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阎忱真的牛批,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他不怕翻车吗?】
【啧啧啧,阎忱真的是我们男人的榜样, 什么影帝影后不都服服帖帖的。】
【呕——有些男人真的恶臭, 不知道出轨渣男有什么可崇拜的, 阎忱怎么还没被封杀。】
【熏疼他老婆, 头上都可以开牧场了,还要陪他出来秀恩爱骗钱。】
【有什么好心疼的,指不定人家你情我愿呢,毕竟阎忱长得帅, 有才华, 又有钱,就是渣了点而已, 男人风流又不是罪。】
【呵呵,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阎渣给你你要吗?阎渣和他老婆刚毕业就结婚了吧, 他老婆应该没什么经济来源,只能依附着他, 哎,要离婚也不容易啊。】
网络上关于阎忱夫夫俩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佳偶天成》这个节目可谓是未播先火, 不仅阎忱夫夫俩有看头,另外三组嘉宾也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四组嘉宾里面唯一一组女性, 影后虞丹岑和她的妻子沈妃月结婚长达十年,从小一起长大,还都是白富美, 很是吸引了一波CP粉,于是作为虞丹岑头号绯闻对象的阎忱,在CP粉面前就是毒瘤,阎忱的黑粉里有一部分就是虞沈二人的CP粉。
“阎忱居然会掉进这么简单的陷阱里,这不像他。”虞丹岑坐在车上,脑袋靠在沈妃月的肩膀上刷着微博。
沈妃月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你担心他?”
虞丹岑仰起头,憋着笑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宝贝你吃醋啦?”
“没有,我听说他前不久出了车祸,知道的人不多。”沈妃月小声在虞丹岑耳边说。
虞丹岑的瞳孔颤了颤,这件事娱乐圈里的确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应该是阎家出手压了下来。
见虞丹岑沉默不语,沈妃月揉了揉她的肩膀,说:“你放心,他先生是个精明人,不会让他带伤出来录制节目。”
“你见过他先生?”虞丹岑听她这语气,似乎对阎忱的先生有所了解。
“远远见过一次,他在我们商业圈算是有名,青年才俊,雷厉风行,鼎业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沈妃月挺欣赏林漳这个后辈,不过如果作为竞争对手,她最不想遇见的就是林漳这种难啃的硬骨头。
听了沈妃月的话后,虞丹岑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林漳生出好奇心。
采访录制结束后,节目组便收起设备,阎忱冷汗直冒,抓着林漳的手慌张地问他:“怎么办?怎么办?我完了,一问三不知。”
“没事,你失忆了,不记得很正常。”林漳安抚道。
“可是观众又不知道我失忆了,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个宇宙无敌大渣男!”阎忱抱着脑袋苦恼地说。
他伸手抱住林漳,将脑袋埋在林漳胸口,仰起头问他:“要是换成老阎,他能回答上吗?”
林漳怔了一下,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近几年他和阎忱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每次结婚纪念日,他的生日之类特殊的日子阎忱都会有所表示,但他并不了解那是阎忱记得,还是让阎忱的助理提醒。
“应该能吧。”林漳不想让记忆停留在他们热恋时的阎忱觉得他们未来会变得如此难堪。
“你看你也不确定,他还不如我呢,我经历过的和你有关的事情都记得。”阎忱见缝插针的拉踩。
他一脸求夸奖的表情让林漳忍俊不禁,阎忱拉着他的手说:“要不然你和我讲一讲我忘记的事情好了,免得再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阎忱是拒绝听那些事的,因为他不记得,所以听着像是林漳和别人的故事,会不由让他心头发酸。
“你想知道什么?”林漳问。
阎忱想了想说:“为什么是你向我求婚?”
他真的很好奇这个,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如何肯定是自己先向林漳求婚,而且一定会是很浪漫的那种。
林漳神情微顿,眼神里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温柔缱绻又带着些微悲伤,“那会儿你出国读书,本来说好了圣诞节回来给我过生日,但你的导师很看重你,让你做他的助手,我以为要自己一个人过生日,没想到那天晚上你竟然偷偷飞了回来,第二天醒来我问你要不要和我去领证,你说好。”
听完后,阎忱整个人都傻了,“就这?这么随便的吗?”
他脑子里各种浪漫的求婚场景一样都没有,不仅没有,听起来还有点狼狈,林漳真的不是看见自己连夜飞回来给他过生日,一时冲动提的结婚吗?
这事儿不能深思,一旦往深了想,阎忱就想问第二天醒来,那前一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热恋中的成年人,异地恋,又是那样的气氛下,能做什么?肯定是干柴烈火,噼里啪啦……
阎忱没忍住又吃了一嘴柠檬,快乐都是别人的,他还是个纯情小处-男。
要不是他爸那一通兴师问罪的电话,说不定那天晚上他就新手上路了,想想就伤心。
“嗯。”林漳点点头,他们俩的确是兴起去扯的证。
但并不是因为一时的感动和冲动,在他和阎忱的这段感情中,总是阎忱在包容他,林漳的出身,经历使他坚韧不拔,昂扬向上,同时也让他自卑,怯弱。
他喜欢阎忱,却不敢说出口,答应和阎忱在一起大概是他做过的最放肆的事情,和阎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他做好了随时和阎忱分手的准备,如果阎忱明天就要和他说再见,他也会默默接受。
可他没料到的是,在这段感情中,阎忱从来没有一丝退让,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连出柜都打算独自抗下,甚至一度想不去国外念书,那时林漳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给阎忱安全感,所以他生日那天,看见阎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便决定勇敢一次。
林漳给阎忱讲他们俩的婚礼,讲阎忱在仪式上泪流满面,在酒宴上喝高了和人斗舞,又在半梦半醒间握着他的手给他念情诗。
“别说了,我要醋死了。”阎忱将脑袋埋进林漳的脖颈间,酸唧唧地说。
他酸的不仅是那些他不记得的事情,更是林漳如数家珍的态度,可是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听着是那样不真切。
林漳应该很爱他吧,那又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亲近呢?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林漳哭笑不得,“你就是你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割裂开?”
阎忱沉默着不说话,因为我讨厌那个让你伤心的自己,我不想长成他那样,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变成那样。
如果我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全心全意爱你,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空气中吹来咸咸的海风,阎忱和林漳透过车窗看见一片蔚蓝的大海,倏然意识到拍摄地点居然在海边。
“哇——哥哥快看,是大海诶!”阎忱指着窗外,情绪激动地说,顿时将刚才的郁闷全部抛到脑后。
林漳倒是淡定地颔首:“嗯。”
“你不是有一艘轮船吗,改天可以约你的朋友出去玩。”林漳看阎忱这么激动,以为他很喜欢大海。
“我那么富有吗?”阎忱惊讶地回头,虽然他爸没有克扣他的零花钱,可也不许他大手大脚花钱。
林漳忍俊不禁道:“我送你的。”
这个答案让阎忱瞠目结舌,他果然拿的是霸道总裁的小娇妻剧本,开心地抱住林漳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哥哥你真好,我好爱你啊。”
林漳有点耳热,动不动就说喜欢,说爱的阎忱的确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阎忱一个人轻松提着他们俩的行李走进屋内,房子四面都是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太阳从海面升起,落下,景色绝美。
他们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姹紫嫣红的花朵正次第开放。
“有秋千!”阎忱没想到节目组还挺会布置,他丢下手中的行李,跑过去坐到秋千上,晃了晃确定很安全才对林漳招手:“哥,你快过来试试。”
林漳见他这副小朋友看到玩具的模样,不由失笑,“你自己玩会儿吧,我先把行李放进去。”
林漳进屋去,阎忱自己一个人玩也没意思,正要跟着林漳进屋,就听见一阵门铃声。
“谁啊?”阎忱起身去开门。
“阎导,好久不见。”门口站着两位青年,热情地和阎忱拥抱,阎忱有点懵,没认出来是谁。
“阎忱谁来了?”林漳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阎忱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年龄稍长的那位青年音调微微拔高,神情有点激动地说:“是林先生吧?您好,我是井行。”
林漳闻言,身子微顿,不动神色地上前和人握手,“你好,我是林漳,叫我名字就好。”
“林哥您好,我是路知夏,叫我小路或者知夏都可以,之前经常听阎导提起您,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您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路知夏的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长相俊秀,笑起来很温和,有点像邻家弟弟,长辈会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井行用手肘碰了一下路知夏,提醒他收敛一点,路知夏迷茫地回头看他。
“阎忱经常提起我吗?”林漳面上不显,阎忱却莫名感到背脊发凉,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之前……”路知夏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兴致勃勃地打算说点什么,井行忽然开口打断他,“阎导,林先生,我们就住在后面那栋房子,有空来玩啊,不打扰你们收拾行李了,对了,这是一点小礼物。”
井行将手里的礼物递给林漳,赶紧拉着路知夏离开,与阎忱擦肩而过时,递给阎忱一个眼神,冲他点了一下头。
阎忱一脸迷茫,什么意思?
井行二人离开后,阎忱莫名觉得林漳有点低气压,导致他心头发虚,小心翼翼地跟在林漳身后。
林漳心情的确不怎么美妙,路知夏说阎忱经常提起他,这岂不是从侧面证明,路知夏和阎忱经常见面,或许是他先入为主,以至于听到路知夏的这番话后,总觉得路知夏像是在示威。
“哥哥……”阎忱喊了林漳一声,林漳冷着脸转头,“嗯?”
这眼神顿时让阎忱心里咯噔一下,绝对有问题!林漳在生气!
他伸手去拉林漳的手,正要说什么,林漳却突然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把行李收拾一下吧。”
“哦哦,好。”阎忱当然无有不从。
两人走进卧室,将行李箱放倒开始收拾行李,林漳将洗漱用具拿出来放进浴室里,阎忱蹲在地上将衬衣用衣架挂起来,忽然听见林漳叫他。
他像只听到主人呼唤的大狗,兴冲冲地跑进浴室,扶着门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漳,“哥哥,你叫我?”
林漳乌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阎忱的脑袋,阎忱将脑袋往林漳手心里蹭,得寸进尺地抱住他,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哥哥,我喜欢你今天的香味。”
“这瓶香水我带了,你明天可以喷。”林漳不解风情地说。
“我不是喜欢这个香水,是喜欢在你身上的香味。”阎忱在他脖颈间嗅了嗅,低声说:“我不用喷,蹭点你身上的就好。”
暧-昧的气氛在狭窄的浴室里弥漫开,林漳的心跳越发狂乱,手脚甚至有点发软,无意间瞥见卧室里的摄像头,林漳方才如梦初醒,他们身上的麦还没有关,刚才的对话怕是全录进去了。
燥热的心骤然冷却下来,林漳推开阎忱,关掉两人的麦,严肃地说:“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注意点。”
“注意什么?”阎忱一脸迷茫,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林漳呼出一口气,似乎有点懊恼要怎么和阎忱说,“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别乱说话。”
说到这里,阎忱猛地想起林漳似乎在生气,赶紧问他:“哥哥,你生气了吗?”
林漳的身子一顿,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没有。”
阎忱歪了歪头,凑近了瞧林漳,林漳被他逼得往后仰,阎忱用手指勾住他的手,黑碌碌的眼睛,认真坦率地盯着他说:“你要是生气了,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哄你啊。”
扑通扑通,林漳的心跳加速,像是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侧开头说:“不用你哄,我又不是小孩儿。”
他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喃喃自语,阎忱离得近,听得很清楚,心里遽然一阵酸楚,低头在林漳的鼻尖上亲了亲,“可我想哄你啊,哥哥,给个机会吧。”
林漳忍俊不禁,推开他,“好了,我们出去吧,要不然节目组该来找了。”
他们俩正在录制节目,的确不能长时间关麦,阎忱只能退出去继续收拾行李。
不过他趁着林漳在浴室,偷偷拿出手机,背对着摄像头上网查了一下井行和路知夏,不查不知道,一查差点让他原地去世。
“啪嗒——”一声巨响,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怎么了?”林漳正好从浴室出来,阎忱慌张地捡起手机,“没事,没事,没拿稳手机掉地上了。”
“快到中午了,我去厨房看看。”林漳闻言没有多想,和阎忱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阎忱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瞳孔震颤。
艹啊!!狗比老阎!!
阎忱简直想掐死自己,和狗比老阎同归于尽,可冷静下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是死了,林漳岂不是就成寡夫了。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来参加这个节目,本想着和林漳甜甜蜜蜜,这下回去林漳不和他离婚都是林漳圣父。
他那个学长也是狗,竟然把他的绯闻对象都弄到了这个节目里,这简直是地狱级别的修罗场!
网上把他几个最有名的绯闻对象挨个儿封了号,付锦鸣是皇贵妃,因为网友都认为他是阎忱的白月光初恋,又是影帝,谢游是美人,因为他年纪最小,容貌昳丽,井行是贤妃,因为他年纪最大,为人谦和,路知夏是昭仪,他出道早是歌手转演员,提名过金凰奖最佳男配,比谢游长两岁。
至于虞丹岑,人家是阎忱的金主,这么可能和这些人竞争后宫地位。
阎忱别的绯闻对象在这几人面前都是洗脚婢,排不上号。
难怪刚才林漳好像生气了,林漳肯定知道网上这些传闻,刚才井行和路知夏来和他拥抱,他居然没有躲开!
艹艹艹!
阎忱现在只想带着林漳提包回老家,远离这个是非地。
这才刚开始,后面几期该怎么办啊?
“阎忱,过来帮忙。”林漳在客厅里喊了一声,阎忱如梦初醒,背上的衣衫居竟被冷汗打湿透。
“哦哦哦,好。”阎忱站起身,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整个人精神恍惚。
今天也是实名制辱骂狗比老阎的一天。
阎忱绷紧皮战战兢兢地走进厨房里,“哥哥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林漳疑惑地转过头看他,见他神情恍惚,眼神闪躲,福至心灵明白阎忱怕是知道那些绯闻了。
“我看有咖喱和鸡排,做咖喱鸡排饭吧。”林漳不动声色地说。
阎忱悄悄打量他,又实在看不出林漳是不是还在生气,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不一会儿额头便被热汗打湿透。
“你把土豆和胡萝卜削皮……”林漳忽然顿住,“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身体不舒服就去客厅休息一会儿。”
阎忱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是某奢侈品牌,最近一直在学厨艺,阎忱打下手的速度很快,动作利落,看得出是会下厨的人。
林漳正在搅拌锅里的咖喱,防止粘锅,背后突然一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面将他罩住,阎忱伸手仔细帮他将衣袖叠上去,如果是阎忱自己的袖子肯定直接一把往上撸,堆叠在一起就行,但林漳有点强迫症,喜欢一切都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好了。”阎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林漳的余光瞥见他灿烂的笑容,心脏像是灌满了气泡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谢谢。”林漳轻声说。
阎忱眼睛倏地发亮,“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林漳自然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扫到周围的摄像头,林漳往前走了一步,若无其事地搅拌锅里的咖喱,“奖励你一会儿多吃两碗。”
心头一阵失落,不过能吃到林漳亲手做的咖喱鸡排饭,阎忱也很满足,“那我要把这一锅都吃光。”
两人正说着话,门铃声猝不及防响起,阎忱的心脏遽然发紧,瞳孔颤动。
林漳放下手里的勺子,打算去开门,阎忱赶紧拉住他,“你看着锅里吧,我去开门。”
说完,阎忱就一溜烟儿跑了,林漳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哈喽,好久不见呀阎导。”虞丹岑手里提着一个礼盒,耸了耸鼻子,“诶呀,好香啊,你们在做午饭吗?”
刚接受过网络洗礼的阎忱,自然是认出这位是他的“金主”虞丹岑,虞影后,他虽然伤了脑子,但智商还在,且不说他是个gay,就算他是个双,作为鼎业董事长的独子,怎么也不可能找什么金主。
只是僵硬了两秒,阎忱便笑着说:“对,正在做,你们要进来坐坐吗?”
“这当然好啊,我和妃月正愁午饭怎么解决呢,不知道介不介意我们俩蹭个饭。”虞丹岑态度落落大方,不过也挺不客气的。
阎忱寻思着他和虞丹岑的关系应该挺不错,要不然虞丹岑也不会态度这么随意。
让虞丹岑意外的是阎忱并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若有所思地说:“我问一下。”
问谁?
虞丹岑和沈妃月面面相觑,随即她们俩就听见阎忱跟请示家长的小崽子似的冲厨房说:“哥,丹岑姐她们来了,她们俩还没有吃饭,可以留他们吃饭吗?”
紧跟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这有什么好问我的。”
“当然要问,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阎忱理所当然地说。
这话让虞丹岑和沈妃月齐齐一愣,没看出来阎忱嘴巴竟然这么甜。
“虞小姐,沈总你们好,我是林漳。”林漳穿着挺阔的衬衣,腰上系着围裙,一身烟火气,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清冷矜贵的气质。
沈妃月走上前和林漳握手,“你好,叨扰了。”
虞丹岑回过神捂住嘴,惊讶地说:“阎忱原来你不是在吹牛,你先生真的好好看。”
林漳下意识看向阎忱,这家伙在外到底都说了些他什么?
阎忱心头发慌,寻思着我怎么知道狗比老阎都干了什么,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地说:“那是当然,我哥盛世美颜。”
虞丹岑笑出声,盯着林漳的脸说:“的确当得起盛世美颜,怎么就被你这个傻小子拐走了呢。”
“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好不好。”阎忱反驳道,怎么能是拐呢。
“哈哈哈,你今天怎么傻乎乎的,居然当真了。”虞丹岑心说阎忱该不会真的脑子撞出问题了吧,要不然这么会这么单纯好骗?
阎忱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林漳淡定,“咖喱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午餐在一片赞美声和彩虹屁中度过,虞丹岑和阎忱两个捧场王,把林漳做的咖喱鸡排饭夸得此物只因天上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吃国宴。
吃过午饭后,沈妃月帮着收拾碗筷,两人正打算回去,付锦鸣和谢游就提着水果前来拜访。
在阎忱记忆里,付锦鸣性格内敛又腼腆,他和林漳一样是农村出生,好不容易才考上帝都大学,所以他和林漳身上有着一股相似的韧劲,阎忱当初也是看中他这点,才决定请他出演自己的电影。
时隔八年,付锦鸣已经是实力派影帝,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自卑怯弱,阎忱注视着付锦鸣,神情有些恍惚,他好像昨天还在教付锦鸣如何说台词,走位,今天付锦鸣就变了一个人。
“阎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付锦鸣微笑道。
阎忱莫名感觉他有点眼熟,“啊,好久不见。”
“锦鸣,好久不见。”林漳和付锦鸣的确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自从他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付锦鸣。
付锦鸣瞳光微闪,唇角笑意渐深,“学长,您一点儿都没变。”
“哥,这是林学长?”谢游年纪最小,但也有二十三,他的容貌昳丽,身材高挑,打扮也很新潮,在他们这群人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嗯,这是林漳学长,学长这是我先生谢游。”付锦鸣介绍道。
“我们在家自己种的水果,给你们带点过来,这是丹岑姐和沈总的。”付锦鸣将两个袋子分别递给沈妃月和阎忱。
“自己种的?没看出来锦鸣你们俩这么厉害,姐姐就不客气收下了,等会儿把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给你们送过去。”虞丹岑毫不见外地说,看得出他们私底下感情应该不错。
几人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家去了,离开前谢游还一直盯着林漳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到付锦鸣耳边含着笑意说话。
林漳蹙了蹙眉,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阎忱绷紧神经将人送出去。
“学长,阎导有空一起吃饭。”付锦鸣挥挥手告别。
谢游忽然甩开付锦鸣的手,跑到林漳面前拿出手机说:“林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吧。”
林漳自然不好拒绝,“好,我扫你还是……”
“我扫你就好。”谢游利落地加上林漳的微信,对旁边的阎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阎忱陡然背脊发凉,寒毛直竖,升起不祥的预感。
将人都送走,阎忱浑身僵硬,有预感自己今晚要做恶梦,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跟在林漳身后走了几步,脖子僵了僵,猛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付锦鸣看着眼熟,付锦鸣和林漳眉眼间有些相似,只是林漳的气质要更加锋利清冽,付锦鸣则是温润如玉。
“洗点水果来吃吧。”林漳将水果拿出来削皮,又耐心地切成小块,他总是闲不下来,手上一定要有事做。
阎忱在客厅里站了会儿,回忆起在家的时候,丁婉茹一般会拿扫帚将地面扫一扫,于是拿了扫帚扫地,不过他在家里没干过什么家务,动作非常不熟练。
“放在那儿吧,我一会儿扫。”林漳将果盘端出来,习惯性对阎忱说。
“我试试。”阎忱还不信自己会废柴到连地都不会扫。
可惜,他还真就这么废柴,自认为扫干净后进厨房洗手出来吃水果,一旁的林漳实在看不下那些零碎的垃圾,趁着阎忱吃水果,快速打扫干净。
林漳忙进忙出,阎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没过多久就困了,海风吹拂进来,将风铃吹响,叮叮当当有些催眠。
“哥。”阎忱短促地喊了林漳一声。
林漳放下手里的帕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阎忱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声音低哑困倦地说:“想睡觉。”
“睡吧。”林漳拍拍他的肩膀。
午后天气正好,房间里徐徐清风吹佛而过,很适合睡午觉。
阎忱的眼皮已经睁不开,撒娇似的说:“你陪我。”
林漳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向来是争分夺秒的工作,典型的“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的步调,导致秘书换了好几拨才稳定下来。
他还没有答应,阎忱便将他按倒在沙发上,双臂圈住他,脑袋放在他的肩窝,偏硬的头发戳在他的皮肤上,有点痒。
林漳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感受着颈侧逐渐平稳的呼吸,伸手将旁边的外套拿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没过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金乌西垂,将海平面染成绯色,那片火红透过落地窗一直延进来,落在脚边。
这景色像是在梦中看见的,林漳没有动弹,依旧窝在阎忱的怀中,他忽然生出一种让时间在此停留的念头。
阎忱揽住他的肩膀,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刚睡醒的声音低沉性感,“这样的风景,想和你一起看到一百岁。”
林漳的指尖微微弯曲,轻笑道:“活到一百岁可不容易,首先你得戒掉熬夜。”
“我很久没有熬夜了。”阎忱自从出车祸后就没再熬夜,不过他也知道干他们这行的,想要不熬夜很难,只要工作起来,根本不可能睡足觉。
“那你要坚持。”林漳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理了理发皱的衬衣,“时间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快速偷亲一下,“晚饭我来做,今晚肯定有星星,我们在露台上吃吧。”
林漳不是个浪漫的人,他能因为阎忱喜欢某个品牌的球鞋,持续给他送三年一样的生日礼物,并且不认为有什么问题,毕竟每年送的都是最新款,又不是批发的同一款。
阎忱则不同,他看着粗枝大叶,但内心是个追求浪漫的人,他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出时间,从当地买一张明信片写上三言两语寄给林漳,也会买上一些零零碎碎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带回家。
“好。”林漳自然不会拒绝,他现在没有工作正闲着,陪阎忱做什么都可以。
阎忱翻找出漂亮的桌布和可以挂起来的串灯,交给林漳布置,自己则是进厨房去准备晚餐。
林漳的动手能力很强,三两下就将阎忱要的效果布置出来。
夜幕降临,阎忱的晚餐也做的差不多,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林漳看阎忱在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出去开门。
他本以为是其他三组嘉宾,或者节目组的人,不想门一打开,一束洋桔梗出现在他眼前,“请问是林漳先生吗?”
“是的。”林漳怔愣半秒,立即反应过来。
“您的花请签收。”
林漳抱着一捧花往回走,难道是节目组准备的?
房间里的灯只剩下一两盏,灯光昏暗而暧-昧,阎忱站在有光的地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林漳恍然大悟,“你送给我的?”
“嗯,喜欢吗?”阎忱走上前牵住林漳的手,瞳眸中含着笑意。
林漳忽觉心跳加速,果然不分男女收到花都会很开心,淡淡的花香飘进鼻间,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熏染,余光瞥见阎忱英俊的侧脸,他那本就悸动的心,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腔,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谢谢,我很喜欢。”
成年人的善于伪装,使得林漳没有失态,他冷静自持,淡定地抱着花走到露台,灯光骤然亮起来,好似夜空中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星星,晚风轻拂,餐桌上摆放着可口的美食和醉人的美酒。
阎忱走上前,替林漳拉开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纵然他今天没有刻意打扮,穿着平平无奇的T恤牛仔裤,此刻依旧英俊迷人,胜过电影里光彩照人的明星。
“这位帅气的先生,不知道可否有幸和你喝一杯?”阎忱端起酒杯,唇角上扬。
他深邃的眉眼,在灯光下好似藏着故事,让人不禁想要去探索,唇角的笑意透出几分痞气,带着一丝危险,很难让人拒绝。
“当然。”林漳细长的手指拿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杯。
深紫色的酒将林漳淡色的唇润湿,泛起潋滟的光泽,对面的阎忱喉咙骤然发紧,掩饰性地干了一杯。
“别喝这么猛。”林漳劝告道。
“没事,我酒量还不错。”阎忱哪敢告诉林漳自己的小心思,这还录着节目呢。
阎忱酒量的确不错,毕竟生在阎家这样的家庭,经常会有宴会应酬,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酒。
反倒是林漳,以前根本不会喝酒,工作后被逼无奈参加各种饭局,甚至喝进过医院,两人也因此吵过好几次架。
晚饭后,阎忱微醺,借着酒意去拿了一把吉他。
“好久没弹过了。”阎忱给吉他调音,想起班上的男同学们最想要学会的技能就是弹吉他,做梦都想拿着吉他到女生宿舍楼下弹。
“突然想起老周追女孩儿,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弹吉他,被宿管阿姨泼了一盆洗菜的水。”阎忱笑弯了眉眼,“一会儿我唱得不好,你可不能泼我冷水。”
提到高中的事,林漳恍如隔世,不过经过阎忱这么一提,记忆翻飞,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会。”
“咳咳……”阎忱清了清嗓子,拨动琴弦,也拨动了林漳的心。
“Talk to me softly(轻轻地告诉我)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你眼里藏着千言万语)……”
阎忱的声音低醇悦耳,随着海风飘向林漳,宛如情人耳边的呓语,灯光璀璨,可与阎忱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林漳却觉得离他最近的那颗星,就在他眼前。
“Don\'t you cry tonight(今夜别哭泣了)
I still love you baby(我依然爱着你宝贝)”
他听到阎忱唱的歌词,心脏为之震颤,《Don\'t cry》这首歌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头一次听阎忱唱给他。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漳望进阎忱溢满爱意的眼睛里,他将自己所有的爱全部袒-露在自己面前,丝毫不害怕受伤,一如当年,让林漳无法拒绝,舍不得拒绝。
林漳猛地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林漳慌乱的心依旧无法恢复平静,他的眼尾泛红,脸色苍白,根本不像是浅酌一杯,倒像是酒精中毒的模样。
手指蜷缩起来,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林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失控,将阎忱关起来,不爱他也无所谓,只要余生都和他在一起,那也算是白头偕老。
就在刚刚他甚至生出阎忱不恢复记忆也挺好的想法。
他不齿于自己肮脏的内心,阎家对他恩重如山,他怎么能有这种恩将仇报的念头,他是疯了吗?
“哥,你没事吧?”阎忱走进浴室,林漳的脸上坠着水珠,连额前的碎发也一并被打湿,他漆黑的眼瞳阴郁冰冷,像是正下着一场大雨。
阎忱的心揪了一下,伸手拽住林漳的手腕,挤进狭窄的浴室,将门关上。
他的目光犹如滚烫的火星,掉落在林漳身上,灼得人发疼,“哥,看看我好吗?我爱你,不会输给任何人。”
林漳的心如同风中摇曳的蒲公英,岌岌可危,沉默许久后他痛苦地抬起头,声音发哑,“可你就是阎忱啊。”
我想爱却不敢爱的人。
阎忱浑身僵硬,心脏被人捅了无数个窟窿,“不一样。”
他喃喃自语,既是在说给林漳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对你来说或许一样,但对我来说不一样,我就是我,只在眼前当下,不在未来。”
“我很爱你,也很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看见我,对我来说你就是我情窦初开的恋人,也将是我将携手一生的人,没有别的选择,你就是唯一。”阎忱抿了抿唇,谨慎地开口:“或许我明天就会恢复记忆,或许是后天,我不知道,但这个我最多只能存在两三个月,我可以奢求你在这段时间里,尝试着只看见眼前的我吗?”