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睁开眼，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下半·身无法动弹，只能动动僵硬的脖子。脖子往左边转了转，看见拉开了半截的深色厚窗帘；脖子往右边转了转，看到一个后脑勺。
躺他隔壁的人打着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酣甜。
不就是两个男人困了躺一起？这场景原本是没什么毛病的，在橙子的触觉慢慢回归之前。
为什么他的肚子有点痛？为什么他的腿貌似废了腰貌似断了？
为什么隔壁那个人的后脑勺看上去那么像池佑声的后脑勺？！
亲娘啊！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橙子鲤鱼打挺地弹了起来，后背疼得他倒吸一口气，直直地摔回床上。
“池佑声你是狗！你不做人！”橙子按着腰骂骂咧咧。
奈何池佑声鼾声依旧，呼声大响，完全没被他吵醒。
他忍着不适，强行从床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
衣服穿好后，橙子用剩余的力气掐着池佑声的脖子，朝睡得正熟的池佑声大喊：“池佑声你这条狗！你赔我清白！”
还没把池佑声掐死，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迫不及待离开房间。
他被狗日了。
——
池疏亦云里雾里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要是他结婚的时候没晕就好了。
帮小管家收拾了餐具之后，言倾玥走过来。言倾玥手里拿着一盒糖，坐在他旁边，“来，吃点糖。”
池疏亦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确保自己优雅端庄又大方，才抿了抿唇问：“什么糖？”
“抑制剂糖丸。”言倾玥把铁盒上的按扣拉开，倒出了几颗白色的糖丸。
“做什么用的？”
言倾玥看着他，“喂你的。”
“……”
不想他每月打针那么疼，言倾玥专门找人研制的，不过功效比不过传统的针管型抑制剂，只适合后半段发情期。
池疏亦红着脸将言倾玥掌心的糖丸抓了过来，含在嘴里，糖融在口中逐渐化开，只有淡淡的甜味。
还挺好吃的，他又吃了一颗。
吃完糖之后，两个人靠着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分别看向自己的前方。
池疏亦不懂言倾玥为什么这么有空坐在他身边。言倾玥跟他不一样，他家ALPHA虽然只是一个大一学生，却不比他哥要空闲。
池疏亦心跳怦怦，“你过来干什么，不用去忙吗？”
言倾玥面不改色，“过来陪你。”
池疏亦一噎，慢慢地挪到言倾玥身边，直到他们的腿侧碰到一起，突然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言倾玥拉开了一丝距离，“嗯，你好看……”
池疏亦又往他身上凑了凑，鼓起勇气问：“老公，你什么时候标记我？”
言倾玥又往旁边挪了挪，“再说吧。”
再说？难不成是等到晚上的时候？
池疏亦低着头，嘟囔：“白天也可以的，你看我脖子递出去的姿势优美吗？”
他将脖子斜15°送到言倾玥眼前，“这个角度是不是很优美？你要不要试着咬我一口？”
“……”
凑得近，言倾玥几乎闻得到他身上独有的栀子花味儿。言倾玥看着客厅里的那盆一米多高的假仙人掌，“这样不行。”
这个角度不行就换一个。池疏亦默默将脖子倾斜30°，还很贴心地把衣服领口扯开，“那这样？”
“……”
一段修长的脖颈横在言倾玥面前，池疏亦的腺体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柔和的肩线在宽松的衣领下延伸。
引人遐想。
言倾玥岿然不动，将视线从池疏亦的腺体上挪开，“晚点再说。”
屡遭拒绝，池疏亦越挫越勇。他觑了言倾玥一眼，转了个身。
池疏亦把手按在言倾玥膝盖上，身子往前，凑近说：“这样可以吗？”
他的手撑在言倾玥的腿上，腰下凹，臀线像一座小矮山。
言倾玥侧着身往后仰，“现在不是时候。”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了。”池疏亦爬到言倾玥身上，往前一倾，按着他胸膛。
言倾玥几乎睡在沙发上，“你还太小。”
“我成年了。”
“成年也太小了。”
“可我是你老婆。”池疏亦的鼻尖几乎能碰到言倾玥的鼻尖。
言倾玥不着痕迹地将他摁回沙发上，“以后再说。”
“哦……”池疏亦抱腿坐着，45°仰望天花板。他目光呆滞，呐呐自语，“你不爱我……”
言倾玥揉了揉眉心，“……怎么会呢？”
池疏亦又将脖子送了过来，“那你咬我吗？”
“……不咬。”
池疏亦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装蘑菇，身上都是阴影。
身边的栀子花妖枯萎了，言倾玥叹了一口气，温声说：“过来。”
枯萎的鲜花焕发活力，池疏亦乐开花，立刻把脖子递了过去，“嗯，我来了。”
言倾玥：“……”
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么久了，言倾玥还没想好怎么跟池疏亦说。直接告知他腺体发育不全，担心他纠结，保不齐这一年半载都不开心。告知他别的原因，又担心他一直想着标记这件事。
池疏亦的脖子裸露在他面前，因为长时间的僵直小幅颤抖着。
言倾玥靠在沙发上，抚上那块细腻的皮肤，来回画圈，来回摩挲。思来想去：“小池，现在是白天。”
被人反复揉捏着全身最敏感的部位，池疏亦从脖子到耳垂到天灵盖又酥又麻，脊椎过电般抖了三抖，连脚趾头都跟着蜷缩。
他很诚实地缩到沙发最侧边，速度快得像闪电。
“怎么了？”言倾玥直起身，微微皱眉，“我摸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
池疏亦抱着沙发抱枕，缩成一只仓鼠。他脸色通红，怯怯地看着言倾玥，“太刺激了，我……我……我有点遭不住，我习惯一下。”
“……”
言倾玥很实诚地笑了。他浑身放松下来，好整以暇地说：“等你习惯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估计等池疏亦习惯了，腺体也发育完全了。
“我很快就习惯了……”池疏亦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耐不住刺激，皱着眉头，“我晚上就习惯了，现在白天，白天干这个不好……”
言倾玥朝他挑了挑眉，“对，现在干这个不好，那我们晚上见。”
池疏亦拍着胸口保证，“我晚上就习惯了！”
一晃到了晚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双方都清醒的时候同床共枕。池疏亦很紧张，言倾玥亦然，以至于晚餐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言倾玥洗漱完，坐在床上如临大敌。
无论用什么姿势，他都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拍了拍隔壁的枕头，掀起被子试着躺下，没一会儿又坐了起来，拉开抽屉。
抽屉里边放着一个方块首饰盒。
言倾玥瞥了一眼，平静地关上抽屉。他干脆拿起床头柜前面的书看，翻了几页，被隔壁浴室传来流水声吸引了。
池疏亦在里边洗澡。
言倾玥在水声中听到了很细微的唱歌声。大概是：“今天我们结婚啦，跟着我一辈子~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模模糊糊的，他听不清池疏亦在唱什么。
小管家移动过来，做每晚例行的家务汇报：“主人，今天的家务活已经全数完成了。今天的小管家依旧是累得如牛的小管家，主人今日委派给小管家如此多的任务，不担心小管家超负荷工作，会缩短cpu寿命吗？”
言倾玥专心听着水声，没留意小管家说了什么，“嗯，你可以走了。”
小管家：“……”
小管家奶声奶气地说：“小管家还没有跟小主人道晚安，小管家今天掘了好久的泥巴，需要小主人亲亲抱抱才会好。”
“嗯，”言倾玥依旧听着水声，“我替你转达，下去吃电。”
小管家：“请务必替小管家向小主人转达问候，小管家自从早饭之后就没见过小主人了。”
“嗯，明天接着挖。”
“哦……”小管家可怜巴巴地移动开，两只触角棒往两边一斜。
“等等。”言倾玥想起什么，“以后过了十点，把身上的声音采集器关掉。”
小管家：“……我果然是多余的。”
水声停了。池疏亦从浴室里探出一个头，言倾玥正聚精会神看着书。
他往外踏出了一步，言倾玥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咳咳。”池疏亦提醒言倾玥他已经洗完了。
言倾玥翻了一页书，这才抬起头来，见到他的时候面色一凝。
池疏亦穿着蓝色黑色的格子睡衣，长衣长裤，爸爸辈才会穿的那种，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
他快步走到床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煞有其事地说：“我们开始？”
“……”
言倾玥忍着笑，憋出两个字：“嗯，好。”
他从池疏亦身上移开目光，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睡觉。”
池疏亦点了点头，红着脸钻进被窝，跟言倾玥维持着三十多厘米的距离，“那个……我已经准备好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心里建设，他可以冷静地面对言倾玥摸他腺体这件事了。
“我们可以标记了……”
言倾玥拦着他的腰，将他按回被窝里。
池疏亦脸颊滚烫，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真的跟言倾玥躺在一起。
两人四目相对，言倾玥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的脖子枕在言倾玥的手臂上。随意，又暧昧。
池疏亦：“我们……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