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漫天。
岑之豌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等丈母娘和老婆姐姐说完话,她才可以洗洗睡觉。
奚金枝听见外面骚动, 心有所感,抛了各种想法,只问楚影后,“女儿,你们晚上怎么睡?分床吗?说好了吗?”
楚幼清明白母亲的意思,道:“妈,你出去的时候, 帮我把门反锁上。”
奚金枝觉得,外面那个人可不是这么想的,谁没年轻过, 少女的荷尔蒙都要从门缝里冲进来了,“幼幼, 你锁了门, 今晚不得吵起来。”
楚幼清看了妈妈一眼, “你都说早离婚好, 吵就吵吧。”
奚金枝心疼女儿,“你吃得消吗。”
楚幼清点点头, “妈,不早了, 你回去休息吧。”
奚金枝本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刻起身, 如果闹将起来,她一个当丈母娘的正好在场, 还能劝劝架,也就继续插手了, “那我先走。”
嘴上说着,将卧房反锁,关上。
人来到客厅,使了个心眼,多说一句,“豌豌,我回去了,早点休息。幼幼睡下了。”
岑之豌漂漂亮亮的,勾唇轻笑了笑,乌黑眼眸一副无辜单纯的神色,“妈,要送吗?”
奚金枝说不用,“我用一下洗手间。”
她故意在洗手间磨蹭一会儿,估摸出来,外面应该有了情况。
“豌豌?”
奚金枝探脸找回卧房,果然,岑之豌进不去,但也没说话,仿佛在等奚金枝出来。
这和设想的剧本不太一样,岑之豌非常镇定。
奚金枝不好先开口提,便假装不知,问:“怎么了?”
岑之豌先抬手,后弯身,动作轻盈,不在意地说:“没什么,风把门带上,不小心反锁了,妈,你帮我一下。”
奚金枝听得糊涂,这才发现,岑之豌三下两下,居然把卧房门的门栓,直接抽掉。
如此一来,这扇实木门锁不锁,都没区别,因为已经和墙没有什么关系了。
岑之豌高抬着手,非常柔弱地唤道:“妈,你帮我一下,抬那边,门板太重,我一个人搬不动。”
她声音娇糯,楚楚可怜,奚金枝莫名其妙,搭上了手。
一忽儿功夫,卧室走了空门,一个大窟窿,空气对流极佳。
岑之豌拍拍手上的灰,走到楚影后身前,在床边坐下,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还没躺下?”
楚影后正等着岑之豌在门口敲吵,谁知,门都没了,强捺心口剧烈跳动,眼中讶异之色收敛,“我没事。”
岑之豌哦了一声,“我先送你妈去车库。”
她站起身,对目瞪口呆的奚金枝道:“妈,你放心。家里所有的门,都可以拆卸,我是绝对不会让清清一个人待着的。”
奚金枝脑中天人交战。
她以为,女儿出了这种事情,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是承受不住的,岑之豌不一样,楚影后在她身边,真的想死都难,没把墙全砸穿了,那是手下留情。
奚金枝有点改主意。
试问,楚幼清和岑之豌分了,放谁手上,奚金枝都不放心,就算她自己,二十四小时陪着女儿,都怕有个闪失。
岑之豌倒好,艺高人胆大,鬼主意怎么这么多,仅仅陪伴楚幼清这件事,居然莫名让人非常信任,无人能出其右。
奚金枝诡异地很安心,绝口不提离婚了,“你陪幼幼吧,你们早点睡。”
岑之豌坚持送到玄关,奚金枝飞也似的没了影踪。
丈母娘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岑之豌回到卧房,待楚影后发落。
楚幼清调整心情,责问:“拆家?”
岑之豌走上前,抱楚幼清躺下,“有门不方便,端点东西进来,还要用脚踢,请你理解。”
楚幼清可太理解她了,“你去洗澡吧,别弄太晚。”
岑之豌在楚幼清额发上啄吻了一下,“知道了,你先睡也行,反正都一样。”
关了灯,万籁俱寂,岑之豌香喷喷的,来找楚幼清。
楚幼清背着身子,呼吸不太均匀,想是还没睡。
岑之豌自己脱衣服,钻进被衾里,捞了楚幼清过来,吻她,“……”
楚幼清就不吭声,随她折腾。
岑之豌忙忙碌碌,一直没个完结的时候,香汗越出越多。
楚幼清像泡在温泉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想掉眼泪,又有些异样的欢喜,望着窗外月色,浓长性感的睫毛不住颤动。
岑之豌这边,魂飞天外,仿佛中了楚幼清的毒,早晚得死在姐姐身上,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冷不冷……”
天都快亮了,楚幼清掖掖被角,不得不问一句,“你今天没通告?”
岑之豌抖了抖,娇喘好几回,许久,抬起脑袋,跟朵毛茸茸的蒲公英一般,乌黑娇发洒在楚幼清脸庞上,鼻尖埋入她耳畔娇俏戳动,“……你白天睡一会儿。”
“真这么关心我,你就控制一点。”楚幼清道。
岑之豌缓了两口气,“我也没怎么……你不是没感觉吗,你真没感觉?怎么湿成这样。”
楚幼清反问:“你听见我叫了吗?”
岑之豌下床,捡起小衣物,一边穿,一边道:“我以前亲你,你还叫几声。”
楚幼清淡淡说:“我没心情。”
岑之豌披上睡袍,微系了腰带,光着长腿往外走,“随便吧。”
这天早上,岑之豌坐那儿吃早餐,直到莲方瑜总监带着理疗师来了。
保密协议是莲总监负责的,岑之豌没多问,她们人一到,便拎起坤包出门。
杨嘉宝喝着奶茶,以为自己第一个到公司练舞房,“岑豌豆?!”
岑之豌躺在瑜伽垫上,一面休息,一面举着一本实体书在研究。
杨嘉宝轻念,“《腿部按摩一百三十六式》……”她揉揉心脏,“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搞出什么新玩法……”
岑之豌将书按在挺拔的胸口,没提楚幼清,“今晚带机排练?”
杨嘉宝点头,“是啊,后天就演唱会了,我的大小姐,再不带机排练,上舞台走一圈,我们七个人非得撞走位不可!”
岑之豌丢下书,“和以前一样,留公司通宵排呗,你让李白鸽她们都过来。”
杨嘉宝嗅出点味道,“怎么啦?不想回家?”
岑之豌坐起身,“楚幼清不想和我做。”
“哎哟哟,生气啦。”杨嘉宝拖了一块瑜伽垫,坐她边上,“我还以为,你在楚幼清身边,都没脾气了。”
岑之豌脾气大着呢,烦道:“你不明白……”
杨嘉宝一笑,“我怎么不明白。你是不是觉得,不管发生什么,身体骗不了人。”
岑之豌将书掷在她身上,承认道:“闭嘴。”
楚幼清一个晚上,床单都要偷偷扯破掉。
妹妹怎么这么厉害,幸好是半身不遂,不然楚幼清直接归西了,心脏负荷太大。
用过早餐,安静坐在床上,转移注意力般的,问:“轮椅呢。”
理疗师汇报,诚惶诚恐,“幼清姐,岑小姐说了,她回来,我才能教你轮椅的上下。她得在场,不然,她能直接把我辞了。”
楚幼清没说话,片刻,“她说什么时候回来?”
理疗师摇摇头,“没说。幼清姐,你也别急么。你手臂上的淤伤,还没好,用力会疼的。”
楚幼清看看她,“岑之豌让你劝我的?”
理疗师两边都不敢得罪,“幼清姐,你饶了我吧……”
岑之豌忙着准备夏季演唱会,两天没回家。
这是bv女团年度最重要的演唱会之一,万人体育场预定,当天全市交通都要有困难。
杨嘉宝见岑之豌再没提起楚影后,忍不住找了个空,问她,“你一直不打电话,不联系,没问题吧?”
岑之豌带妆彩排,光鲜亮丽,“她也可以打给我。”
杨嘉宝叹气,“我看你这几天不对劲。”
有的话,杨嘉宝说不出来。
楚影后是什么人物,见招拆招。
总是单方面付出,那只有小说里才有。
一直付出,没回应,圣人也要气馁。
岑之豌这边,好像有点绷不住的意思,再怎么折腾楚幼清,楚幼清不破不立,淡定得很。
杨嘉宝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也觉得岑之豌不容易,岑流量一个妹妹,只管宠她就行了,结果谈个恋爱,搞出这么多事情。
演唱会当晚,灯牌如同海洋。
后台,工作人员围着bv女团,最后一次检查耳麦。
岑之豌垂眸,看了好几次地面,知道自己心态崩了,她是专业女团,不可能在上台之前,做出这么多零碎的小动作。
可能是压力聚集在一起,从来没有好好释放过,终于超出承受能力。
岑之豌上台,跳了两首曲子,就哭了,止也止不住。
这是岑流量的舞台处女哭,从来没说表演的时候,上现场舞台的时候,掉过眼泪。
一秒冲上热搜。
#bv女团岑之豌演唱会落泪#
使得万人体育馆内,刚开场没多久,气氛炒到高潮。
其他成员也不跳了,音乐放着,围着她安慰,全场一齐伴唱。
岑之豌可太特么难过了。
她做了那多的事情,人家都以为她很自信,很厉害,其实心里怕得要命,疼得要死过去。
她和楚幼清要怎么过下去,她也不知道。
原来那些坚强都十分脆弱,想找楚幼清撒娇,又不合适。
她也不想一个人坚强,想和楚幼清一起坚强,可是,楚影后好像没她也行。
她什么时候这么敏感?
装作不知道,只上床不就行了……
楚幼清这么漂亮性感,半身不遂都能把岑之豌迷晕了……
奢求什么呢。
岑之豌抽泣得泪眼朦胧,捂着脸哭,因为吊顶屏幕的放大特写,娇艳动人更甚,惹得见者落泪,闻者嚎啕。
岑之豌咬咬唇,想起楚影后停了的那块手表,至少,楚幼清还是挺喜欢自己的。
岑流量抹抹眼泪,扶着耳麦道:“……对不起,今天很激动。”
“妹妹!妹妹!妹妹!”
“妹妹别哭!”
“妹妹!爱你!”
岑之豌还想说什么,也不必说了,欢呼呐喊声淹没一切。
各大媒体年中kpi完成。
岑流量简直人间第一摇钱树,走哪儿哪儿爆,干什么什么红。
哭一场,时机都如此与众不同,试问哪家的一线,敢舞台唱跳到一半,梨花带雨。
妹妹就特别真情实感。
晚间庆功宴,经纪公司几个高层都激动得喝趴下了。
岑之豌简单吃了点,一看时间,午夜过半,回家。
不知是不是半夜进门,家里很清冷。
黑洞洞的,只有卧室的电视机还开着。
岑之豌褪掉高跟鞋,轻蹙了眉,走进去,将小夜灯拨开一盏,“楚幼清,干吗呢,这样对眼睛不好。”
楚幼清倚坐在床上,柔发披肩,淡淡地问:“哭了?”
岑之豌这才发现,小坤包还拎在手上,一阵疲倦,笑了笑,“抢头条呗。”
楚幼清望着她,有些责备,“你几天没回家了。”
岑之豌甩下包,直接丢沙发上,人也坐下,看着电视,不知道什么鬼的连续剧,演员在里边吵架,“我也挺忙。不能总陪着你。”
遥控器从楚幼清腿上滑落下去,“你不回家,也不让我学着用轮椅,你想做什么。”
岑之豌眼眶热了一下,“对不起,我忘了。明天吧。我们一起学。”
楚幼清不放过她,“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岑之豌看看她,“我已经说明天了,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楚幼清说:“我等了你三天,你就不能打个电话给我。”
岑之豌纳闷,“你有事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楚幼清垂眸,“我没有事。”
岑之豌站起来,“你没有事,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楚幼清睫毛轻颤,“你为什么哭了。”
岑之豌咬唇,“别问了,行吗。”
这是一场比谁先被激怒的游戏。
过不下去,就别过了。
可这句话,谁也舍不得先说出口。
楚幼清沉默一会儿,关上电视,“我先睡了。理疗师明天一早就到,今晚别闹了。”
岑之豌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睡吧,反正都一样。”
楚幼清轻叹一口气,“豌豌,我不喜欢。”
岑之豌回眸看她,“你以为我喜欢?我能艹别人我就去了,我敢吗,就因为你是楚幼清,和你离婚都得小心翼翼的,我做错了什么,你非要和我结婚!”
“因为喜欢你。”楚幼清轻道,“因为喜欢你,才和你结的婚。”
岑之豌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捂住脸。
楚幼清平静地说:“现在发现了,我们不合适。要离婚吗,岑之豌。”
岑之豌仰起脸,泪水断了线,“楚幼清,当初要结婚的也是你,现在要离婚的还是你。你当我什么。我是你家的狗吗。你要我来就来,要我滚就滚。”
“离婚,你想都别想。你这么漂亮,我怕你改嫁。找到接盘的了?是哪位?”
楚幼清斥道:“你成熟一点。这和别人没关系。”
一刀扎到妹妹心口上,岑之豌笑起来,“嗷。你喜欢成熟的。”欺身而上,澡也不洗了,“我成熟给你看看……楚幼清,我知道,你喜欢刺激的……”
楚幼清搞不过她,强吻几下,失去抵抗力。
床摇到天亮,就很疯狂。
充分展现了一个成熟妹妹的耐心和技巧,那就是没有耐心,也没有技巧,全凭体力好。
楚幼清成了一滩软水,躺在床上。
好像是亏欠岑之豌的,正在一点一点还给她。
岑之豌又气又燥,委屈的不得了,还能再干八小时。
但时间不允许,冲了个澡,正襟危坐,等理疗师来,安排轮椅的事宜。
“楚幼清,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岑之豌走去床边。
“不要你管。”楚幼清带着一点哭腔。
岑之豌把她从被衾里捞出来,搂在怀里,哄小孩似的,“我再不合适,现在能用的,也只有我了,你将就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