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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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早就察觉到有什么存在从他们显身开始就在不断靠近。

但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是如此坚强而胆怯地战斗, 他又怎么会是能让其他人打断她的存在。

于是在无人发觉之际,守护于不得不急速成长的公主殿下身后的骑士先生提起刀剑,斜斜挡住赶来的粉发女性。

鼬偏了偏头。

少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四岁的样子, 却已经成长地坚毅可靠, 加之先前一脚踩着面目模糊不清的幻术师的凶恶形象家臣, 竟一时也唬得粉发的女性们不敢动作。

而鼬却丝毫不给她们面子,将这些人与自己前两年床头故事某十代目的少年纪事中的组织切尔贝罗对上号之后原本优哉游哉的少年脚步稍顿之后上前, 同叫着“阁下何人”“为何闯入战斗场地”的切尔贝罗近身缠斗。

话说另一边,在尤尼出口之后场面一时僵持了起来。

虽说尤尼只是用着算不上大的声调说出了足够转变局势的话语,但多亏场内监控的福, 让战斗双方能够清晰探知场内变化。

此时从天际飞过一只白兰。身后跟着色彩多样的黑魔咒。

而另一边彭格列的成员也开始行动, 闯入保卫即将被密鲁菲奥雷包围的首领。

“呀,尤尼酱。”他带着笑在尤尼身前不远处着陆,同站在另一侧的沢田纲吉三人一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浅笑着的青年对此并无关注, 他上前一步, 朝尤尼伸出手,“玩笑也已经够了吧, 该跟我回去了哦。”

*

“阁下不该在此。”

几个回合下来知道哦自己讨不了好的切尔贝罗突然说道。

鼬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传说中的怜香惜玉丝毫没有在此时的少年身上体现, 最多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静待对方后言。

被一脚踩在地面的切尔贝罗趁机喘了好几口气,生怕少年等不及一般迅速出声。

“阁下穿过时空间界限以及违反时空的规律,现在还要来破坏另一个世界线的发展吗?”

鼬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歪着头似乎思考了一瞬似乎又没有, 而后就着踩在女性身上的这个姿势蹲下。

“我听沢田先生说切尔贝罗是见证指环去处的机构”

“却是如此。”

“那么我是否在此与你们又有何干系?”

“阁下此来难道不是为彭格列指环而来的吗?!”

“不是。”

否定的答案给得过于耿直迅速,饶是切尔贝罗也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即使如此……”她挣扎着起身, “即使如此阁下站在彭格列一方也会左右战局的走向,从而破坏比赛的公平。”

鼬冷着表情看了她半晌, 突然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来。

“那么各位,”他带着同隔壁某教父先生处一脉相承的柔和笑意问道,“从战争一开始就归属于密鲁菲奥雷的各位对于比赛的公平性是否有干扰呢?”

“我等只是为了更好地观察指环的走向。”

是真话。

鼬接受的训练与直觉告诉他,这却让心底沉思的那个小人皱起了眉。

“况且阁下的存在本就有违世界之理,能够存活尚且是借助某种存在的力量,难道还要破坏世界线吗?”切尔贝罗言辞恳切,“如果阁下一意孤行,不用我等出手,自然会遭到法则惩罚。”

“……”

这是当没人教他时空法则基本原理吗?

正当僵持不下之际天边突然光芒大盛,鼬一眼望去,正是尤尼与彭格列等人所在之处。

虽然有信心彭格列能够保护尤尼,但这个时候还是自己就在一旁见证比较好。

鼬这样想着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身下的切尔贝罗抱住脚桎梏行动。

“请不要妨碍比赛决定指环的去向!”

不知从何处跳出的另一个切尔贝罗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鼬强势地收回了自己的脚,整个人站在两个切尔贝罗的夹击之间。

原本的对峙在留在尤尼身边的幻化的自己被打破时骤然破裂,鼬浅浅地皱起眉,心下对留在原地的小姑娘担心起来。

于是利刃出鞘,于刀光剑影间将粉发人偶击昏使之陷入昏迷。

——切尔贝罗这种生物不知来历,但据彭格列所言这些长相能力几乎一模一样的物种似乎是为了某个目的大量创造出的人偶,具有一定的决断力与战斗力。[1]

鼬只是垂下眸,步伐稳定地往已消退的光芒处走去。

*

还没前行几步,巨大的灰尘与房屋倾塌的声音便从身前传来。

鼬加快脚步,原本只是略遭破坏的街道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白兰带着他的手下正与彭格列的云雀、斯库瓦罗等人对峙。

他还并未思考更多,战场就毫无预兆地往自己这个方向衍生开来。鼬躲闪着在不远处眼尖地发现沢田纲吉一行人,尤尼也跟在其中。

这个时候再看不出彭格列是在跑路就是傻子了。

鼬再回头看了看战场,十年前的十代家族初步将白兰等人困住,溜着弯也在往沢田纲吉一行人的方向赶去。

只消一眼他就能看出云雀使用的繁殖针球即使能困住所谓的六吊花,也绝对无法困住白兰。

果不其然,白发的青年几乎在一行人汇合的下一秒到达,鼬重新站在尤尼身侧,双眼缓缓打开。

与此同时,雾气渐生,紫色的幻雾中显露出青年的身形。

*

鼬从紫色的雾气生起的一瞬就明了了出现的人自然是某只凤梨,于是自觉已经没有用处的少年眨眨眼,将滴流滴流转的三颗勾玉收回。

六道骸此人,在整个黑手党领域兴风作雨了数十年,而要说起他本人,少有人在谈论起他时能够顺带记起这家伙实际上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强大的代名词。

而虽然说着厌恶黑手党迟早有一天会将沢田纲吉取而代之,但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六道骸都在认认真真地给沢田纲吉做事。

因此对此了解得或许比他本人更深的鼬收敛了自己的动作——这个时候出头或许还会被平行空间的对方误解。

既然有了六道骸断后,鼬和沢田纲吉一行人自是顺利回到日本。战败的失落与战斗的急迫逼得一群不过十数岁的孩子面容凝重,倒是让从未见过这群或严肃或洒脱的长辈的鼬大开眼界。

“啊你,”首先同他搭话的自然是人美心善呸亲和力高得一批的沢田纲吉,脱离冰冷的死气模式之后软得一塌糊涂,就像是戳一戳就能戳进少年柔软的肚皮去。

似乎是察觉到这样呼唤有些失礼,少年挠了挠脸颊才又询问,“请问怎么称呼”

“鼬。”

鼬短暂地回答对方。

不得不说切尔贝罗的警告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被鼬听了进去,他并未说全名,对方也就顺理成章地被诱导而去。

“哈、哈哈黄鼠狼先生吗?”某被师长戳过来套话十年前的首领先生讪讪笑着。

鼬:……

他无由地想起某位杀手先生偶尔同自己说(xian)过(qi)的学生的少年,才知道原来对方真的没有做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

不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沢田纲吉……

还……挺有趣的。

***

不得不说这场战斗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也有心理上的压力。

若不是尤尼与鼬中途出现,当时的情况即使是沢田纲吉冲破桎梏去到入江正一身边,也无法改变对方已经被桔梗制服的颓势。

在座的孩子虽说都只有十来岁,却早已经经历过多场战斗。因此也都心知肚明被遮掩的失败。

因此Reborn提出了回到十年前对他们进行特训的计划。

其中尤尼也赫然在内。

鼬谢绝了去往十年前,打算带着自己的黑猫离开彭格列基地。在此之前,在他站在巨大的仪器前送别彭格列众人时突然感到了一阵吸力。

疑似在穿越时空时受到损坏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在主人接听之前强行接通。

“咳咳摩西摩西,鼬君能听到吗?”

站在一旁的斯帕纳骤然睁大眼。

因为从鼬身上传来的,毫无疑问是他本人的声音。

高智商科研人才捏着下巴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神色变得有些奇异,“平行时空”

鼬略作颔首,也听懂了另一边青年的意思。

他扫描了下四周的人选,朝着入江正一走了过去。

一个漆黑的盒子出现在他手上,鼬将盒子放进入江正一手中。

“在你见到沢田纲吉的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他。”

带着催眠意味的话语说出,橘发青年的双眼逐渐变得呆滞。

鼬倒不怕入江正一将盒子给回归的沢田纲吉,原本就是十年后的入江正一虽然将十年前后的二人都看做“沢田纲吉”的,但在其潜意识当中,区分的却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和“沢田纲吉”。

将这一切做完之后鼬退回巨大的机器旁边,那股吸引力在越靠近这边越大,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吸收进去。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房间内的人们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彼此面面相觑。

入江正一迟疑地低下头,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物件。在手指隔着薄薄的衣物摸到盒子般的物件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一股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

[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个盒子的存在。]

[在接触到沢田纲吉的时候拿出盒子里的东西。]

[在他身边说出“大天使的呼吸”。]

[只有这样,沢田纲吉才会醒来。]

正当他深思的时候叼着棒棒糖的斯帕纳凑了过来,“那家伙……是叫做鼬吧……去哪了”

“啊,”入江正一扶扶眼镜,深思到[鼬]的时候对方的去向自然而然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不是说离开彭格列了吗……带着那只猫。”

听他说这话斯帕纳先是面上浮现了一丝迟疑,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应答了下来。

真是太奇怪了。

入江正一想,从彭格列离开之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

他伸张着自己的手指,在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握紧了拳。

不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败白兰!

*

再一次走入时空隧道鼬已经有了些准备。

像是整个人被放进洗衣机的感觉再度袭来,他强忍住恶心,思及怀中佐助的存在手下施力,紧紧抱住黑猫。

或许是因为被抱得太紧,佐助从少年手中露出一个头,止不住地小声喵喵。

这家伙在尤尼离开之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被彭格列众人养得娇气的脾性便在这些细节表现出来。

鼬低头轻轻安抚着佐助,似乎听见谁在呼唤自己。

记忆中斯帕纳再三叮嘱自己在时空隧道中时不要胡乱行动,但身体却脱离了意识,往某个空洞行去。

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一片山林之中。

同上一次明显是人为景观的草丛不同,这片山林就是最为普通也最自然的山林。

鼬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近处的灌木丛中果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佐——助——”

有少年人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爽朗与朝气。

“佐——助——你看看我啊,喂!喂!”

鼬摸着同名黑猫的手顿了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往声源那边走了过去。

被称为佐助的少年脚下突然顿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呼唤终于得到回应的鲨鱼牙少年赶紧蹭蹭蹭转到他面前,便见眉眼如画面目冷淡的少年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他往灌丛另一边走去。

被嫌弃不知道多少次的鬼灯水月气呼呼地叉腰,看着突然不对劲的友人(大概)转变方向。

“佐助这家伙不会是被谁上身了吧”

他嘀嘀咕咕着,却还是乖巧地跟在少年身后。

鼬几乎要停止呼吸。

面前的少年就只站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表情乖巧而自持,在盯了因为有前车之鉴而罩好幻术的自己这一方向数秒后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身后鬼灯水月还在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一瞬间有种熟悉的被窥视的感觉的佐助皱起眉,也不乐意多说些什么,便径直往原地的方向走去。

此时佐助喵突然喵了一声。

就像是听到响动一般佐助一个跃身回到鼬面前,草薙剑出鞘一个剑花,无辜的灌木丛便从杂乱变得平整——不仅如此几乎都要秃了。

鼬面无表情地看着从自己身体中一穿而过的少年和他的剑,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昭示了他此时似乎或许已经脱离肉体的事实。

“到底是怎么啦佐助!”

身前的同伴二人组还在(单方面)吵吵闹闹。

“不。”一个利落的剑花将剑入鞘,佐助左右张望后才放心一般重新抬步离去。

树林阴翳,碎光斑点,日光星星点点地照在少年身上,像是某种遥远不可触摸的梦境。

此时鸦鸣传来,一阵黑鸦自远处林间飞起,掠过天边云下,投入无尽云间。

鼬无由地觉得心中某处空落了一块,甚至连手机传出的斯帕纳的声音都不曾在意。

“……佐助。”

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