上班,不陪你玩啦,你乖乖呆在家,有事叫我哦。”
他飞快爬起,穿衣服洗漱,随后蹦蹦跳跳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